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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现实


实际上分别与死亡往往都发生在一瞬间,它不会给你任何做准备时间,也不让你有说再见机会,等你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就什么都不剩了。

        这是很多年之后,成为卓著史书,功绩卓绝的腓特大帝,林闻铮对于那个大年初一最后也是唯一的记忆。

        地陷的那一刻闻铮就失去了意识,等他再有记忆的时候先是感觉到了脚腕钻心的疼痛,那种疼痛绵长而烦人,疼得他眼前发黑,有很长一会什么也看不见,可他努力的要爬起来,但在这时候却被人扶住了。

        “殿下莫要急着起身!您、您伤着腿了,医官说您现在不能乱动啊。”

        那女声仍在抽泣,闻铮周身疼痛难忍休息了一会才积蓄起些力气来,当耳边的轰鸣声逐渐消散,他这才勉强辨别出那哭泣不止的女声是来自他母亲身边的近侍阿朵

        “阿朵,别哭了,你跟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闻铮勉强睁开眼,对上一身素白双眼通红的女子,心中一跳,那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出、出什么事情了?”

        ”殿下!“

        阿朵放声大哭。

        闻铮踉踉跄跄的往外跑,全然不顾身后哭着追赶的侍女,他几乎大脑一片空白,只剩阿朵刚刚哭喊的话语还在脑内回响。

        “炸药,是炸药啊…是闻绪!是二殿下闻绪!他借着布置新年大礼的机会偷运炸药,引爆了主殿打算刺杀陛下,结果当时只有容妃殿下在里面…陛下他重伤,还有娘娘…娘娘她已经去了,殿下你要为娘娘报仇啊!”

        母亲…死了?

        那个早上还殚精竭虑为自己谋算的母亲就这么死了,尸骨无存,死在了大年初一。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想跟我争这帝位的。”

        闻铮跌跌撞撞的,整个人是自言自语的又哭又笑,眼神也变得涣散,把站在一边要去追他的阿朵得大哭喊道:“快去请鹤先生啊!”

        他知道闻绪是要与自己争帝位的,闻绪出自已故的皇后膝下,父皇疼爱他,母亲也待他和善,他为什么…!

        为什么要杀人。

        闻铮感觉舌尖苦的厉害。

        他扶着柱子缓缓弯下腰,在侍女的惊呼声中也只看着闻铮身子抽搐半天也只呕出一滩清水来。

        短暂人生中的,第一次这般真实的品尝到生死离别带来的痛苦。那是一种极其漫长而麻木的触感,缓慢的随着他的骨血流动着,牵扯得他全身都疼,每一次的呼吸都能带起血腥气。

        他只把那当做再寻常不过的一天,总想着还有相见的时候,所以那天,没有拥抱,没有温言。

        闻铮忽然跪倒在地,双手捂住了脸。

        又过了许久,随后赶来的妲雅和鹤问才听见他喉头爆发的一阵嚎哭声。

        “师…”

        妲雅正要上前去查看闻铮的情况,却被鹤问拦住。其实如果此时闻铮抬头去看,就会发现鹤问的状态有些奇怪

        他披着狐裘,脸色比往日更要苍白,整个人矗立在雪地中像是随时就要融化似的,他苍白而冰冷的望向闻铮:“起来,闻铮。”

        这是他第一次直呼这个徒弟的名字。

        “你父皇重伤,母妃身亡,是他顶着最后的力气扣响召令我才能在最快时间里控制住你的二弟为你争取生机,可你身为人子,就这样懦弱无能的在这里号啕大哭给谁看?”

        鹤问拥着狐裘,声音变得凌厉:“我们神礼族,绝不是为了效忠一个懦夫而来的。”

        闻铮带着一双通红的眼去看他,眼神里都是不可终日的惶恐与颤抖:“可我………”

        “起来,不要让我觉得你父皇的选择是错的。”

        闻铮最终在大年初一失去了母亲,他的父亲也死在了正月十五。

        他在仓皇与炸药的灰烬中成了新帝。这位后世无数记载中被歌功颂德的腓特大帝没有过登基仪式,终其一生也没有享受过半天的奢靡,他在青年时期就已经被无数的公文国事给压弯了腰熬白了头发,在国事中日渐变得和以前的每一位帝王都一样,他既易怒,又爱猜忌。

        所以在许多小道消息的传闻里许多人也认为腓特大帝未必真的对这位师长有多么信赖,那个曾经能以召令穿越皇城无数禁制护驾,又是当代s级机甲唯一操控者的鹤问,在帝王日复一日的猜忌中从恩师逐渐成为了眼中钉罢了。他将这颗眼中钉送上了至高的位置受万人敬仰,也最终亲手将他送上了那条死亡的路。

        之后处死闻绪的召令也是在林昌鹤奔赴第十星那一年下发的。

        几年时间里,林闻铮对着外界做足了慈悲的帝王形象,一边说着不忍手足相残,另一面又一次一次的加强兰特的法治改革,群情激愤之下,多地上书请求处死闻绪。

        帝国回忆录里曾这样写到“大帝含泪签署死刑召令,但同时也宣布闻绪的罪孽祸不及妻儿,赦免了他的妻子与孩子,得赞扬无数。”

        …并永久“软禁”在了帝都。

        “闻铮!”

        寂静无声的宫舍里,女人的声线带着穿透屋顶暴怒:“你给我出来!”

        “来人!护驾!”

        “行了,都下去。”

        闻铮笔锋未停,斥下身边的暗卫,他并未将对方眼中的担忧回事,只是专心的写着笔下的内容,直到一股气流炸开了宫殿的门,烟尘散去,不远处妲雅的身影显现出来。

        她长发束起,天寒地冻之间也只着一身绯色长裙,性别分化之后她眉宇之间的侵略更甚,整个人带着让人难以呼吸的威压,举手投足之间都是让人心悸的美艳。

        ——她如今已是成年的神礼alpha。

        “你到底怎么想的!”

        妲雅脚尖一点冲以手做拳就向闻铮而去,可闻铮躲也不躲,平静的看着那拳头在自己脸侧的墙上留下巨大的凹陷,他咳嗽两声,微微偏了偏头避开尘土,眉头拧了起来:“如你所见。”

        “老师的身体已经这样了!你还要他去守边境!你是想要他死在第十星?”

        妲雅暴怒非常,逐渐消散的理智像是恶魔的呓语一般诱导着她想要扼死眼前这个让她陌生又熟悉的男人:“而且你不让我去?我为什么不能去!他一个人怎么撑得住!你到底在发什么疯!老二!”

        “你这是什么话?我给过鹤问选择的机会,是他不要。”

        他像是对于妲雅的暴躁很是不耐烦甚至可以说是一种不理解她得寸进尺的惊诧:“他拒绝做我的侧君,自愿去守边境,这是他自己选的,让你留下也是他的要求,怎么了?”

        “狗东西…你我都知道…”

        妲雅忽然往后退了几步:“他当时若不是为了救你父皇如何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你现在就这样回报他对你们林闻家的恩情!?闻铮,我真是看不透你,你究竟是个什么狼心狗肺的东西?”

        “放肆!”

        闻铮将手中的光脑往下一砸:“朕是皇帝!朕要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由得你在这里污言秽语!?妲雅!你还要命么?”

        他看着双眼已然通红,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女人,忽然大笑起来:“他鹤问何时把我当做徒弟?不过是各取所需的合作关系罢了!当时我要是死了你们神礼人就赌输了!别把利益所需说的那么好听!”他歪了歪脑袋,十分没有形象的靠在了椅子里:“哦对了,他提前起飞时间了,你要是现在出去,兴许…还来得及送他。”

        妲雅转头就往外跑。

        “…是我错了,错把你当成了当年的闻铮。”

        还剩一步就要踏出门的时候妲雅停住了。

        冬日的暖阳照的周遭景物发亮,在她脸侧形成了天然的分界线,将她照的一半美艳一半冰凉。

        她忽然说:“我只是不懂他那时候何苦救你,还不如让你就死在那好了,死了,也不至于让人这般难过了。”

        “朕从来就不是你们所希望的那个闻铮”

        他像是累极了,靠在凳子里,自顾自的说着。

        妲雅可以说是驾驶着星梭机一头撞进星舰场的。

        帝都上面所有的军用星舰和机甲都必须从星舰场起飞,她生怕自己晚了一步就要与鹤问再也见不到,或许也是得了闻铮的命令,今日并没有人阻拦她。

        “妲雅!”

        她收起星梭机的时候由于精神力过载,差一点就从高空摔了下来,就在下一刻却落入了一个怀抱中。

        “这是做什么?我说了多少次不要在情绪不稳定的时候精神力过载,你现在还没到这个水平…”

        “鹤问!”

        妲雅带着哭腔:“你能不能别跟我说这个了?那都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情还要说?”

        “…”

        忽然被徒弟教训了一顿,鹤问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脸:“那说什么…”

        “你为什么不让我去?”

        妲雅一边抹眼泪一边咬着牙,恨恨地:“你一个人去第十星你饮食起居那些…”

        “妲雅,那是第十星。”

        鹤问忽然微微俯下身,捧住了她的脸,强迫她与自己对视:“那里是整个宇宙中最未经开发最危险的地方,没有太阳光,那里有无数人发疯自杀,还没有能源,到了冬季冻死的人无数,你告诉我,我怎么能让你去?”

        “那你呢!?”妲雅执拗的想要挣脱对方的束缚:“你会死的你知不知道!?”

        “这不是闻铮强迫我的结果。”

        鹤问弯着眼眸,笑容灿烂:“我是自愿去的。”

        “你骗我!”

        “没骗你,我哪敢骗我们妲雅女士……其实在还没有认识你的时候我是一个很热衷于星际旅行的人,在处理族内事物的闲暇之余,哪我都去过,那一年就去过一次第十星,看到了那些,曾让我不敢相信的画面。”

        鹤问拭去她额角的汗珠,笑:“原来有那么多人还吃不起饭,享受不到我们这个时代便捷的科技,甚至看不到对古时代人类来说最常见的阳光”

        林昌鹤沉浸在梦中,整个人都意识模糊,可有一阵剧痛逐渐蔓延开,撕扯着他的心口,让他不由呛咳出了一大口鲜血。

        “我想去试试,我能不能改变第十星…唔,别这个表情,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实不止是你,以前就有很多人说过我固执,说我迂腐,说我理想主义者”

        他眸光深沉,却暗藏着一点光亮:“但是不试试又怎么知道我做不到呢?或许有一天,在第十星上面也会有繁华的街道,车水马龙,我相信,那一天的到来也许只是慢一些而已。”

        他忽然捏了一下妲雅的鼻尖,看对方含着眼泪吃痛的表情忽然笑了起来:“只要有人投身于此,那么,那一天终将会来到。”

        “到时候,我再请你吃烤冷面…唔,一条街都请你吃,怎么样?”

        林昌鹤的身体猛地抽搐弹起,最后又重重的落回了床板上,意识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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