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在季林宣布下课后，沈青便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住所。
从桌下拽出那早已褶皱不堪的《宴云诀》，他不在意地拍拍上面的灰，翻开第一页准备学习。
然后在两秒后，迅速将其合了回去。
这全篇的草书本来就让内容变得晦涩难懂，再加上难以理解的法术知识，让沈青果断选择放弃。
自学这条路大概是被堵死了。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沈青最终决定，采取最快最有效的办法——直接去询问他万能的师尊。
说干就干，在系统的指引下，沈青朝着季林的住所叶林居走去。
刚走到门口，他便被一道熟悉的声音叫住：
“怎么，突破炼气后期却不能自学出基础法术？真是空有名头的花架子罢了。”
只见陆七的剑眉紧皱，丹凤眼中的凌厉让他看起来更加难以靠近。
"陆师兄说得极是。"沈青点点头，觉得对方话虽然难听了些，但是却没有说错。
他确实就是个只会卷人的花瓶。
但他没想到，自己的顺从竟然会让陆七更加恼火。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不管怎样，既然对方生气了，那自己就先道歉吧。
沈青无辜地眨眨眼，开始背诵：
“师兄对不起，我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尤其是对于大师兄的百般纠缠，实在是自取其辱自讨没趣的行为。但四师兄放心，我今后一定专心修炼，不会再打扰大师兄”
“闭嘴！”
话说一半，陆七突然伸手捂住他的嘴，后又嫌弃地松开。
“师兄我还没说完呢。”
原本还想继续道歉的沈青，在顺着陆七的视线转身看过去后，倏然闭上了嘴。
不知何时，他身后多出来一位身着淡紫色直襟长袍的男人来。那人正倚靠在门框处，含笑的眸子恰巧对上他的。
沈青在看清对方的样子后，不由得愣神一瞬。
卷翘的睫毛遮不住那柔情似水的眸子，高挺的鼻梁让他的整张脸变得更加立体。
但这些都不是沈青所关注的。
他所关注的，是对方腰间那祥云暗纹的束带，和泛着淡金色的腰牌。这极具标志性的装扮，让沈青心里咯噔一下。
他怎么说谁谁到啊！
不错，此人正是沈青的大师兄，原身的倾慕对象，顾戎。
对上顾戎那满是笑意的桃花眼，沈青心中第一个想到的，却是原主死于对方之手的惨状。面色平静地向对方欠身问好，沈青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与平常无异。
但他不敢有过多动作，生怕惹上些不必要的麻烦来。
而沈青冷淡的回应，却是更加引起了顾戎的关注。他挑挑眉，显然是有些意外：
“小师弟可是找师尊有事？”
没等沈青开口，身旁的陆七倒是换上副新面孔来，积极地向顾戎解释道：“回师兄的话，小师弟正要去向师尊请教学问，虽是有些天赋，但终究是比不上师兄您的。”
啧，禁止拉踩啊。
沈青撇撇嘴：“陆师兄说得极是。沈青生来愚笨，最为基础的攻术都要劳烦师尊帮忙，以后还是要多向师兄们学习才是。”
语气真诚，他在对上顾戎那探究的眼神后也不慌，只是将嘴角的笑容扩大了些。
良久，顾戎终于轻笑一声，漫不经心移开了视线。
他侧身让出身后的大门，终于放过沈青。
假装没有察觉到身后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沈青步幅平稳从容。
穿过一片林荫小路，沈青一眼就看到不远处已经敞开的大门。一袭的绿色中，那道白色的身影被衬托的异常明显。
看来自家师尊这是已经等候多时了。
“可是修炼遇到了问题？”
笑死，根本读不懂。
如此腹诽着，沈青面上却满是难掩的焦虑：“说来惭愧，徒儿反复研读书目却始终难以施展这攻术，还望师尊赐教。”
“将灵力凝聚与双指指间处，再用心神去感应并确定目标即可。”
举起右手，季林晃晃指尖萦绕着充盈灵力的手指，与平日无异的神情中，却让沈青读出一丝心虚的意味来。
虽然我不会法术，但你把原文给我念一遍是当我傻的吗？
沈青沉默了。心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真的是敢怒不敢言。
这时候就需要演技救场了。用急切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家师尊看，眼眶甚至都泛起了红色。
看着对方泪光闪烁的杏眼，季林沉默了。
自家小徒弟不会在放弃追求顾戎后，产生心疾了吧。他有些担忧地想着。
思索片刻，他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样，你把自己的食指和中指想象成蒜杵，将所有力量凝聚于此努力把蒜杵烂。”
“”
沈青总算明白他家师父上课为什么那么敷衍了。
合着是个描述废。
闭上双眼，他原本没有抱任何希望，可不知为何，脑中竟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往日的被卷经历来：被迫的加班加点，被迫增加的任务，被迫缩短的工期
只是刹那间，浑厚的灵力便从丹田处迸发而来，他的指尖也因此迅速凝聚起一团透亮的青蓝色。
庞大的灵力使沈青的指尖不受控制地指向前方。只听“砰”的一声脆响，不远处的玉瓶便被他轰成无数碎片散落在地。
回过神来便看到玉瓶的惨状，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师尊那愈发黑暗的面容。
缩缩脖子，沈青的声音也没了底气：
"多谢师尊指教，徒儿就先行告退了！”
趁着对方还未作出反应，沈青是一鞠躬二道谢三逃跑，冲着大门的方向飞奔离去。
大概是他跑得太急，以至于在看到走进来的顾戎时，都没来得及刹住脚，直直撞入对方的怀中。
一股好闻的茉莉花香蓦然将他包裹住。
内心嘀咕着这奇怪的男香，沈青身体却是猛地后撤一步，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他忍不住揉揉发酸的鼻尖：
“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大师兄我们有缘再见！”
沈青有个毛病，就是一慌起来容易满嘴跑火车。冲着顾戎胡扯一通便撒腿就跑，他完全没心思听对方的回应。
可顾戎距离和沈青的上次见面，才不过半个时辰。
所以在听到沈青那诡异的问候时，顾戎不由得一愣。但他又觉得好生奇怪。
为何往日对自己死缠烂打的小师弟，突然要放弃追求自己，还对自己如此冷漠。甚至，好像还有些惧怕他。
望着不远处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身影，顾戎的目光愈发深沉。
可当他转身踏入师尊屋内，看到脚边的一片狼藉后，却倏然轻笑出声：
“原来是做了坏事，难怪要跑。”
在习得《宴云诀》的初级攻术后，沈青并没有放松下来。而是抓紧时间研究起，如何在这里加入内卷元素。
沈青：做人我可能不行，但卷人我可在行。
虽说内卷对于他来说可谓是信手拈来的事，但为了明日能够取得圆满成功，他还是决定多做些准备。关在屋内研究整整一个晚上，他简直快被自己感动哭了。
上一次这么刻苦的时候，还是他在ddl前疯狂赶工的时候。
有了充足的准备，翌日在课堂一开始，沈青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展示自己的作业成果。
他自信、抬头、举手：
“师尊，徒儿想要第一个展示。”
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季林点点头，当即同意了他的请求。
走到一展示台中央站定，沈青闭眼凝神，淡蓝色的灵力萦绕在指尖处。随着一声“破”字出口，远处的靶子应声破碎。
抬眼对上师尊赞赏的目光，他在心中自恋一番后，又赶在季林开口前说道：
“其实昨日徒儿我还对此做了些研究想一并展示，可以吗师尊？”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首先是第一个。”
食指中指并拢，沈青将手摆做枪的姿势。
随着口中中二的拟声词发出，萦绕在指尖周围的灵力迅速汇聚成一颗颗子弹的形状，瞬间击中远处的几个活靶，并使其炸裂开来。
台下在看到这幅景观后，是一片惊叹声。
“第二个。”
重新站回原位，沈青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之下吹了声口哨，一只由灵气化成的淡蓝色蝴蝶翩翩起舞，一路撒着细碎的金光飞向靶子。
在落在靶面上的一刹那与靶子一同炸裂，在空中绽放成一朵绚丽的烟花。
又是一片惊叹。
“还有最后一个。”
灵力化成一把透明的凤羽弓，他做出拉弓的动作。
几乎是在松手的瞬间，一只金红色的凤凰凭空出现，在飞向靶中央后，将其烧为灰烬。
台下的众人终于不再压抑心中的欣赏，连连拍掌叫好。
看过沈青的展示，就连季林都不免感到惊讶。
要说当初收沈青为徒，纯粹是他想图省事，捡个天赋最差的当亲传，平日也不用过多管教，放养就行。
毕竟自己的大徒弟可是总门内千年难遇的天才，当初为了培养他，可没少操心受累。
可清闲日子还没过多久，昨日季林便突然得知，沈青小跨境进入炼气后期的消息。
五灵根的天才虽少却并不是没有。
但那需要有极高的悟性，和极好的天赋条件。
如若不具备这些，那么具有五灵根的修仙之人，基本就是废物的存在。
沈青的悟性并不算高，天赋也平庸至极，却不知为何，突然成了天才。
他这位小徒弟在近两日内，可没少带给他惊喜。
“不错，”
从思绪中缓过神来，季林点点头，在万众瞩目之下给出了自己的评分。
“沈青，九分。”
众人对此倒是没什么异议。
要知道，在所有老师里，季林算是最宽松的一个。
最直接的体现就在于往常的课堂上，同学们的各种展示成果都会得到九分的高分。并且对于极个别的差生，他也不会给出不及格的4分。
所以对于沈青的展示得了九分，众人倒并未觉得不妥。
但很快，他们这个想法就被狠狠推翻了。
第二个上去的学生，由于只练习了最基本的攻击形态，只得到了7分的成绩。
“下一个谁来？”季林淡淡瞥过众人。
气氛沉默片刻。
就在大家都犹豫不决，不敢向前时，一道洪亮的声音蓦地想起：
“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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