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司寇
司寇琬琰微笑:“闭嘴。”
系统讪讪的:“诶呦,死姐,你说你这,咋还给整急眼了内?”说完也是有些心虚。
若要论这位司寇家的嫡小姐为何如此暴躁,系统的确算得上是罪魁祸首。
本来,司寇琬琰并不属于这个时代,她是二十一世纪的一名上进女青年,虽然家境一般,但个人能力强,又有股子不服输的劲头,不怕吃苦,还真让她创业成功了,天使,a轮b轮c轮一轮轮融资下来,总算是在纽交所敲了钟,准备开始愉快的割韭菜之旅。
就在这时,系统从天而降,硬生生给她的灵魂收割到了大雍来,从胎儿开始重新做人。
大雍,一个她闻所未闻的朝代,根本不属于她所在世界的历史体系。
司寇琬琰在现代就是赫赫有名的暴躁女魔头,与她共事的无不时刻提心吊胆,生怕招惹了她,如今给她整这么一遭,在一开始的懵逼过后,就是究极的愤怒。
“你哪个公司的?工号多少?你们经理呢,叫他过来跟我说话。”
系统听着宿主因过度愤怒反而愈发平静的语气,斟酌着小心翼翼开口:“这些都没有,那个,要是我说,其实,这是一次误会,一次失误,您看……”
司寇琬琰淡淡道:“我现在就用脐带勒死我自己。”
系统委屈了:“别呀姐姐,咱俩难姐难妹,都是被投放系统给坑了,你一死我也得死,别互相伤害哇。”
是的,这段对话发生在司寇琬琰还是个胎儿的时候,当被告知就算死在这儿也回不去现代,司寇琬琰就消停了。
她惜命,比谁都惜命。之所以努力赚钱,也不过是想活的更好罢了。
她调整了一下心态,据系统说,她投胎的这户人家还是很有些东西的,她的身份也老牛b了。
“系统,你有什么功能吗?”小说里,系统起步配置都得个随身空间吧?
“诶嘿,你猜咋的,啥都没,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
不就没电没手机没wifi,唯一的系统也是个废物吗?她可以的。
系统矫揉造作道:“卧槽,无情!人家可是能二十四小时陪聊呢!专业!宿主你怎么能说人家是废物?”
司寇琬琰:“……请闭嘴。”
系统:“好嘞姐姐!”
然而自从出生以后,司寇琬琰每天都有杀人的冲动。
今天的司寇琬琰日常心态崩,
“我他爹在现代辛辛苦苦那么多年图什么?图我穿越过来每天受这些鸟气吗?”
立在一旁侍候的丫鬟见自家小家面无表情的掐烂了一把开得正好的杜鹃,那是老爷费心淘来的花匠养了大半年才首次开花的名贵花种,对于这种行为,她只能选择默默的垂眼不再看。
司寇家嫡小姐气性大脾气差跟她的天资聪颖在大雍齐名,据说她一言不合连皇子都按地上揍。
才七岁的司寇琬琰作为司寇家家主一脉的嫡长女,自出生以来便受到整个家族的关注,她的一切用度是为配得上她崇高的地位而精心准备的。
然而古代的所谓锦衣玉食并不能让司寇琬琰适意。
今天让司寇琬琰生气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就是她亲娘,辋川吴氏,吴菱,分明已答应她,她不必像寻常的小姐那样去女学里读什么《女德》《女戒》,可以跟着族兄和弟弟一起到学宫去学些更有意思的东西。
可是一转头,就告诉她,下月便需随族姐一起去女学。
司寇琬琰很困惑:“您这是为什么呢?若要说礼仪,府中教引嬷嬷自三岁便开始教导我了,阖府上下,少有比我行礼仪态更完美的女郎了吧?那些《女德》《女戒》,对我又有什么益处呢?不过是折磨我的性情罢了。”
吴菱是标准的世家夫人作态,哪怕面对亲生女儿,也永远保持恰到好处的疏离和冷淡,这使得她的姿态更加贵气逼人:“琅琅,你失礼了。看来,你要学的不仅是《女德》《女戒》,《孝经》亦需重修。公然逼问母亲,便是你的孝道吗?”
司寇琬琰强行按捺住自己从脚底往头顶窜的火气:“女儿不敢,只是母亲身为长辈,却出尔反尔,叫女儿甚是不解。女学于我,合适与否,您与爹难道不应该最为清楚吗?”
她不足岁便会说话,自能认人起,司寇家这位嫡小姐更表现出远超同龄人的优秀,她聪慧、机敏,又玲珑,《诗》只念了一半,便能自己做出让教引嬷嬷赞叹不已的诗句,直称“若为男子,必成大才。”
吴菱端起茶盏来,轻轻吹了口气,仪态优美,她头上的点翠掩鬓在阳光下反射出夺目的蓝,显出高不可攀的冷意来,“正是清楚,才要你去。好了,半夏,带小姐回去,叫她抄一遍《孝经》,三日之内呈给我。”
说罢便由大丫鬟搀着,娉婷的走了。
“你且在此跪半个时辰,自省。”
吴菱走过跪在堂中的司寇琬琰,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记住,你是司寇家的嫡小姐,是我们嫡系主脉的脸面,谨言慎行。”
垂着头的司寇琬琰,眼底有一闪而过的受伤,随即迅速转变为嘲讽。
吴菱一走远,司寇琬琰便一挥衣袖,从容站起,她的大丫鬟半夏却像忽然失忆,完全忘记了夫人的嘱咐,垂首跟着司寇琬琰往外走,一句话都没说。
松客厅的其余丫鬟小厮见半夏没吭声,硬着头皮推上前一位:“大小姐,夫人说…”
“爹爹喊我去书房,你不知道吗?”司寇琬琰笑着反问,脸上是孩童的一派纯挚。
“是…”下人们再不敢阻拦什么,总归他们有个交代就行,主子们闹矛盾,他们也是无能为力的。
若是其他少爷小姐此刻如此行径,他们还会阻拦一二,偏偏是这位嫡小姐,便没人敢这么干。
这位主子,虽年纪小,却是真的狠。
被气到的大小姐,选择来糟蹋她爹的宝贝花。
系统忙安慰:“怎么会呢?死姐,你这么小,都能把身边丫鬟整治得服服帖帖,等你将来长大了,这帮辣鸡能耐你何?且容他们嚣张几天!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司寇琬琰:“剧本拿串了,以及,我复姓司寇。”
系统:“哦,好的死姐,知道了死姐。”
司寇琬琰懒得搭理系统了,看着手中残碎的花,到底有些惆怅:“统子,你说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重男轻女,在现代有一个具体的概念,在古代则没有,因为这是所有人默认现行的事实,就和呼吸一样自然。
比起血浓于水的亲情,这国相府上下,更在意的是脸面。小姐们自小便被教导,要成为一具华丽的纸偶,无害,可控,长大后成为一件礼物,交换回更多的礼物。
宗法,女德,孝道,阶级。
她就是不能去学宫,就是必须做好时刻为其他男性家庭成员的政治前途牺牲自己的准备,这是一种野蛮的理所当然。
司寇琬琰以前也看过不少网络小说,那时看那些穿越到古代的女子,宅斗宫斗各种技能叠加,适应良好,如鱼得水,还能享受甜甜的恋爱。
真轮到她头上了,她发现自己办不到,她根本无法说服自己去顺应这个时代一切扭曲顽腐的东西,她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越是压抑,越是挫败,她心中的火反而烧得越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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