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再入汴京

一行人很快到了蔡河南岸。

        太学附近正盛开着一片桃花，远望去，就像一抹粉红色的云霞，将古朴肃穆的楼宇掩映得更加清幽雅致。

        桃花树下自然少不了红男绿女的倩影，书生相貌混合着脂粉之气，但又不沾染世俗和妖媚之物，让人觉得赏心悦目，羡慕不已！

        “哥，这里就是学堂吗？”

        笑笑显得非常兴奋，她看着三五成群，手里捧着书本的姐姐哥哥们，也无比地神往起来！

        “他们都是莘莘学子，哥一定会将你送到这里来读书的。”

        雷志搂着笑笑继续前行，耳畔却传来了一阵嘈杂之声。

        循声望去，前方居然有一群人聚集在一起，好似在“争斗”！

        奇怪的是，外围也聚拢着很多人，他们非但没有上前去制止，反而在驻足观看着。

        “好！精彩！”

        驻足的人群中忽然发出了一阵喝彩声，这是什么情况？

        雷志不自觉地便循着声浪，来到了围观的人群旁边，在马背上眺望，便渐渐看明白了眼前发生的状况。

        原来，有两队人正在玩着“蹴鞠”游戏，看他们的装束大抵是太学生，对抗的一伙人，似乎更像市井闲人。

        雷志顿时来了兴趣，因为他在后世时，非常喜爱踢足球，从小就在校队踢球，这种蹴鞠的比赛形式，与足球运动极为相似。

        只见场地内的人以头巾的颜色不同，而自然分成了竞技的对手，看上去有灰色和红色两种头饰。

        场内竖起一道高杆，上端便是“风流眼”，以将鞠蹴入眼中多者为胜。

        “灰色”队伍的技艺似乎略胜一筹，他们应该代表着太学生，因为他们每蹴入一个，围观的学子们便会击节叫好！

        宋代从皇帝到士大夫、官僚阶层都将蹴鞠作为平日娱乐活动，宋太祖、太宗等都是蹴鞠运动的热衷者。

        蹴鞠也是百姓喜爱的一项运动，在勾栏、瓦舍中还有许多不知名的优秀蹴鞠艺人，在清明、中秋、重阳等传统节日中，蹴鞠表演也是普遍流行的娱乐项目。

        “哎呀，高俅那厮又蹴入了一个！”

        人群中忽然有人叫嚷道。

        “高俅？”

        雷志一听这个名字，便马上想起了历史上高俅靠蹴鞠技艺，而混迹于大宋朝野的故事。

        莫非高俅就在场上？

        雷志早已下马，他往人群中凑了凑，视线更加的清晰了。

        有一个戴着红色头巾，个子略高的身影立刻出现在了眼前，他正在奋力拼杀！

        只见此人以“拐、蹑、搭、蹬、捻”等动作，尽情挥洒着各种“解数”，在人群中显得游刃有余，非常地抢眼！

        “唉，又一个！”

        看来红方便是高俅率领的队伍，他们已经遥遥领先了太学生们的“灰军”。

        “敢问学郎，那人可是高俅？”

        雷志低声向一旁观战的学子询问道。

        “正是，旁人可没有他这样的手段！”

        雷志点点头，这高俅的技艺确实高超，等以后有机会，一定要上场和他切磋一番才是。

        “那这样的竞技可有输赢赌注？”

        雷志兴致不减，他继续向学子追问道。

        “那是自然，唉，可惜学长们这次又败给了高俅！”

        “赌注几许呢？”

        “净胜一鞠一百文钱！”

        也就是说双方按净胜球的多少来计算，胜出一球便是一百文钱了。

        雷志明白了，他和旁边的学子在说话间，场上的竞赛已经结束，红方围着高俅，正在欢庆胜利，而灰方个个垂头丧气地开始退场了。

        “哥！”

        身后有人拉拽着自己，笑笑在催促着雷志离去，原来自己投入到了比赛之中，雷志竟然忘记了还要赶路。

        重新打马上路。

        雷志在马背上，给笑笑简单讲解了有关“蹴鞠”游戏的乐趣……

        不多时，众人便来到了朱雀门外。

        “雷爷，请下马入城！”

        身后的仆人赶紧提醒着雷志，这里已到了皇家的内城，所有人必须下马步行进入，除非有朝廷的特别诏令。

        雷志与笑笑相携着往前走，内城的繁华与热闹，雷志兄妹俩已经体验了一回，二次入城却有着别样的感受。

        雷志面对远处若隐若现的皇宫，内心中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激动。

        他要正式闯荡北宋的皇都了，此时虽没有“春风得意马蹄疾”的快意，也有着“一日看尽长安花”的雄心！

        御街两侧的酒楼和脚店鳞次栉比，游客和各色的买卖人络绎不绝，丰富的货品和接踵的人群，总是让人眼花缭乱、常常眩晕。

        烟雨楼就坐落在御街和东大街的交叉口，与州桥相对，无论人流还是物流，都是城中最为密集的地段之一。

        只见烟雨楼门前扎缚着五彩迎宾楼门，三层构架、雕梁画栋，气势非凡。一进店门，有一条长约百步的长廊，南北天井院中，也有走廊连接着大大小小的包间。

        雷志紧紧握住笑笑的手，眼前的景状让二人顿时懵住了！

        这难道就是大宋汴京城里的高档酒楼了吗？

        雷志的内心被深深地震撼了，他即便是在后世也去过些高级酒店，哪怕是五星级的，也不会有眼前这样的恢弘气势！

        酉时将至。

        城内就要迎来就餐高峰了，雷志在仆人的引导下，走进了烟雨楼一处较为隐蔽的厅房，掌柜的张侃正在里面等着他。

        “哎呀，雷爷终于来了!”

        张侃二十岁左右年纪，他这一声雷爷喊得真切，只把雷志抬高了三辈！

        房内还有二人，张侃连忙做着介绍：

        “这位是城西安州巷的张秀，张大厨！这位是保康门的李庆，李大厨！”

        张侃一改往日的儒雅之风，不仅没戴标志性的东坡帽，连衣装也显得随意了许多。他满脸带笑，又急忙给两位大厨介绍着雷志。

        “这位便是朱雀门外久负盛名的雷志，雷神厨！”

        张侃介绍其他两位时，都只是称作了“大厨”，而唯独称呼雷志为“神厨”，这让张李二人感到不快，雷志也觉得有点不自在了。

        “呵呵，雷爷来的正是时候，烟雨楼马上就会宾客盈门了，今晚雷爷便随意四处走走，也好日后查漏补缺！”

        查漏补缺的意思是让雷志搞搞“调查研究”，对酒楼存在的问题多提改进的措施。

        好个精明的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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