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齐木在拍戏前半小时化好妆，沈黎欢提前三十分钟到了拍戏场地。
场地还有些场景没有布置好，沈黎欢坐在一旁等待，齐木则乘着这个时间和其它造型师交流，说是交流，大部分时间也是齐木单方面教学。
“小五。”齐木喊着一个在旁边休息的配角造型师，“你上次说的眼妆我琢磨出来啦，你要试试吗？”
小五是一个小造型师，平时也厚着脸皮往齐木哪里挤，希望他能多教教自己一些小技巧小方法。
但今天不同，他缩着脖子祈祷齐木不要看见他，沈黎欢和沈黎月的战争他掺和不起，只希望能躲一躲。
奈何他运气不好，还是被齐木发现了，他不想过去，但又没脸直接拒绝，只能含糊道：“齐哥，我、我还没化完呢，等我有时间了再一起试。”
齐木还想再问，唐果一把把他拉了回来：“你没看见别人都在躲着我们吗。”
那个小五明明在旁边休息，齐木一喊他他瞬间就有活儿了，明显是躲着人。
唐果愤愤道：“应该是他来求着你，而不是你求着他们。你以前就是太过好心了。”
齐木呐呐道：“不可能吧。”
唐果道：“怎么不可能？你想想平时这个时候，再想想现在这个时候。”
平时这个时候齐木身边挤满了人，现在呢，一个人都没有。
唐果提醒后，齐木才意识到今天似乎格外清闲，他环视那些垂着头似乎忙忙碌碌的造型师，又郁闷又委屈还带着愤怒：“他们怎么能这样呢！”
他气势汹汹地走向小五，准备质问他，在半路中被工作人员拦住，是导演身边的工作人员：“齐老师，导演有事情叫你。”
齐木以为是沈黎欢的妆造出了什么问题，只好咽下怒火，跟着工作人员走了。
导演在总休息室，去总休息室经过造型师的小休息室，估计是觉得齐木现在在片场，里面的造型师笑得很放肆，齐木一走进就听得清清楚楚。
“你们看她新发的微博了吗，像个智障，以为这样就能澄清，人就会跳出来？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傻子。”
“她不是活该吗，压不了沈黎月就说我们造型差，还专门带过来一个造型师。庙小妖风多。”
“那叫人糊逼事多，哈哈。我是很开心她这次上热搜的，只不过这段时间不能学东西了，能把齐木手里的东西学过来就好了。”
“没关系，等这段风波过了再学，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糊弄就好了，他很好应付的。”
“齐木就是命好，要我有齐木的命多好，我肯定比他混得更厉害，而不是挤在这里伺候一堆丑人。”
话里很清楚说的是沈黎欢上热搜的事，齐木停在门外听了全程，听他们鄙视沈黎欢，听他们看不惯自己，听他们轻视其它演员，他捏紧拳头，刚压下去的怒火又烧了起来。
他听出来说话的几个是每天都往他身前挤的最厉害的几个，没想到他们私下竟然是这么看待他和他的朋友的。
他对他们可从没藏私，一直都是尽心尽力教的！他们不仅不帮忙，还落井下石！
他气得要上前踹门，工作人员连忙阻止了他：“齐老师，导演还等着呢。“
齐木横了他一眼，憋气地转身，面见导演。
导演的笑容比之前每一次都温和，齐木没心情感受，只赌气道：“裴导，您找我有什么事？”
裴导也不恼，笑眯眯问道：“小齐对沈黎月和裴玉皎当真不动心？”
自从他来剧组，裴导每一次见他都要问他一次，他耐着性子道：“对不起裴导，我只是接受我朋友的邀请来帮忙的，不打算增加人口。”
裴导再劝道：“只是两个人而已，不会额外增加你的工作量。你平时不也很轻松的吗？”
齐木没被裴导忽悠，他坚定地拒绝道：“轻松不是很好吗，我不想也不需要忙碌。”
能负责一个人为什么要负责三个人，能965为什么要996，能当人为什么要当社畜，他又不缺钱。
裴导见劝说不成，立刻收起笑容，改为利诱：“你们现在是不是很苦恼沈黎欢耍大牌的热搜，只要你答应增加两个人，剧组会回应，沈黎月也会回应。”
齐木没想到严导会提起这件事。
他倏然抬头，原本坚定的眼神变得犹豫，他沉默了。
沈黎欢虽然当着他的面说过她不在意路人缘，但哪个演员能不在意路人缘，他觉得沈黎欢肯定是为了让他们不沮丧，在他们面前假装坚强。
裴导看出了他的犹豫，他胜券在握地笑了，他很清楚，沈黎欢已经完全笼络住了这个男孩，而这个年龄的男孩，最讲义气。
想到这里，他不禁佩服起了想出计策的沈黎月，心狠眼利，能抓住一切机会。
他看得很明白，说是双赢，好处却都在叠加在她手里。她得到了一个大神级化妆师，也得到了宽容大度的名声。
但严导不在意，他只在意他的剧，沈黎月好就是剧好，他能容忍她的这点小心思。
他进一步攻势道：“你来得时候路过小休息室了吧，听到那些造型师的话了吗？网络评论会比造型师更严苛，网友也更记仇，你真的想耍大牌的标签一直粘在你朋友身上吗？”
“我看到沈黎欢最新一条微博了，但那完全是破底的桶挑水毫无用处。躲在背后的人不会出来，舆论也不会反转，反而会更一步狂欢。你忍心你朋友被骂？”
齐木僵硬地摇头。
裴导笑了，他循循善诱：“你应该了解沈黎欢和沈黎月之间的过节，沈黎欢不会去求沈黎月，沈黎月也不会答应沈黎欢的请求，她们俩之间是死结。”
“但现在你成了润滑剂，你只需要多给两个人化妆，这件事就完美解决了。而两个人对你而言小菜一碟。”
“你的小小劳动，会挽救你朋友的名声，你在拯救你的朋友。”
裴导加重语气：“是你的享受重要还是你的朋友重要，你要选择什么？”
“我要选择什么？”齐木低着头喃喃道。
他已经完全绕进裴导的逻辑里了，他坚定拒绝的心彻底动摇了，他心动了。
裴导说得对，沈黎欢和沈黎月不合，现在只有他能拯救沈黎欢。
他抬起头迟疑地问道：“你们想怎么回应？”
“欢姐！”
胡灵儿很早就发现了热搜，和其它人不同的是，她第一反应认为沈黎欢是被诬陷的，沈黎欢不可能耍大牌，她对自己那么友善。
她下午就想去找沈黎欢，但她的助理拦住了她：“你休息几天别找她了，这件事另一个当事人是沈黎月，剧组为了讨好沈黎月肯定会冷漠沈黎欢，你就不要去当出头鸟了。”
胡灵儿拒绝道：“不可能！”
沈黎欢对她那么好，她怎么能恩将仇报呢。反正现在剧都拍了那么久了，导演也不可能换演员。
当出头鸟又怎么样，顶多被孤立，反正孤立的滋味她尝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心里是她可以被孤立，但沈黎欢不行。
助理娜娜看她那么坚定，也不好继续劝，只道：“她现在休息呢，你去打扰到她了。”
娜娜想胡灵儿没有夜戏，她们今天刚好错开，肯定碰不到一起。谁知道胡灵儿拍完戏专门等在剧组，等沈黎欢休息好。
娜娜没有办法，只能跟在她身后。
胡灵儿蹦到沈黎欢面前道：“我相信你，你肯定不是耍大牌的人！肯定是有人污蔑你！”
沈黎欢正等场景布置好开拍呢，胡灵儿就突然跳到她面前说相信她，她递过去顺手拿的点心道：“就这么相信我？”
胡灵儿接过点心，开心道：“房师傅的绿豆酥！”
她蹭过沈黎欢几顿饭，也蹭过房师傅的点心，她发现沈黎欢有一个特别明显的爱好，那就是喜欢给人塞点心。
沈黎欢手里仿佛随时都有新鲜的点心，随手都在给人塞点心。
当然，仅限于看得顺眼的几个，幸运的是，她胡灵儿就是其中一个！
嘻嘻。
胡灵儿边吃边点头：“谁都可能耍大牌就你不可能！”
沈黎欢挑眉道：“那照片视频都那么明显了，你都不相信？”
胡灵儿皱起脸鄙夷道：“娱乐圈弯弯绕绕多了去了，借位拍视频不过是其中最粗略最简单的一种。不过，最简单的反而是效果最好的。”她又担忧道，“你查出是谁偷拍放料的吗？是不是那位？”
她伸手隐晦地指向沈黎月的方向。
沈黎欢看向沈黎月，沈黎月还在补妆，马成殷勤地跟在她身边，沈黎月似乎说了什么话，马成脸色有一刻的阴沉，但瞬间又变得更加殷勤。
齐木同意的第一时间，沈黎月就收到了消息，她脸上的笑容不变，心里的快意却不断滋长蔓延。
沈黎欢当初换化妆师反应最大的不是马成，而是她。
马成是她的人，沈黎欢的妆也是她拍板定下的，这件事连她的助理也不知道。
她要扼杀沈黎欢的一切可能。
但谁也没想到，沈黎欢不仅认识章求的弟子，还成功请到了他帮忙。
当得知沈黎欢的新化妆师是章求的弟子时，她掰断了手里的眉笔；当看到沈黎欢连上的三个热搜时，她砸了她最爱的杯子。
她也曾试图联系齐木，但不管是她的助理联系还是剧组导演联系，齐木总是毫不犹豫地拒绝。
嫉妒和怨怼爬满她的心房，她告诉自己要忍，然后就忍来了沈黎欢耍大牌的热搜。
她对导演说谎了，其实她知道是谁拍摄的，她曾亲眼目睹整个过程，但那又怎样呢，她乐意看到这个结果，乐意看到这个热搜。
这个热搜就是时机，她最好的时机。
沈黎月遥遥望向沈黎欢，命运钟情你，我却不会放过你。
你永远，别想斗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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