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她把两杯毒酒放到桌上，怔怔的说“我很矛盾，石碾，我真的很矛盾。我在你的眼神里看到了犹豫。”

        她站起身，把两杯毒酒摔在地上，顿时地上冒起了白烟。

        唱片机一直播放着欧美喜庆，欢愉的交响乐。

        “石碾，你抱紧我，用力抱紧我我。”她命令道，语气很重。

        “石碾紧抱我，快，快。”她发怒的样子也很好看。

        石碾紧紧的抱起兰玉儿。

        “不够用力，不够用力。”

        “我再用力，你就该窒息了，玉儿。”

        “不行，不行。你用力，你用力。”她有气无力的说着。

        “玉儿，我再用力你就死了。”

        她抓住石碾的手，送到自己的脖颈上。

        “掐死我吧！我要让我最爱的人，在他最爱我的时候，在我最爱他的时候，在我最美丽动人的时候，亲手掐死我。让我的生命就永远定格在这一刻。”兰玉儿微笑着说道，从他的微笑中又能看到一丝的忧伤。

        她命石碾亲手掐死自己，此时，石碾手足无措。

        好像死在爱人的手里，她就能获得灵魂的解脱一样，他就像一只美丽的小鸟。

        能够从孤独，死寂，欢愉，悲伤中抽身而出，归于虚无。

        但是，洪天贵福却下不去手。

        兰玉儿，梨花带雨的恳求着他。

        一会儿，她又连连向石碾道歉。

        好像他做的所有的这一切，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男仆听到了兰玉儿说得一切。

        “弄死我吧！我要让我最爱的人，在他最爱我的时候，在我最爱他的时候，在我最美丽动人的时候，亲手掐死我………”这句话在男仆的脑中回荡，久久不能消散。

        他深深的爱着他的小主子，他只比兰玉儿年长三岁，从前他一直视兰玉儿，为他的亲妹妹。以一种亲情的情感对待她。

        他幻想着在春暖花开的季节，他们在庄园里追逐。湖边漫步。

        在树下荡秋千。

        在灯下听戏。

        枕着小主子的腿，躺在草坪上晒太阳。

        编一个花环给小主子带上。

        一阵清风吹过，又发出一阵惨烈的诡谲琴音。

        男仆老金一下子掐住了蓝月儿的脖子，就在这节骨眼上，石碾跑了出去。

        他打开了一个房间，想在里面避避风头。

        这个房间挂着许多的狼皮，还有一些瓷板照片，有一张最显眼位置的瓷片照片，他认识这个人——叶赫那拉·硕贝，他回想起那一幕，也和那拉·硕贝狰狞的微笑着，他能清晰的回忆起他的脸，他那典型的通古斯相貌，狗油胡，细眯三角眼，高颧骨，手持折扇，目空一切的扫视着台下的汉族奴隶。

        一股怒火，一股无名的怒火，在他的体内升腾，在他的体内燃烧。

        这种怒火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怒火。

        被鬼琴迷音，迷住了心窍了石碾，一下子清醒了，他又恢复了洪天贵福的意识。

        这座城堡像一个迷宫，一时忘却了来时的路，他想回去找到兰玉儿，可打开一个门，不是刚才的那个房间，一连几次？

        传来了两声枪响，他顺着声源去寻找，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寻到兰玉儿。房门打开的那一刹那，她正坐在贵妃床上。慵懒而打着轻松的眼。

        怎么回事？他感觉哪里不对？

        他又打开了一个房间，这个房间的玉儿魅惑的看着他。

        他关上门跑了出去，打开的几个房间，都有兰玉儿，有的狰狞，有的魅惑，有的慵懒，有的含情脉脉。

        他也糊涂了，不时的心慌心悸。

        鬼琴的迷音又在耳畔响起。

        这时从他视力所及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穿着格格服的女鬼，它反身趴在地上，像个四足的动物。它的一切都是扭曲的，面部狰狞，发出怪异的嘶吼，腮帮裂开，露出尖牙。

        洪天贵福能战胜恐惧吗？

        他拔开两腿就往楼上跑去。

        穿着旗袍的女鬼，狼行般的追逐着他。

        他又打开了一个房门，进了房间，马上关门。

        要把这旗袍女鬼堵在门外。

        他觉得烦闷，刚一进屋的一刹那，房间内的清灯点起，这像是一个地牢，几个辫子兵正在给一个人施着酷刑。

        这个人已经被折磨的昏厥过去，被绑在一个木柱上，一盆冷水扑面，他顿时醒来。

        一个鞑子兵在他的头顶上割了一个十字口，用小刀伸近刀口，转了一圈儿，皮与骨更好的分离了。

        只听到被行刑者惨烈的叫声。

        另一个鞑子兵，端来了水银，用漏斗插入被行刑者头顶上切开的十字刀口，往里灌水银。

        能看到他四肢抽搐，惨叫连连，让人听了肝儿颤。

        没一会儿工夫，他的眼睛，嘴巴，耳朵，鼻子，开始有少量的水银向外流。

        没一袋烟的功夫，水银的重量，分离了被行刑人的皮与肉，一张完整的人皮就被扒了下来。

        鞑子兵卷起了人皮，去交差。

        剩下没有皮的人在抽搐。

        这种惨烈不能用任何语言来描述。

        洪天贵福耳闻过满清十大酷刑之一的水银剥人皮。这次是亲眼所见。

        向里走去，还是阴森的监牢狱，他躲到阴暗的角落里，这里三个鞑子兵正在抽着一个人的肠子。

        只听到一阵阵的惨叫，咒骂声，骂着鞑子兵畜生不如。

        被掏出的肠子，瘫在地上，能闻到一股腥臭的味道。

        这间屋子完全是恶魔的修罗场，向里望去没有尽头。

        阴暗之气，发霉之气，腥臭之气，充满了空间的每一个角落。

        洪天贵福已经视觉疲劳了，他已经不再恐怖。

        他走出这个房间，那个穿着旗袍的，如生化危机里面怪物的女鬼，向他亦步亦趋的爬来。

        洪天贵福没有撒腿就跑，而是迎着她，向她走去。

        他倒想看看这个女鬼要想做什么。

        这个女鬼看到洪天贵福走近她，她放慢了脚步，他们距离还有五步之遥，女鬼站起了身，背对的洪天贵福，能听到骨节的咔咔声，她的180度头转了过来，狰狞的看着洪天贵福，张开血盆大口，一股腥酸恶臭的绿水，喷响洪天贵福。

        他躲闪不及，欧式的新郎装被弄的狼狈不堪。

        这个女鬼两个眼睛好像是白内障。两腮的肉，没有了水分是干瘪的，皮肤呈一种恐怖的暗紫红色。让人看着就不舒服。

        头上戴着的大拉翅，已经松散。鼻子头已经烂掉，只能看到一个。她好像嗅着什么味道。

        洪天贵福一个飞踹把他的头踢了下来，踢到墙上反弹了一下，滚到地上，洪天贵福补了一脚，踩扁了这颗干尸头颅。只见这个女鬼的腔子一振，一下子散了架子，瘫在地上。

        他有如过了一关升级了一般，感到一身轻松。

        鬼琴又一次响起，迷迷之音让他又再一次失去了自我，他要去找兰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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