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黑渊的傀儡

踏！
  踏！
  踏！
  大地在惊颤！
  古城在震动！
  无穷无尽的源兽，一眼望不到边，仿佛汹涌海浪侵袭而来，隆隆声响，不绝于耳。
  深蓝色的源兽们，一个个睁着不祥的血眼，这一刻，它们不再像源兽，反倒像祸兽！
  望着那只十五米高的巨猩源兽，赤垠大公终于慌了神，因为眼前这源兽，赫然是七阶！
  七阶与六阶，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就像七境星相师与六境星相师，无论多少六境星相师，只要不是偷袭，绝对伤不了七境星相师。
  “怎么会有七阶源兽的？”绿岑也是一脸惊色，难以置信。
  就算再大的星源石矿脉，想要孕育这样的大家伙，也几乎不可能。
  极夜生，极昼死，这是源兽寿命的写照。
  短短半年时间，源兽顶天了也就六阶。
  “不对劲，这些源兽的眼睛，全是红色的。”
  水澜咽口唾沫，忙焦急又道：“赤垠大公！绿岑公爵！该下令撤退了！”
  七阶源兽，这座城是不可能挡住的，必须撤退！
  “嗯…撤吧。”赤垠大公望了眼高空的火凤，背着手朝城内走去。
  绿岑同样望了眼空中的火凤，不过他挡了挡光，似乎是觉得那光芒太过耀眼。
  “它们是盯着我来的。”
  高空中，俯视着越来越近的巨猩，方铭忧仿佛从那双眼中，望见了黑渊的影子。
  吼！
  巨猩抬起数米粗的手臂，狠狠往中间一碰！
  轰！
  一道粗壮的深蓝色光束，从它手中激射而出，沿途的空气，被淡淡蓝意浸染，化为一条长长的蓝色虹桥！
  猛烈的放射性，从这条蓝色虹桥上，开始朝周围疯狂扩散！
  见到这光束瞬间，方铭忧脚下的火凤便展翅往旁边一移。
  咻！
  光束几乎是擦着旁边射过，带起的劲风，令方铭忧脸色微变。
  这只巨猩！
  绝对不是他能抵抗的！
  呲！
  巨猩独眼中忽然裂开一道缝，黑红色的未知液体与深蓝色的星源血液，交融在一块，颜色却泾渭分明，一齐流了出来！
  “呵呵…”
  缝中传来一阵意味不明的笑声，若有若无，却萦绕耳畔，扰的方铭忧精神恍惚起来。
  朦朦胧胧间，他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漆黑的人影，这人影他看不清模样，但那双充斥着怨恨的眼睛，与黑渊是如此相似。
  “瞧瞧你现在的样子…你还是你吗？”
  讥讽的低语声，像是浓浓黑暗，方铭忧置身其中，努力想撑起精神，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破坏的欲望，仿佛正遵从着某种本能，一阵接一阵，冲击着他的理智。
  他的双眼，由一开始纯粹的金色，开始掺杂丝丝血色，恐怖的猩红巨眼虚影，渐渐蚕食着无数星辰虚影。
  “该死！”
  方铭忧捂着脑袋，古老的呓语声，让他不堪重负，心底渴望破坏的欲望，越来越强烈，像是火山正在积蓄着喷发的能量…
  “呵呵…真是可笑呢？你想拒绝这股力量？”一阵熟悉的嘲笑声，忽然从耳边响起。
  方铭忧定神看去，一个相貌跟他一致，额头长有一只血眼的少年，正望着前方的漆黑人影。
  “祂是你最终的归宿。”血眼少年忽然偏头，与他对视，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倒映出他此时的样子。
  同样是额前长有血眼，除了表情有些惊疑不定，几乎与血眼少年无半点区别。
  “幻觉？还是梦境？”方铭忧望着虚无的四周，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孤寂感，将他团团包围，令他感到窒息不已。
  “呵呵…这可不是幻觉…你所经历过的梦境，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是你所经历的。”
  血眼少年一边笑着，一边朝漆黑的人影，他的脚步很轻，像是故意放缓的一般。
  “你本就是祂的一部分，祂经历的，你能看到，同样，你经历的，祂也能看到。”
  说完这些话，血眼少年渐渐融入漆黑人影中，漆黑人影的眼神，也从怨恨变为了戏谑。
  “祂迟早会彻底苏醒，你唯一的办法，就是成为祂，杀死祂。”
  方铭忧胸膛不断起伏，脑海中隐约浮现出不属于他的记忆片段，那像是一个高高在上，俯视着生灵垂死挣扎的存在，投下的目光。
  “你…又是谁？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血眼少年闻言，额前的眼，忽然睁开，死死瞪着他，语气中充满了怨毒。
  “我就是你！原来的你！被你杀死的你！我的残念不息！我的怨念不亡！我——要亲眼看着你，怎么一步步，成为祂！哈哈哈哈！”
  漆黑人影彻底变为血眼少年的形状，黑渊的投影开始浮现在他身后，犹如一轮鲜艳的血月！
  “我杀死了你？”
  方铭忧捂着嗡嗡作响的头，眼神中满是不解。
  他分不清这是幻觉还是梦境，只知道小鲤似乎并不存在于这里。
  “你还装糊涂…呵呵…”血眼少年冷冷笑着，身体开始缓缓上升，像是要融入血色巨眼，成为祂的一部分。

  “你到底是谁？”
  瞧见血眼少年即将被血色巨眼吞噬，方铭忧忍不住大声质问。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但我已不是你，因为你将我抽离，让我成为了糊弄祂的玩具…”
  “我等着你…等着你回来…”
  “你会回来的…你终究会回来的…”
  “这股力量…你无法抵抗…唯有掌控它…”
  若有若无的低语声，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方铭忧望着那只血色巨眼，只觉得祂越来越远，并不像前几次是靠近。
  但他隐约觉得，血眼少年或许成了他的替罪羊，被这血眼抓了去，成了祂的一部分。
  嘶！
  剧烈的痛楚，忽然从脑海中阵阵袭来，方铭忧倒吸一口凉气，正想着怎么离开这个幻觉或是梦境时，那只血眼却又渐渐靠拢！
  血眼少年的声音，随之也渐渐清晰！
  “秩序…真是可笑…”
  “连唯一的希望…都是从我的身上剥离…”
  “可笑…可笑…”
  “我要摧毁秩序…让一切重回破坏…”
  “我看到你了…我来了…”
  疯狂的呓语声，再也没了自主意识，这一刻，血眼少年的声音，成了这只巨大血眼的傀儡。
  “该死…我该怎么醒来？”
  看着视线内越来越近的血色巨眼，方铭忧终于体会到绝望为何物，他根本掀不起半点反抗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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