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刘白衣想起了他的父亲,是她的任性断送了父亲的性命,那天他在花园的阁楼上,远远的望见了风流倜傥的石碾,心中懵懵的生起了爱慕之情,她向她的父亲打听,那个青年是谁?
她父亲笑笑说,“喜欢上了吗?”
她点点头。撒娇地吐了吐舌头。
她的父亲心领神会。他的父亲实际上是一个狂徒,自认为在平镇可以一手遮天,就与女儿设了一个局,也没想到顺顺当当的,石碾就上了钩。
半夜里她望着石碾的脸庞,一种复杂的情愫在她内心深处纠缠起来。是她的任性,害死了她的爹爹,是她的任性,使自己陷入了如今的境地。真是临崖失马收缰晚,船到江心补漏迟。一幕幕的往事,在她心头闪现,刘氏宗族已经被自己毁了,想着想着他不禁嘤嘤的哭了起来。
老人的觉少,也觉轻,“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是什么心事让你如此忧伤?”
“没事儿,大娘,大伯,我只是想起了爹娘来。”
“你爹,叫什么?”
“我爹,我爹,叫……”
此时老伯已经点上了水烟袋,他吸了一口,细细地吐着烟说道,“叫刘恩任吧!”
此话一出如晴天霹雳一般,刘白衣上来就打了一个冷战,石碾也醒来,翻身从地铺上爬起。问道,“白衣妹妹怎么了?怎么了?怎么哭成个泪人?”
刘白衣的眼睛都已经哭肿了,石碾问她,她只是摇着头,哭得伤心至极,泪眼汪汪。
老婆婆也起身,搅动着火塘,“苍天有眼呀!苍天有眼呀!真是苍天有眼呀!”
“你们走吧!走的越远越好,咱们别再见面。你我不共戴天。”
刘白衣起身,跪向他们老两口,“大伯,大娘,对不起,实在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你们快滚!我们都不想听到你们的声音。”老伯怒了起来,把水烟袋扔到了一边,水洒了一片。
石碾把一定银子偷偷的放在了桌子上,拉起跪着的刘白衣,走向门外,走向逃亡之路。
天还没亮,他打算背着刘白衣去外省,可是他们对这边的地理环境都不熟悉,就这么着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天已蒙蒙亮了,东方泛起了鱼肚白,这才明白过来路已经走反了,本来应该向南走,他们却沿着山路向北走,不远处有一个小村子,这天正好赶上了选人牲的日子,这种满通古斯殖民者强加给汉人的糟粕,时间长了之后,好像变成了汉族的民俗一样,汉人们已经接受,村民们像迎神赛会一样对待“人牲节”的到来。
每家每户都犯着难,被选上的孩子作为人牲,将要被毒丹萨满扒皮抽筋祭司通古斯人的阿斯帕鲁神灵。这种仪式好像就成了汉人必尽的义务。这件事对于父母来讲是提心吊胆的。弄得四邻不安,相互猜忌。所以邻里关系普遍都不是很好。对朝廷的矛盾,对通古斯人民族之间的矛盾,都转嫁到了邻里之间的矛盾,分化了主要的矛盾。
他们逃往省外这条路已经失败了,也不知道具体走哪条路,怎么到省外去。只能想办法先在这个小山村里安顿下来。
在小山村的边缘,住着一个孤寡老婆婆,看她的样子年纪很大,皱纹深陷,目光却很犀利、炯炯有神,谁也猜不出她的年龄,只知道她很老了,驼着背,拄着拐。
石碾背着列白衣,打起了摆子,嘴里喊着冷,刘白衣不知所措起来,从他的后背上下来,石碾坐在地上,背靠着大树。刘白衣三寸金莲的小脚,忙前忙后,不知该如何是好。
“白衣呀!我感觉太冷,头疼,浑身没有劲儿。你看看四处有没有好心人,能帮助咱们。”他打着颤说话,浑身不停的抖。
“石碾哥,这地方荒无人烟的,上哪儿去找人?只能看到坡下边儿有个小村子,那离着咱们还太远呢!”
他们正说着话,驼背的老婆婆拾柴从山坡上下来,刘白衣扑通一声跪向她,“老婆婆,我丈夫好好的打起了摆子,求求你帮帮我们吧!”
老太婆走到石碾的近前,石碾不停的打着摆子,他扒开石碾的眼皮看了看,点了点头,说道:“他八成得了疟疾,姑娘你先接过我背着的柴,我去采些青蒿来。”
刘白衣接过这捆柴,感觉着实不轻。她背在肩上,压的肩疼,两只小脚走起路来也是扎心的痛。
没一会儿功夫老太太采来了一围裙青蒿,他上山下坡很矫健,原因就是她的脚是天足,没缠过足。
“你们跟我来吧!我住的离这儿不远。”
“老婆婆,你没有在山脚下的那个村子里住啊?”
“我一个人住,几十年了,也一个人住惯了。”
幸亏他的住所离得近,要不然得把刘白衣累得吐了血。老婆婆家里很清贫,房子与自然环境融为一体,墙壁上长满青苔和爬山虎,植物也没有刻意的修剪,就让它任性的疯长。从外表看,老婆婆的住处伪装的非常的巧妙,与大自然浑然一体。除了入口的植物剪过枝外,其余的都保持着原样。
房子内部布置的井井有条,一些家具都是旧物利用,比较有特色的就是一个盛药的柜子,柜子上有上百个小抽屉,抽屉门上都写着各个中药的名称,比如杜仲、当归、甘草、黄连、百合……
他们把石碾安顿在院中的藤条榻上,老婆婆从药箱中拿出银针,在石碾的太冲穴、百会穴、人中穴,分别施针数次,放出黄豆粒儿大的黑色淤血。
顿时石碾身体摆动的劲不是那么大了,也趋于稳定了。老婆婆又在药柜中取出几味药,与青蒿放在一起在水盆里浸泡一会儿,放入砂锅,吩咐刘白衣生火煮药。
刘白衣哪干过这样的活计,忙的是手忙脚乱,还差点儿把药罐儿给打破。
“废物,一个妇道人家,连最基本的女红都不会,以后还怎么相夫教子呢?”
老婆婆是一个非常有个性,脾气又有点古怪的人。刘白衣被她训斥的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躲开,看着。”她拿起火石,火镰。拿在手火镰对左手火石猛的一碰,冒出火星来,落在干苔藓上,冒起了烟,推了两下就着起了火,小火引燃小的木材,小木柴又引燃了大木柴,火越生越旺。
砂锅里煮的药味儿弥漫着整个空间,没一会儿工夫,药被煮开,顶起砂锅盖儿发出咕噜噜的声响。
这时躺在榻上的石碾,似乎是跑肚拉稀了,散发出难闻的臭气。
老婆婆的鼻子还很灵验,“刘白衣,你丈夫泻痢了,你去处理一下吧!”
刘白衣随面露难色,他却从心眼儿里喜欢着他的丈夫,应了一声,二话没说,收拾起来。
“怎么这么笨手笨脚呀?这么简单的活计,都干的这么拉稀。嗨!你先到外头用簸箕弄些沙土来……”老婆婆一点也不惯着刘白衣。
刘白衣忙她的,不表。老婆婆把煮好的药倒入碗中,她把晾着的水又倒入了药罐,接着继续煮。把煮好的药送到石碾旁边,撬开他的嘴给他灌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他面色好起来,不是那么惨白了,有了血色与光泽。
刘白衣是忙得手忙脚乱,忙完了他又开始忙着用扇子扇火。在她的帮助下,第二锅药也煮的差不多了。
老婆婆还是撬开石碾的牙关,把药灌下去。稍稳定了一会儿。石碾感觉五脏六腑搅在了一起,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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