第二百七十五章 谷家风云
“父亲!”谷阳冲过去护着慕也峙,阻止了白氏接下来的拳头,“主夫大人,请你饶恕我父亲。”
“饶他?他丝毫不顾及谷家的荣耀,竟敢对薛大人与薛主夫不重!我能饶了他,妻主能饶了他么?”
“母亲!”谷阳看向谷云夙,“母亲,父亲乃是无心之失,还请母亲饶恕。”
谷云夙面上无波,端的是一派稳重得体,“可你父亲确实出言不逊,侮辱了薛大人与其夫郎,这又该如何?”
谷阳以为,谷云夙应当站在他这边,护着他,护着他的父亲。未曾想,她的眼中只有利益。
“要我说,你能娶到薛公子,也是你的福分。”白氏道,“今日薛大人与其主夫都在,不如你就允诺了这门婚事,只要你肯,你父亲的大逆不道,想必薛大人与其主夫大人有大量,自会原谅。”
谷阳只觉得一口气憋在心里,难受至极。
从前只听说逼婚,逼人下嫁,未曾想有一天,他谷阳会被逼着娶夫,娶的还是当朝尚书大人的公子。
他只觉得可笑。
“今日薛公子也在,你们只问我愿不愿意娶,为何不问问他愿不愿意嫁?”
一下子,矛头似乎对准了薛晟。
只见薛晟从席间起身,走出来来到谷阳的身侧,看着坐在主位上的谷云夙,他道,“谷小姐貌美,任谁看了都醉心于她,我自然也不例外。”
若是那日绵绵亭薛晟还未曾对谷阳提起兴趣,那么今日花园口,谷阳身披月光立在那儿,那宛若天神一般存在,已经令他动心。
更何况,谷阳好像不怎么喜欢他,也更衬了他的心意。她不喜欢他,那成婚后,肯定也不会管他,到那时,他想找谁风流快活去不都行么?
“故而。”他朝着谷阳看去,“我想过了,此生,非谷小姐不嫁。”
谷阳霎时间睁大了眼睛,眸底是从未有过的震惊,“你!”
“那日!那日绵绵亭,你不是说......”
“那日是那日,那日的戏已经演完了,今日,此时此刻,我所说的,句句属实。”薛晟笑眯眯说道。
谷阳只觉得心底一阵翻江倒海,甚至想吐,他几乎站都站不稳,腿一软——就在快要跌倒的时候,薛晟扶住了他。
“好!”谷云夙甚是愉悦,“看来阳儿被薛公子的真情打动,站都站不稳了。”当即,她看向薛砚文,“薛大人,看来这亲家,咱们是当定了。”
谷阳暗暗地推开薛晟,冷声道,“别碰我。”
“好!”薛砚文满面春风,“既如此,不如我们两家就此将亲事定下来,谷家主意下如何?”
“我不同意。”
这声音,是从外面传来的。
众人齐齐朝着门外看去,只见一女子,身着一袭粉衣,衣上绣着大朵大朵的海棠花,她明明长着一张白皙的娃娃脸,却一点儿没被身上的艳丽的花儿给比下去。
她头顶的发髻简单利落,上面插着一支金钗,戴着金耳坠儿,身后竟还背着一把润玉做成的弯刀。
她在厅内中央站稳,看向谷阳,开口道,“跟我回家。”
谷阳不曾相信这世间有救世主,可就在安悦朝着他一步一步走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刑满释放了。
“妻主。”他呢喃了一声,其中夹杂了太多的情绪,他伸手去抓安悦的衣服袖子,死死的攥住,头重重的垂下来,极其沉重的一颗心快要将他给压垮,“妻主。”他说道,“你不该来的。”
“我再不来你就要被他们给吃了!”
安悦干脆将谷阳护在身后,一双眸凝视着坐在主位上的谷云夙,“你就是谷阳的母亲吧?我今日来是想告诉你,谷阳是我的人,我今天要带走他。”
“你哪儿来的?”白氏道,“这儿是谷家,容不得你这样的人来此造次!来人!”他下令道,“赶出去!”
一时间,安悦的周围围了许多谷家的家丁,却见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畏惧,当即拔下背在背上的雪杀,看着眼前这些人道,“找死是么?姑奶奶成全你们!”
她话音刚落,人却提着刀跳了起来,谁敢往前冲,她就敢要谁的命。反正她今天必须带走谷阳,代价是什么,她不在乎。
萧行彦教给她的全都是必杀技,这段时间她也没有疏忽,全都练着呢!
眼下,正好拿这些人练练手。
事实证明,练武这件事,只要用功,就有收获——围剿过来的三个家丁,安悦只是抬了抬手,便将他们砍伤,一时间,空气中充斥着血腥味。
薛砚文见此,竟悄悄带上她的大夫郎与儿子薛晟,离开了。
围住安悦的约摸有五六个人,眼下都已经被她打趴下,她将手中的大刀重重的放在地上,看向白氏,“你会不会打?赢了你,我是不是就能够带走谷阳了?”
白氏有些畏惧的后退了几步,“你!你真是太猖狂了!你以为这儿是什么地方?你竟敢......”
“够了。”
白氏回身去看,神情复杂,“妻主......”
只见谷云夙从主位上起身,来到安悦的面前,三步之遥,她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带走我的女儿?”
“他是你的女儿么?”
安悦说完,立刻感觉自己的手腕被紧紧地抓住,当即她回过头,看向谷阳,“你还要隐瞒多久?还要这样委屈自己多久?我问你,你能不能为了自己活一次?”
谷阳的瞳孔不停的收缩,不停的......收缩。
“本来我想替你说,但我现在希望你能自己说出来。”
“我......”
安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谷阳,我从未见过如此怯弱的你!你别让我看不起你。”
谷阳的眼睛看着安悦,瞳孔里的涟漪渐渐地沉寂下来,他沉声道,“我知道了。”
慕也峙像是预感到了什么,忙开口阻止,“阳儿,不要!”
“父亲。”谷阳看着慕也峙,“我想,这二十年来的屈辱,足够偿还您生下了我。”
“阳儿。”是为父对不起你,是为父对不起你,可是......你一旦说出来,就全完了!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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