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开封府蔡京
开封府尹悄悄入了官轿，只带着一名随从，便来到了朱雀门外。
龙津桥过不去了，人流确实出现了严重的拥堵现象，府尹只得下轿步行。
“哎呀！前方的人群密密麻麻，犹如在赶着庙会！”
“也不知这‘雷家拉面’从何而来，竟然让大家疯狂了……”
人群中不断有人发出了阵阵感慨！
府尹这才信以为真，心里也打起了鼓：
“既然如此，也不能不管，万一惊动了皇宫，那可不是小事啊！可管又如何去管呢？”
对方只是个做买卖的，又没有聚众闹事，更没有胡作非为，总不能掀了人家的摊点吧！
棘手！
“大人，确实是个卖饭食的摊点，那里的人都阻塞了各个路口！”
随从是一名巡检司，他刚刚从前方阵地赶回来，便急忙向府尹禀报道。
“嗯，知道了，先随我回府！”
开封府尹何人也？原来是蔡京！
蔡京是北宋熙宁三年进士，当年的王安石变法成为了大宋的时代潮流，后来变法失败，蔡京也算是一位追逐过“时尚”的弄潮儿……
就当蔡京转身，准备入轿回府的时候，迎面却撞到了烟雨楼的掌柜张侃！
“大人！”
张侃急忙向蔡京施礼，二人早就熟知，烟雨楼没少接待过蔡京的造访。
“哦，原来是张掌柜，你这是？”
“大人，这又是？”
二人略微迟疑，便又都相视一笑。
“今日汴京城里人满为患，谁知原是为了一口吃食，却不知这买卖有何神奇，让半个汴京城的人，都为之躁动！”
蔡京淡淡一笑，他显得沉着冷静，经实地查看后，倒不会为这样的场面而过度担忧了。
“大人可知这位摊主的来历？”
张侃此行的目的，自然又是为了“拉拢”雷志而来，偶遇汴京城的父母官，便眉头一皱，有了计谋。
蔡京摇摇头，他确实不太关心是何方的神圣在此，说破天也就是个小摊贩，能翻起多大的波澜来！
“大人有所不知，此人名叫雷志，原是城外贱民一个，不知从哪里学来了神奇的厨技，竟然能做出天下奇绝的美味来！”
“而且，此人竟然只有十三四岁年纪！”
张侃边说，边注意察看着蔡京的反应，希望能引起府尹的重视。
“原是一位少年人，这倒有了几分神奇！”
蔡京依旧非常平静，准备入轿回府去了。
“大人，此人若长期在此摆摊设点，势必影响皇城的秩序，大人不可不防啊！”
就在随从掀起了轿帘，蔡京准备入内的时候，张侃急忙上前说道。
蔡京回头，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凝重的神情，眉头微微一紧。
此话也有一定的道理！
“依你之见呢？”
“大人可如此这般行事……”
酉时刚到，雷志一天的饭食又全部售卖完毕了，摊前依旧是无数失望的脸庞，以及一声声的抱怨。
继续拱手施礼，不断给食客们陪着笑脸，雷志已经习惯了每天这样同忠实的粉丝们，举行简单的告别仪式。
送走了最后一位失望而又充满了期待的食客，雷志和家人准备收拾摊点回家了，两名衙役官差忽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你可是雷志？”
雷志和家人同时一愣，难道摊点犯了什么法度不成？
“在下雷志，敢问公家何事？”
雷志直起身子，他的心里坦坦荡荡，倒不怕什么公差的威风。
“开封府尹传雷志雷公子进府叙话！”
众人一听大骇，开封府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当年包拯包大人办案的地方啊！整个大宋皇城的日常事务，全在开封府的管辖之内。
差役一脸的威严，手中紧握着腰间的佩刀，他们可是正规军，不是京城里的联防保安。
既然是开封府尹要同自己“叙话”，干嘛不用个“请”字，而要“传”呢？如果要“传”，又何必措辞“叙话”呢？逻辑和感情都说不通啊！
“儿啊！”
雷志的母亲忽然大叫一声，她从幕后走到了前台，雷氏始终在儿子的身后默默支持着他，今天闪身而出，自然已是万不得已了。
“儿啊，定然是你父的冤屈得以昭雪，府衙才命人来唤啊！”
此言虽然有些道理，但雷志内心却还是觉得有些疑惑。
但眼下却容不得他多想，只能跟着差役前往开封府。
开封府衙之内。
雷志独自一人来到了威严肃杀的开封府，他想起了上次替父喊冤时的情景。
那名可恶推官的嘴脸，雷志依然历历在目，既然开封府就要为父亲鸣冤昭雪了，雷志自然不会再将此人放在心上。
迈步走进府衙，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明镜高悬”下的大堂，而是大堂之外的某处厅房，房里的布置完全是“私人订制”的模样，一应陈设无不散发着浓郁的生活气息。
衙役改成了身穿素简服饰的仆人，场地也变成了客厅般的模样。
开封府到底在搞什么名堂？难道大宋现在也流行“尊重人权”了吗？
就当雷志疑惑不解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此人竟然是烟雨楼的掌柜！
没错，进入厅房的人便是张侃。
只见他笑语盈盈地来到雷志身前，依旧是那身儒雅的装束，只是神情显得更加的和蔼可亲了。
“雷兄弟，别来无恙啊！”
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这个张侃和杀父仇人有关吗？
雷志木讷地站在厅中，一时显得手足无措。
仆人奉茶，张侃犹如主人一般，开始热情地招呼起了雷志。
“兄弟不必诧异，今日你我受开封府尹蔡大人之邀，一同是来府上叙话的！”
张侃挑了一眼尚在恍惚中的雷志，分明是在传递一种轻松友好的信息，雷志这才感到了一丝的坦然。
看来张侃和府尹的关系非同一般，否则怎会让一名富绅，堂而皇之地步入开封府呢？
“张掌柜到此，究竟所为何事呢？”
张侃正欲答话，只见厅房的门帘掀起，蔡京身着便服款款而入，张侃和雷志赶紧起身。
“小人给大人请安！”
张侃躬身施礼，雷志也垂手而立。
蔡京面无表情，他缓缓坐定，抬头端详着雷志，不觉心中一怔：
“好一个气质不俗的少年人！”
雷志和张侃也相继落座，张侃再一次向蔡京拱手道：
“多谢大人相邀，小人与雷志雷公子一见如故，正在相约如何共同经营酒楼的事宜，还请大人成全！”
张侃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一见如故”？还相约着“共同经营”？到底要“成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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