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杀鸡就要用断刀
老头翻了翻白眼:“可算是知道不对了……”
鱼藏继续道:“没有肉啊……请客吃饭怎么能没有肉呢?不行!必须有肉!”
这次老头连白眼也懒得翻了,一股脑地往灶台里塞满了柴火,自顾自地哼起了小曲,不再理她。
鱼藏走到鸡圈,里面只有一只公鸡和一只母鸡,她也不知道这次能请来多少死士,两只鸡应该够了吧。
可问题是,她不会杀鸡!
不过,死士应该会吧。
鱼藏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仰头对着天空大喊:“鬼面阎王,能不能过来帮个忙啊?”
好半天都没有动静,鱼藏不禁微微有些失望,看来自己的话并没有什么分量。
并非白慕鱼不愿意过去,而是他被其他死士拦住了。
“鬼面阎王,你今天贸然出现在小掌门身边的事,我们就不再追究了,大掌门有令,不能暴露身份,不能影响小掌门的正常生活,所以你不能过去。”
青面獠牙的面具之下,一双清冷的眸子紧紧地盯着远处身影单薄的姑娘。
白慕鱼对着面前之人冷冷的说道:“你们别忘了,我本来就不听命于掌门,大家的身份已经暴露了,我想小掌门已经知道死士的存在了。还有,是她让我过去的,不算影响她的正常生活。”
说完便径直朝着鱼藏走去,别的死士还是头一次听到鬼面阎王一下子说这么多的话,都愣在原地,谁也不敢上前阻拦。
鱼藏难掩失望的向着厨房走去,正想着该怎么说服老头帮忙杀鸡时,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身后。
鱼藏猛一回头,却被那副青面獠牙的鬼面具吓得险些摔倒在地,双手死死的捂着脸大叫:“啊!有鬼啊……救命!”
“别怕,是我,白慕鱼。吓着小掌门了,实在抱歉。”
鱼藏这才稍稍镇定下来,这副鬼面具大白天看着都让人感觉背后凉嗖嗖的,如今天色渐黑,瞧着更是吓人。但确实是自己先叫他过来帮忙的,她这么一喊多少有点尴尬了。
“哦,哦哦……对……对不……”鱼藏慢慢将手从自己脸上移开,鼓足勇气仰头朝着鬼面阎王望去。
她这一望恰好瞧见鬼面阎王正将一直戴在脸上面具摘下。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轻地将鬼面具移开,缓缓地露出一张惊世绝艳的皮相,清冷的眉眼下恰到好处的点着一颗泪痣,不知是不是因为面色有些病态的苍白,本是萧萧肃肃、霁月清风之姿又无端的多出一派慵懒散漫之态。
鱼藏直愣愣的望着那副皮相,硬生生的把对不起的“起”字咽到肚子里,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厨房“噼里啪啦”的灶台间传出微弱的红光,墙角菜地里的萤火虫撅着屁股发出点点冷光,挂在天边缺了一角的月亮,向着夜色撒下一片朦胧的光晕……这些景色瞧着都是极美极美的,可若是不小心瞧见了这副好皮相,哪怕是世间再美的绝色,也只能沦为陪衬。
“死丫头,没出息!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老头双手抱拳从厨房走出来,没想到竟看到自家徒弟这副花痴的模样,只怕再多瞧上几眼魂都要被勾走了。忍不住朝她脑袋上拍了一掌。
“老头你出来干什么?快进去干活去。”鱼藏说着便趁机将目光收了回来。
老头甩了甩缝满补丁的脏袖子,十分不情愿的对着远处喊道:“这群笨蛋,都出来吧,不用躲了,这小丫头已经发现你们了。”
不管了,反正已经瞒不住了,这些粗活就交给这些笨蛋们做吧。
老头双手掐着腰,嬉皮笑脸的对着鱼藏道:“老夫是何许人也?做这等粗活岂不失了身份,好徒儿,帮手已经给你叫过来了,饭做好了,记得叫我哈。”
鱼藏:“装什么装啊你,平常不都是你烧柴火的吗?”
老头“啧”的一声打断了她,
“还有啊,这两只鸡,一只炖了,一只爆炒了,记得多放点辣椒。”话音刚落,便足底蹬地,闪身飞到一旁的树干上,悠哉悠哉地翘着二郎腿歇息去了。
鱼藏本以为所谓的死士是穿着一身黑色夜行服,脸上蒙着面纱,腰间挎着利剑,身手矫捷,杀人于无形的大魔头。
毕竟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
可是!
鱼藏万万没想到自己所谓的死士就是前面站着的这群不着调的二混子。
“都来了?”鱼藏问。
一个小乞丐回道:“都来是不可能的,不过在这附近的应该都来了,小掌门,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哈,不必客气。”
鱼藏默默地数了数这群人,大概有二十左右。
面黄肌瘦的乞丐,奇装异服的杂耍人,面露精光的货贩子……
这二十多个人,可谓是包罗万象了,可就是没有鱼藏心目中死士该有的样子,原本鬼面阎王还是很像的,但是现在鱼藏觉得他也不像了,他那张脸太好看了。
这些人真的能打吗?鱼藏不禁为自己的小命感到深深的担忧。
“那……诸位有谁会烧柴火吗?”鱼藏问道,“也不是很难,就是把柴火扔灶里,只要保证火不灭就行了。”
这群人望了望鱼藏,又彼此大眼瞪小眼的互相望了望,每个人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会倒是会,小掌门您……该不会是想让我们来烧柴火吧……这……小掌门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们可以直接把醉香楼里的厨子给您抓过来的。”
“抓过来多麻烦,小掌门,咱要是想吃,直接去吃不就好了。”
“你个笨蛋,懂什么?小掌门是不想暴露身份,不过我可以亲自跑一趟,把醉香楼的美食给小掌门带回来,我就不和你们谦虚了,诸位之中肯定是我轻功最好,一去一回绝不会超过一炷香的时间,保证带回来的饭菜还是热乎的。”
“……”
眼看着场面渐渐混乱起来,鱼藏赶忙打断众人:“不行,绝对不行,咱要做个守法好公民,这种不合法的勾当,以后谁也不许再干了,一句话的事!你们就说能不能干吧?”
这二十多个人被鱼藏赶到厨房,本来就又破又小的厨房,当即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鱼藏无奈只好命令他们将案板和瓜果蔬菜搬到院子里。
两个烧柴火煮粥。
三人擦桌子洗碗
其余的全都蹲在院子里看鬼面阎王杀鸡。
有句俗话说,杀鸡焉用宰牛刀。
这句话原本的含义,死士们是懂的,可现在又有些不太懂了。
只见那鬼面阎王拔出断刀,向着虚空一挥,寒光乍现,两个鸡当即断了气。
白慕鱼将两只鸡提起来,用手顺了顺鸡毛,掌心一震,鸡毛便如雪粒子般哗哗落了满地,紧接着又是一套行云流水的刀法,放血拔毛、开膛破肚,转眼之间两只鸡就被他清理的干干净净。
鱼藏在一旁看着彻底傻了眼,这是……特效吗?
一旁在热闹的死士也都傻眼了,这样刀法用来杀鸡!!?
死士们一时都想不明白,自家小掌门到底是对他们有什么误会,还是对死士有什么误会?谁没事让自家死士干这种丫鬟下人干的活啊!
他们哪一个在江湖上不是响当当的人物,来当一个乡野村姑的死士,本来就够丢人的了,现在还要被当成丫鬟下人使唤,传出去非要被旁人笑掉大牙不可。
这些死士脸上多多少少有些不情愿之色,但白慕鱼却始终一脸淡然,看不出有丝毫的不快。
他将两只清理好的鸡放在案板上问道:“要剁了吗?”
“嗯?”鱼藏一时还没有缓过来,胡乱的应了一声。
白慕鱼便握着断刀对着其中一只鸡砍去,那只鸡便当即从中间断成两半,刀锋所过之处,骨头都碎成了渣。
众死士忍不住拍手叫好:“好刀法!力道竟能控制得如此精准。”
鱼藏却赶忙喊住了他:“停!停停停……”
好确实是好,但也不能像切豆腐一样剁鸡块吧,做出来也不好吃啊。
“我来吧。”鱼藏走到案板处,却找不到切菜用的刀,只好像借白慕鱼的断刀一用:“我能不能用一下你的刀?”
原本还算热闹的院子里,突然因为这句话十分诡异的静默下来。
鱼藏瞧见有几个死士面色紧张的将手放在剑鞘上,在厨房忙活的几个人,也都停了下来。
瞧见众人如此戒备,鱼藏还以为又有仇家前来杀她,便十分懂事的抱头蹲在案板后面。
只有白慕鱼神色一如既往的淡然,随手将断刀递给了鱼藏。
白慕鱼这一递,其余死士便立即拔出兵刃。
鱼藏下意识的伸手去接,却发现死士们的兵刃都对着白慕鱼,吓得她赶忙将手缩了回去。
什么情况,窝里斗?不能吧。
最靠近白慕鱼的乞丐问道:“鬼面阎王你这是要干什么?小掌门她不懂江湖的规矩,你莫要见怪。”
白慕鱼冷冷的挑眉反问道:“我哪里见怪了?她要,我便给了。诸位放下兵刃,别吓着小掌门了。
见众人有些犹豫,鱼藏命令道:“放下吧,都放下吧,方才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众人这才收起兵刃,可背后还是不禁冷汗淋漓。
鱼藏接过断刀时才忽然想起,书中好像写过这么一句话:
兵刃者,武者命也。
习武之人所用的兵器,是此人的命脉所在。
人在兵刃在,兵刃若是没了或者被毁了,此人必定元气大伤,手中所握的兵刃便相当于习武之人的半条命,重要性自不必言说,就算是面对至亲至信之人,也未必放心将自己的兵刃交到他人手中。
她方才那句,我能不能用一下你的刀?
无异于在问,你敢不敢将自己的半条命交到我手上?这话听到旁人耳朵里难免会被误解为,
我想将你的命脉拿捏在我手中……
或者,你的命在我这里算不了什么,我想用就用……
这么想虽然夸张了些,但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这种话对旁人万万说不得,即使是说给自家死士听也多少有点过分。
更何况!
这鬼面阎王本就和其他死士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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