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过了半晌,那辆富丽堂皇的马车便停在了月老庙门口,引得众人瞩目。
见外面人山人海的,祁勋有些扭捏:“我看……还是别去了吧。”
比起神佛论,他更相信人定胜天,情感之事交由命运安排,他觉得太过被动了。
“又是你问我该怎么办的。来都来了,试试吧。”祁博不容他反驳,拽着他就下去了。
这家月老庙香火鼎盛,出了名的灵验,成就了不少有缘人。而且现在临近上元节,男男女女都来这儿,希望能祈求一段美好姻缘。
姻缘树枝繁叶茂,处处挂满了红绸带,鲜艳缤纷的,像是月老在凡间绑好的的姻缘带。
祁勋看到周遭的人全部心思都在自己的姻缘上,没有人认出他,也就坦然了些。
两兄弟随着人潮一同走进大殿,找了个蒲团,虔诚的跪下。
见左右两旁的人都念念有词,祁勋嘴唇动了动,却始终说不出什么。
他看着庄严的神像想了很久。最后像是想通了什么,恭敬的磕了个头。
正想站起来,祁博递了个竹筒给他,“求个签吧。”
祁勋嫌弃的推开,摆摆手:“求签,这些不都是姑娘家才会做的事吗?”
祁博随手指了指四周在求签的几个男子,想表达的话不言而喻。就差撬开他的榆木脑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迂腐的东西。
“你这不是来求姻缘的吗,在神明面前人人平等,管你什么男女的,难道你真不想知道有没有机会吗?”他再次推了上去,“来吧,我陪你。”
被他说得哑口无言,祁勋不得不将它接了过来。
‘嗻嗻嗻’,求签的声音一下下在耳边响起,祁勋紧闭双眸,心脏随着这声响不断跳动,快得像是要从嗓子眼跳了出来。
一支竹签掉了出来,上面写着一个3字。
祁勋捏着竹签的手攥的紧紧的,他越是接近越是害怕,最后还是让祁博上前先解签。
祁博不加推辞,劲直把手中的签递了上去,礼貌到:“麻烦大师了。”
大师摸了摸胡子,一脸欣喜:“这是上上签啊,解意有缘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祁博本意只是陪弟弟来的,并没想过什么姻缘,这时听说是好签只淡淡一笑,没放在心上。
祁勋听到了那么好的签文,立马来了勇气,把自己那支也递上去,语气焦急:“我的呢,大师帮我看看。”
大师看了一眼后脸色有了明显变化,抬头看了布施者一眼后又叹气:“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此话一出,两人皆如坠冰窟。这话虽说的深奥,却不难理解,这是下签。
祁勋更是深受打击,整个人如被抽了魂灵一般,黯黯垂眸。
“可有解?”祁博忙问。
大师安慰道:“既是道阻且长,那肯定是有机会的。所谓好事多磨,只要多点耐心,磨难总会迎刃而解。”
听完他的话,祁勋才稍微安心些。
出了大殿,祁勋打破了沉默,声音极低像是在自言自语,“你说我是不是该放弃呢,只要她喜欢,就由着她幸福好了。”
见他这样消沉,祁博实在看不过,开始语重心长的劝他:“你是那么容易被打败的人吗?三年前,索角大战,你带领的军队被敌军逼至山洞断水断粮七日,你依然没有放弃,带着士兵杀出重围。五年前浙平一带……”
他如数家珍,把弟弟曾经引以为傲的战绩说出来。
在他心里,祁勋依然是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永远那么意气风发,不到最后一刻永不言弃。怎么在儿女之事上就如此不堪一击呢。
他叨叨完,祁勋释然一笑:“知道了大哥,我就是发发牢骚。不放弃就是了,你不用把我以往的战绩全搬出来吧。”
这时,两人经过卖红绸带的摊子,祁勋脚步微顿。
看到信男善女脸上洋溢着满满的期待,在红绸上写着心仪之人的名字。
原本两个不相干的名字连在一块,成了一副美好的景色。他居然有点跃跃欲试起来。
祁勋假意在身上摸了摸,惊道:“对了,我落了东西在大殿里。大哥你先到马车上等我吧。”
祁博回头看了一眼那五彩斑斓的姻缘树,也没点破,很顺从的离开了。
马车上。
没想到祁博没揭穿他去挂姻缘树的事就算了,怎知这小子还好意思揶揄他:“对了大哥,你那支签指的是谁啊。”
祁博理所当然的回答:“没谁啊,我早晨就进宫面对一众朝廷官员,下朝回来就待在府中处理公务。身边有没有女子你还不知道吗,估计是不能做准的吧。”
祁勋‘嘿嘿’两声,“这倒不是,你忘了我们府里有个蒋姑娘吗,说不定她就是你命中注定的人哦。”
这叫啥,得了便宜还卖乖。
亏他上一秒还替他操心呢,他现在这狡黠的样子,哪还有刚刚那半分抑郁的模样。
祁博气急,作势要揍他:“行啊你小子,还敢说你大哥来着。这蒋姑娘分明看上的是你,你还是想想这事要怎么解决吧。你别想着把这烫手山芋我我这儿甩。”
谭玖觉得最近的点点很奇怪。
那天晚上不理她的态度着实很让人担忧,但太黏人的狗狗其实也会令人害怕的。
比如,前一天。她在书房指导小马识字的时候,某狗‘砰’的一声推开木门,随即给了两人一记眼神。那神态完全像是正室来抓奸的样子,令两人心虚的抖了抖。
接着小白狗大摇大摆的走过来,又跳到书案上。用四肢沾了沾墨水,在书案上溜达。以至于,那原本洁白的宣纸上留下了几个脏兮兮的爪印。
原本写好的字也辨别不出来了。
得了,这样存心打扰,还怎么学习。逐两人散去,回房各哄各狗。
又比如昨天,谭玖在厨房示范做新品给小马看。
点点又走了进来,依旧是用那老气横秋的眼神睨了她们一眼。
即使听不出它的心音,谭玖还是看出来它脸上写着的几个大字:休想摆脱我!
看它在厨房上跳下窜的,谭玖真怕它一个不谨慎,连尾巴都给烧没了。于是乎,她最终还是放弃了,与小马垂头丧气的离开了厨房。
这也就算了,可为什么今天,她明明在跟小马开始之前,很有先见之明的把门给拴上了,就是为了避免被狗打扰,可他还是找来了。
那‘砰砰砰’的几声,看得出小狗的力度极大,像是要把门拆了。
无法,她只能把门打开,结果惊现了一只口中叼着一把锋利的剪刀来势汹汹的小白狗。
祁勋其实也没想到门打开后会是这样一个意想不到的画面。
话说这几天晚上他都无时无刻在注意这两人的行为,若是有稍微逾越的举动,他都必要上前阻止,把那还没发展成的恋情扼杀在摇篮里。
原本是进行得蛮顺利,可没想到谭玖为了摆脱它,这次竟在这里提前准备了美食来诱惑他。
他吃得太入神,忘了留意他们,才让这两人从他眼皮底下消失了!
吃完最后一口时,它恍然大悟,发现自己中了奸计,于是四肢并用的满屋子乱窜,务必要把这两人抓出来。
结果在经过小马房间的时候,就听到那让人无限遐想的呻吟。
“啊小马轻点,受不了了!”属于谭玖独特的优美嗓音一下一下传到点点的耳畔,让他心如死灰。
想不到他们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完全是没把他这个狗放在眼里!
于是他冲动的叼起天叔修剪盆栽专用的剪刀,就不要命的往那里撞,势必要阻止他们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
怎知眼前的一幕却跟他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所以他呆若木鸡。
谭玖是衣衫不整没错,可她衣服才半褪,堪堪露出香肩。而小马的衣物确是完整的。
不仅完整,还是个女装!
谁能告诉它这是怎么回事?
谭玖见点点又吵着要进来,打开门后又呆站着,真叹拿他没办法。
于是乎,她把小白狗抱进怀里揉搓一顿,声音酥软,娇嗔道:“按个肩你也要打扰。”
复又注意到那把利剪,“怎么拿着个剪刀,可是想要修毛?这冬寒未尽,剪了容易着凉,还是迟些我再给你修吧。”
就这样,点点原本要动刀的事被谭玖用善意曲解了。
最近谭玖在教小马穿女装,想让她慢慢适应,所以在私下无人时,她都是以女装示人的。
别人是不觉得有多大的事,只有对祁勋而言宛如一颗重磅炸弹,毕竟他一直以为的情敌竟然是女的!
那她怎么可能成的了情敌嘛。小白狗傻笑着。以至于被谭玖放到软垫上也没有察觉。
“你那么喜欢跟着,就在这儿好好呆吧。”
对于谭玖而言,点点就只是一只狗,即使是雄性的,他们也不需要有男女之分。
因此放下点点后,她再次掀开衣领,吩咐小马继续手上的动作。
让人面红耳赤的呻吟声再次响起,点点下意识抬头瞟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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