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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在大梁,寒食节是一个相对重要的节日,若非大战在前,绝对不会匆匆略过。

        大梁祖制,寒食这天家家不仅要求禁烟、冷食。一些人家还会进行斗鸡、扫墓、馈宴、镂鸡子、蹴鞠和品新茶等活动,这些年四国影响下,又增加了赋诗、赏花、斗百草等各式各样的过节方式。

        但万变不离其宗,今日万井人家禁烟火,是以,宫中内宴也是要分冷食的。

        谢家一大早便张罗起进宫事宜。

        儿郎那头由大房的武安侯带着,女眷这头,谢老太太着一身正三品诰命礼服,侯夫人带四个姐儿,个个都打扮得光鲜亮丽。

        四个姐儿私下都通过气,为首的谢婷正在议亲,因此一身艳色,打扮最为招摇惹眼,其余三个姐儿虽淡了些,但胜在端庄大方。

        谢老太太目光温柔地左右环看,点点头道了句好。她谢家,虽落魄了些,但女儿个个娇媚,可惜了姝儿远赴江南,不然也得拉出来给那些个世家女瞧瞧,洗去那些难听的谗言。

        女眷这头配了三辆马车,车轮轱辘轱辘转了起来,缓缓朝着大梁皇宫驶去。

        琉璃瓦的重檐屋顶,朱漆门,同台基,宫殿金顶、红门,这古色古香的格调,使人油然而生庄重之感。

        南墙承天门外,尔雅抽出墩子扶着老太太下了马车,宫门外接待的宦官核对了身份后,唱喏道:“武安侯府到——”

        就在一行人抬脚打算入宫时,身后喝响一声尖嗓:“广平侯到!”抱着对这位新贵的好奇,女眷们皆回望了去。

        挂着广平侯府牌子的马车掀起帘子来,一双锦靴踏在绣墩上,男子脚尖轻点飞落马车,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衣袍飞扬。

        他今日一身绛紫锦衣,腰带是玄黑色的只缀一块和田玉象征身份,和田玉下挂着一串黑色的流苏,发丝高高绾起。

        只见本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宦官,迅速换上了笑容,哈腰恭敬道:“广平侯,您来了,圣上正在蹴鞠场等您大显身手呢。”

        今儿是寒食节,大梁孩童自小就好蹴鞠,大梁帝也不例外,甚而分外讲究“观蹴鞠亦有治国之象”。是以,今日由帝王组织了一场世家公子之间的蹴鞠赛,盛湛和武安侯嫡长子谢儒永也在其中。

        盛湛垂眼看了一眼宦官,轻嗯一声,朝着宫内大步流星去了。

        这就是广平侯呀?

        谢芙站在众人身后,望着那宽背窄腰的年轻男子,如场上大多数贵女那般,面上悄悄一红。

        “进去罢。”侯夫人出声打断少女们对英雄的遐思,领着姑娘们朝蹴鞠场去了。

        侯夫人也分外重视今日的蹴鞠赛,毕竟长子也在其中,蹴鞠赛通知的仓促,不求永哥儿在世家子弟其中成为凤毛麟角,但求安安稳稳,别出什么差池。

        许是打了胜仗,图喜庆,一路上走过宫内彩纛鱼龙四面绸,这般装点,满宫楼都显得朝光瑞气,令人总想多看几眼。

        行至蹴鞠场,眼前开阔起来。放眼看去,场内四周围有垛口矮墙,地面上铺满干沙,场地中央放着风流眼的组装用具。

        今日的蹴鞠赛为对抗蹴鞠,双方分队比赛,目标是射入这风流眼中,多者胜。

        场外一侧设有观礼台,天子殿高九尺,寓意帝王于九天之上,阶九尺,则指人分九等。帝王在最高处,地位是最高的,其他官员按职位列左边的九级台阶上。

        侯府位列第三阶,视野正好,阶梯修筑得宽,还似听戏那般摆上了瓜果和热茶,身后亦有宫女伺候。

        众人落座,只听高台上的帝王朗声道:“寒食蹴鞠乃我大梁自古来的消遣之娱,参赛者个个都乃我朝拔尖子弟。

        朕允诺,获胜队伍黄金、绫罗绸缎,头筹者自提所求,朕皆允。”

        ……

        台上圣上话罢,谢婉四盼,凑近谢婷悄声说:“圣上真的什么都允?”谢婷皱眉,斥责道:“自然,圣上金口玉言,怎会有假?”

        “真好,要我说也出一个女红、作画赛,那我拼了命也要……”“三妹,慎言,台下那些儿郎是什么人物,我们又是什么人物?此话不可再说。”听罢谢婷的话,谢婉扁了扁嘴。

        坐在一旁的谢莹轻槽一句没见识,转头看向场地里。

        -

        “广平侯,许久未见。”说话的是中书侍郎之子,韦笑锡。

        韦笑锡的蹴鞠向来在京中是鼎鼎大名的,今日他便是蓝右军的球头,盛清也在蓝右军中,担责跷球。

        而盛湛所在队伍是首发开球的红左军,今日他所担也为球头。

        “三年不见,韦学士。”“客气什么,侯爷,希望今日我们能踢一场漂亮的蹴鞠赛。”

        目前中书省尚未定下中书令,身为中书侍郎的韦家最有可能被提做中书令,韦笑锡又是个爽朗、好说话的公子哥,京中大多数的世家子弟都会卖他几分面子。

        盛湛心中怀事,只淡淡应下了他的话。

        换上各军服饰,男儿郎们纷纷上场,侯府世子谢儒永为红队跷球,与新贵广平侯为一队。

        虽然不知广平侯技术如何,但从沙场拼杀回来的总会给人安心之感,尤其是谢芙,目光热烈地望向了红队,心中暗暗为他鼓起气来。

        盛湛很少穿鲜艳的颜色,大多是玄衣、深蓝,最活泼的也不过是绛紫。今日为区分队伍,换上了身了红左军的队服。

        儿郎一袭红衣站在沙地中,端的是一个恣意张扬,叫不少闺秀看痴了去。

        不消片刻,蓝右军也皆数上场。一眼扫去,太子赵夔竟也在其中,想来是为讨圣上欢心,盛湛不作他想,看向了不远处的风流眼。

        风流眼位于沙场中央,宫人竖立起两根三丈高的球杆,球门直径约一尺。

        每队分别十二人,球头、跷球、正挟、头挟、左竿网、右竿网、散立,各司其职。

        球头负责开球,将球传给跷球,再有跷球传给其余的球者,球者们互相传球,手不触、球不落,传回球头,由球头射入风流眼中,过者记分。

        另一队接过射过的球,再走一遍该流程,若触网弹回,只要未落地球员上前接住便可继续传球,按过球多少决定胜负。

        以鸣笛击鼓为号,红左军先开球。

        盛湛垫了垫手中沉甸甸的球,起脚传出,谢儒永接住了传球,将球传向了身后的球者,球者们轮流筑球,最后一位公子搭球,朝着盛湛那头大喊:“侯爷,接住!”

        一脚传出,盛湛原地估算了球飞来的方向,轻而易举筑到了球。

        少年郎转身,对着风流眼的球门,沙土飞扬,鞋履与沙地摩擦出极大的力,只见那沉甸甸的蹴球被蹬得轻盈飞起,径直越过了一尺的球门!

        场上一片哗然,赵谦吃了一颗内侍呈上的枇杷,哈哈一笑。

        “你说说,你说说,这小子当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京城土生土长的公子面子,朕喜欢!实乃我大梁春夏第一枝!”

        春夏第一根枝桠,这句话从帝王的嘴中道出,这是天大的恩赐,周边离得近的文武大臣皆听了进去。

        有了大梁帝这句话,家中有适配女儿的皆动上了脑筋,面相俊俏是其次,最重要是得圣上青睐的新贵,谁家不意动?

        身边伺候着的德因公公望着大梁帝高兴的神色,垂下眼思量几分,是才道:“想当年皇上您也是在玉门关待过一阵的,广平侯乃是吹着皇上吹过的风长大的,自然也不能逊色了。”

        赵谦笑了笑,“朕当年蹴鞠可没踢得这般好,瞧瞧,传回又进了一个。”

        场上蓝队看着红队那头的球传来如此之快,心中咋舌,韦笑锡更是抹了把额头的汗。

        盛清望着他,出声安慰道:“韦家公子,你放心踢便是,身后有我和太子殿下。”

        韦笑锡抿唇,将球传给盛清,盛清将球踢向了赵夔,球者们互相助球,最后一者将球筑给了韦笑锡。

        韦笑锡接到了球,望着风流眼三丈高的球门,想起方才对广平侯说得那些话,心下笃定了这球必将送还给红队。

        起脚,球出。这一脚力道也极大,蹴球高高扬起,只听“嘭”的一声,蹴球撞向了风流眼球门上的木板,球体触网反弹飞出。

        “不好!”蓝队乱作一团,太子赵夔望向那飞向右侧的球大喝一声:“右边!”

        沙地里快跑是极难的事,说时迟那时快,赵夔朝着球体落地点铲去,蹴球眼见就要触地却被这相冲的力道高高弹起!

        赵夔不顾浑身细沙连忙起身,将球接稳,捻到队友身边。

        蓝队,起死回生!

        这一套行云流水的救球,看得台上观球的文武百官、女眷皆喝出了彩,就连高台上的赵谦也重重道了句:“好!”

        球再一次传到了韦笑锡脚下,韦笑锡本就愧疚难当,但这一球汇聚了蓝队的心血,说什么也得踢过去。

        赛场再一次热腾起来,这是属于年轻儿郎们的龙虎之争!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蓝队掉了两球,一球是球者导致球触地,一球是球头韦笑锡触网反弹落地。

        反观红队只掉了一球,还是球者导致的触地,盛湛的射门几乎百发百中,打了一个完整的满贯!

        大梁帝看的尽兴不已,唤来笔墨,御赐了一幅“春夏第一枝”的墨宝赠予广平侯。

        自此广平侯乃大梁儿郎中春夏第一枝的美名远扬,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现下,蹴鞠赛尾声。

        红队保持一球落地的记录稳稳胜出。结束比赛,大梁帝按照约定赐下绫罗绸缎、黄金百两、球头更是可以获得一只银碗以示荣誉。

        盛湛被唤上高台,大梁帝笑道:“你踢得很不错,果然有大将之风。”

        “赫连将军没有看错你。”闻言,盛湛抬起头看向帝王的眼睛。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设计想要杀掉他又明目张胆夸赞提及他?!盛湛垂在一侧的手掌收紧握拳,叫嚣沸腾。

        赵谦不知他的情绪,自顾道:“可有什么想要的?”盛湛默声半晌,调整情绪躬身作揖道:“陛下,请容臣考虑一段时间。”

        赵谦望了一眼,道了声好。

        “不过广平侯,朕允你的这要求,可不是让你用来肖想不可能的。”

        大梁帝这话意有所指,盛湛垂眸应声,直起脊梁回到场地。按照规矩,蹴鞠赛结束,双方需互相作揖,以示礼仪。

        盛湛向来是即便心中怀事也不影响手头的人,今日之赛他也算用了心,两队拍去身上的沙尘,按照各司职位相互作揖。

        当然太子赵夔不用参加这项,谁受得起未来天子作得揖呢?

        礼毕,一行少年郎往沙场下走去。

        韦笑锡凑到盛湛身边,大大咧咧笑说:“侯爷,您的球技果真令人甘拜下风!百发百中的大满贯,在下佩服!”

        盛湛笑了笑,客气道:“哪里。”韦笑锡摇摇头,两人话了几句作散,盛湛正欲转身离开,身后响起了那熟悉的声音。

        “二弟今日大出风头,日后望你也如今日,事事满贯。”

        盛清上前站他身侧,盛湛同他对视,试图看进他的眼里,“多谢兄长,改日来我府上,近日风大,湖水微皱的春景,您不能错过。”

        盛清听出了他话中含义,笑道了句没趣,转身离去。盛湛立在原地看他背影离去,半晌轻声道:“裴龙。”

        “属下在。”裴龙从一旁的高树上一跃而下,“师父如何?”

        “赫连将军一切安好,那头暂无任何动作。”“夜宴给我盯紧了,冷食、茶水皆不能漏查。”

        “是。”

        百官散去,夜晚鱼龙舞,夜宴冷食。寒食节的戏,唱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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