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死亡

“各位市民请注意，近日本市频繁发生暴力杀人事件，疑似异能力者所为，请各位市民注意保护自身安全，尽量减少出门，以防不测。”

        电视上最近几乎每天都会播报这些事件，不过对于w市的民众，早就习以为常了。

        “唉，不会又是异能力者什么的吧，抱歉，我可不信这个，再说了，没有仇家，谁会没事找事，胡乱在大街上杀人啊。”萧岚轻蔑的说着，带着一脸的不屑。

        他将拿着遥控器的手一甩，电视屏幕闪了一下，随即关闭。

        “咕～”，萧岚的肚子叫了起来。

        “现在是？九点，入夜了。对了，晚饭还没吃呢，下去买份吃的吧。喂，小夕，在家乖乖呆着啊，哥出去买个晚饭，想吃什么？”萧岚一边说着，一边撇过头看向妹妹萧夕的房间。

        坐在卧室里全神贯注玩电脑游戏的萧夕，是他的亲生妹妹，披着黑色的长发，拥有着白皙如雪的皮肤，线条分明的身体，小巧玲珑的脸，蓝色的眸子紧紧盯着电脑屏幕，这样的一幕，显得格外伶俐动人。

        “嗯？随便什么都好啦。”妹妹满不在乎的回了一句，又张着樱桃小嘴，对着耳麦喊到：“哎呀，怎么又死啦，你们就不知道保护我么？”

        萧岚轻轻叹了口气，又忧愁的说了句:“这孩子，整天就知道玩游戏，要不是我这个当哥的整天当爹当妈的一样伺候着，说不定哪天就真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萧夕打断：“哎呀，快去吧，别一天到晚在这里咒我！”

        萧岚淡淡笑了下，摸了摸妹妹的头，便回到他自己的房间，换上了一身黑的衣服，照照镜子，梳了梳蓬松的黑发。

        镜子里的他，格外抢眼，拥有迷人的蓝色双眸，清秀上挑的双眉，棱角分明的鼻子。

        他的嘴角总是上扬，有时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就给他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再加上他那不羁的性格，使得他在学校里混的风生水起。

        萧岚推开门，因为家住在九楼，要下楼还得乘电梯。他伸手刚准备按下电梯按钮，可手还没碰到，电梯门就自动打开了。

        他怔了一下，手稍稍向后缩了回来。猛然间抬起头，电梯里站着一个少年，将自己打扮得严严实实：戴着兜帽，黑色的口罩，黑色的紧身裤，与他那白色的卫衣格格不入。

        萧岚怀着不安走进电梯，他什么话也没说，那人也是，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见电梯运行的声音。

        他瞄了一眼，电梯向上运行，要到十三楼——顶楼。

        “算了，等他出去我再下楼吧，总觉得这人有些奇怪。”萧岚心想。

        电梯门缓缓打开，白衣人依然一言不发，只是走到天台，萧岚因为好奇跟了上去，想看看白衣人到底想做什么。

        天台上可以俯览整个繁华的都市，星星点点的灯光，五彩斑斓，映上大小不一，高低有别的楼宇，虽错综复杂，毫无美感，但却让人感到莫名的美丽。

        天台上很安静，只听得见远处马路上汽车的鸣笛和耳边狂风的呼啸。

        萧岚看到这些，似乎以为白衣人是来看风景的，于是放松了警惕，准备转身下楼去了。

        “天台上风很大，看一会就下去吧，别着凉了！”萧岚临走还不忘关心一下这个陌生人。

        白衣人背对着萧岚，一阵劲风吹过，将白衣人的兜帽吹落，扬起萧岚的头发。

        “你，还是一副老好人的样子啊……”白衣人用沙哑的声音回答道。

        “什么……请问您是？”萧岚有些惊讶，那人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望着那人熟悉的背影，听着那人熟悉的声音，萧岚似乎脑海中浮现出了过去……

        “颜莫离，四年前被你抛弃在荒山野岭，死去的那个人。”白衣人边用憎恨的语气喊着，边转身，用他那甚至可以渗出血的双眼，死死盯着萧岚。

        “不是那样的，莫离……怎么会……”萧岚回忆起了四年前发生的种种事情，双眼瞳孔放大，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的这个人：颜莫离——他曾经最要好的朋友。

        颜莫离将上衣撩起，只见他的脖子，身体上到处有着巨大的伤痕，就像野兽用爪子，用牙齿，活生生将他撕碎后，再重新连结到一起似的。

        “你还活着？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我一直以为……”萧岚看着那些伤痕，心如刀绞，仿佛能感受到颜莫离那时的痛苦。

        “不对，我已经死了，只不过是死神给我了一个机会，让我能重新回到这个世界上，来找你复仇。”颜莫离咬牙切齿，愤恨的说着。

        “不，不是这样的……”萧岚伸出双臂，想立马扑上去抱住他，但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低下头，放下了手。

        颜莫离把手放在胸前，与此同时，皮肤下射出了暗黑的光芒，他的身体急剧成长，增大，黑色的物质包裹其身，使其变成了一个凶残的似狼人般的形态，他双眼发出红光，尖牙利齿，已经看不出人形了。

        “萧岚！给我下地狱忏悔吧！”颜莫离声嘶力竭的吼道，同时抓起萧岚的脖子，用不可思议的力量，将萧岚甩下了天台。

        这一刻，对于萧岚来说，已然是绝望的，他感觉到风在他的耳边呼啸而过，同时，身体处于失重，极速向下坠落。

        人死的前一刻，通常都是非常漫长的。萧岚在这一刻，感到恐惧，无助，寒冷，或许他早已经放弃生存了，所以，任由身体坠落，他也只是默默等待死亡的到来。

        “也许，这就是我的赎罪，这就是我的命运吧。”他在心里平静的想着，同时闭上了双眼，长长叹了一口气。

        “嚓——”，一根栅栏上的尖钉，从左眼刺入，直穿过脑部，从后脑勺钻出。鲜红的血液，恰似绽放的彼岸花，洒落一地。

        伴随着血液的腥味，以及仍然滚烫的血泊，最后一秒，他在心里发出“真疼啊”的感慨后，就已经没有意识了。

        仿佛过了许久，萧岚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处于一个纯白的世界，无边无际，什么都不存在。唯一有的，只有无限寂静，和浑身是血的自己。

        “想要做个交易么？”空灵的声音从某处传来。

        “我这是死了么？你是谁？什么交易？”萧岚被这一切搞得心如乱麻，一连串问了三个问题。

        “没错，你已经死了，我是死神，现在该你回答问题了，想要做个交易么？”嘶哑的声音再度传来。

        “既然已经死了，那我也没有什么可顾及的了，好吧，我接受。”萧岚吞了吞口水，即使是死了，也难免有些害怕。

        “给你两个选择，一：彻底死去，从这个世界消失。二：承受着你死时所受到的痛苦，但你不会疼到昏厥，也不会疼到死亡，就只会有无止境的痛苦。但只要坚持到你面前的这个沙漏顶部的沙子漏完，你就会获得重生，且拥有异能力，你如何选择？”

        萧岚似乎明白了，为什么颜莫离会回来，更明白了，为什么颜莫离如此痛恨自己。因为，死亡带来的恐惧和痛苦，是世界上最难承受的，即使是获得重生，在回生中也会难以忘怀。

        “我的人生，还没有结束，我的赎罪，才刚刚开始。”萧岚心里豁然开朗。

        “我选择，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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