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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沈可欣懵懵懂懂应声,“没事就好,对了……那黑熊如何处置?”闻言,谢姝平复情绪,叹出一口气:“这些小熊还离不开母熊。”

        盛湛收了左手,双手负于身后,轻描淡写道:“放了吧。”

        沈可欣看他就是千百个不顺眼,登即呛声:“你说放就放啊?是你抓的吗?听桑桑的。”

        两道带着压迫感的目光落到谢姝身上,谢姝干干一笑。

        思量片刻,她认真道:“来时我翻阅历来大周围猎,自康武帝起,熊便愈来愈少,林野本就危机四伏,加之围猎……”''

        “娆光,侯爷说得对,放了吧。”

        既然谢姝也是这意思,沈可欣自然应下,“可惜了,若是将这熊带回定能惊艳四座。”

        盛湛睨了一眼两人神色,移步走到那鲜血淋漓的树干旁,将插入树干中的木箭拔出,揪着猞猁狲的皮毛扔至两人脚边。

        沈可欣看了眼气绝的猞猁狲,不禁拧眉:“施舍谁呢?”

        少年拍了拍手心的猞猁狲的绒毛,没作声回应。

        这模样落在沈可欣眼中又是一阵不爽,气氛剑拔弩张起来,谢姝无奈出声劝道:“娆光,天色渐暗,该回了。”

        半晌,沈可欣轻嘁一声,“算本郡主欠你的。”话罢,她弯腰拾起猞猁狲扣上马侧,牵马走向昏厥的黑熊将捆着它的红鞭收回自己腰间。

        看着沈可欣的背影,谢姝陡然想起一事,她抬头看向身侧的少年正欲开口,少年突然低头回看向她的眼睛。

        谢姝猝不及防,下意识躲开了他的视线,声线带着几分不自然道:“侯爷,桑桑有一事相求。”

        盛湛点点头示意她说下去,待她一番话了,少年颔首答应。谢姝将手中马绳交给他,还未等盛湛说话,少女便完成任务般疾步跑开了。

        “娆光,我们走罢。”

        见她孤身一人,沈可欣疑惑道:“流素呢?”谢姝神色淡淡,“王姑娘不会善罢甘休,我将它交给侯爷代养了。”

        沈可欣微愣,旋即哈哈笑了起来,“你倒是了解那烦人精!这回马在盛湛手里,本郡主倒要看看她如何兴风作浪。”

        说完,她伸手将谢姝拉上马,将她圈在双臂中,盛湛站在原地,看着两人驾马远去。

        这女人还真是连句再会都不给。

        少年回首看向那匹雪白的骏马,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马儿任他捋着鬃毛,模样乖巧极了。

        盛湛模糊记得这匹马,半载前自己清点大周宫时曾见过它,倒是不知为何会落到了那伶牙俐齿的女人手里。

        想起那女人的容颜,少年抬起了方才扣她手腕的右手,嘴角不自觉上翘。

        肤若凝脂这个词倒是形象。

        想罢,盛湛翻身跃上狮子骢,牵着莫名被人硬塞给自己的流素沿来路返回。

        -

        山西猎场外,沈可欣驾马踩着点归来,不少闺秀自发凑近记数台,想瞧瞧今年夏苗小郡主的收获。

        两人下马,红衣少女提着一不明物体走向记数宫人,豪迈地将其丢到了桌台。宫人们微怔,似乎不能确定是何物,直到起身细看,才惊觉是头猞猁狲!

        猞猁狲向来以狡黠灵活闻名。

        数年来,就连广平侯也才猎得十只,不过其中有三年围猎广平侯于玉门关忙于战事,并未参与便是了。

        女子猎场无外乎兔儿、鸟类,最多也是哨来的鹿,这还是第一回见到与虎狼熊并列的猞猁狲……

        渐渐有眼尖者发觉了重点,这猞猁狲是被一箭射穿脑袋猎得的,就算叫上钟南山本地的猎户也不能将猞猁狲的皮毛保存至如此完整。

        人群议论声嘈杂起来,这会儿不止宫人,看戏的闺秀们也皆是瞪圆了眼。

        一阵惊叹后,宫人们开始陆续清点猎得之物,决出头筹者,即便人们心中已然清楚这头筹定是娆光郡主的。

        沈可欣不愿等这漫长的时间,随意吩咐了句:“头筹礼差人送到本郡主院里便好。”宫人喏声,两人便钻出人海,走回翠微宫。

        谢姝惦记她手上的伤,先行送娆光回了院子,亲自替她上好伤药,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夕院。

        侯夫人坐在院中喝茶,见她归来,笑着迎上来:“姝儿,夏苗如何?”

        “骑马狩猎新奇极了,不过累了许久倒是一样也没猎得。”谢姝用了路上想好词措回罢,面上流露出惋惜。

        “也是,待归京伯母去同母亲说说,姝儿你也该随几个姐姐学学骑马射箭的。”

        侯夫人不疑有他,话罢片刻她又接着道:“伯母已经叫霜华替你备好了热水,洗净休息片刻,晚膳陛下在钟南山举办了篝火夜宴。”

        谢姝本想贪懒休憩,听完侯夫人的话又不得不打起精神,道了声好。

        夕阳垂落,夕院活络起来。

        霜华伺候姑娘沐浴,沐浴后用花香熏发敷面,一套繁琐程序后,换上侯夫人亲自挑选的晴山蓝罗裙。

        启程前,侯夫人特意吩咐绣房做了新衣备着,裙摆徐徐转开便可见以上好织金纹绣了望水云鹤,端庄素雅。

        换衣妥当,玉扇为谢姝盘了个朝云近香髻,简单缀了只鎏金步摇,则算梳妆完成。

        看时辰将近,侯夫人携谢姝与武安侯、大哥谢儒永碰了面。一行人至钟南山东侧山脚,此处地势平坦,一面被青山环抱,一面用木刺栅栏围起。

        被围起的地方从外往里看,座位都已安排妥当,围城了一个极大的圈,中央则是正方的篝火台。走入场中,武安侯府位置离帝王较远,倒是离篝火台近了不少。

        待臣民尽数寻到位置,帝王、皇后、魏贵妃方现身,众人起身跪拜入座。

        帝王短暂叙话后,天色昏暗下来,四名宫人齐力搬上只巨大的木架羊,点燃篝火台,火光蓬勃冲天,羊肉被炙烤地滋滋冒泡,飘香四溢。

        火光照应着少女秀美的面庞,谢姝目光梭巡一圈,几乎满行宫的人都在此处,却独不见那好玄衣的少年。

        许是为了众人安危,带兵去了吧?

        谢姝正想着,前头宫人开始陆续分发主食烤馕饼,每一块馕饼被烤制的恰恰好,外酥里嫩,或甜或咸,口味众多。

        时间辗转,星星月亮挂在夜幕中,舞女们围着篝火献舞,一曲舞毕羊肉便烤制妥当了。

        宫人搬来玉台,将其搁置其上,帝王桌台一只羊腿,王储桌台一只羊腿,其余一一由宫人片之分发。

        赵夔身为在场最年长的皇子,主动起身片发给各位皇弟皇妹,男人玉指握匕,割开熟羊腿先是分给了最小的赵锦,赵锦甜甜地谢了一声,抬箸小口尝之。

        见她大快朵颐,赵夔微微一笑,举刀片了一块递给五弟赵锋,最后片了一块给自己。正欲罢下匕首时,男人顿了顿,挑了块烤馕刮干净匕首上的肉渣,吃起饼来。

        赵谦注意到他的小动作,龙颜大悦:“福当如是爱惜。”闻言,王漾嘴角上翘,温柔接话:“夔儿向来是惜物的。”

        赵夔不慌不忙起身,拱手答:“惜物则是惜福,儿臣谨记父皇母后教诲。”

        正因为国库亏空,夏苗与避暑不得不一二合之,赵夔贵为太子还能够做此表率,赵谦满意颔首。

        魏贵妃看着这母子一唱一和,心头烦闷,他们是惜物惜福了,可她的螭儿还远在那鸟不拉屎的北疆受苦受难……

        思及此,魏贵妃抬头看着月夜,忍不住落泪。

        赵谦注意到她咬唇哭泣惹人垂怜的模样,忙问:“爱妃,这是怎了?”魏燕琼倒是真心实意地红了眼眶,软软糯糯道:“方才望婵娟,思及螭儿,扫了陛下的兴致,是臣妾的不是。”

        她的话令赵谦想到被远派北疆的瑾王赵螭,他也有许久未见这个儿子了。赵螭文韬武略皆为上乘,前几日的书信也传来了捷报,可……

        赵谦的笑意沉了下去。见状,王漾面色不愉,看向魏燕琼的目光也带上了几分狠厉,魏燕琼毫不示弱地回望,硝烟无声弥漫。

        -

        前头夺嫡大戏打得火热,谢姝这头也火热不已。

        ——不过这火热是面前篝火台给的。

        这哪能吃得下饭?谢姝起身,附到侯夫人耳边道:“伯母,姝儿有些坐不住了。”

        阖府上下都知晓她畏热,侯夫人抬眸望了一圈,确有不少偷偷离席的姑娘家,便也放了她行:“去散散热气罢,不要走太远,早些回来。”

        得了长辈首肯,谢姝疾步逃离篝火台。

        围场外是去不得的,神策军围得水泄不通,就怕有人溜回翠微宫届时失物或引发动乱。外头虽去不了,但钟南山里是可以去走走的。

        不少闺秀钻进了通往山林的夹道避暑,见状,谢姝也有样学样钻进了夹道。

        进了山林,那些闺秀便躲到一旁说起了悄悄话,谢姝提着裙摆往里走了几步,黝黑的山林生出种危险不可测的神秘感,令人望而却步。

        林间有微风,谢姝就近寻了个大石坐下,望向天空婵娟,诗意正浓时又一阵风吹来。

        这风比方才的微风要大上不少,谢姝猛地起身,本要脱口而出的诗词戛然而止,卡在喉间不上不下。

        是芝兰的香气。

        熟悉的味道随风飘来,愈来愈浓,勾得人抓耳挠腮,谢姝两生都不曾见过山林间的野生芝兰,也不知哪里生出的胆子,双腿不受控地沿着月光与芳香一路摸索而去。

        周围昏暗,唯有头顶的月亮为她指路,谢姝一边后悔一边走着,明明上午才被黑熊与猞猁狲袭击过,她竟也敢独自一人手无寸铁走进这深山之中。

        可心底那股执拗又叫她不甘心打道回去,隐隐中,她认定若是这次错过,就再难见芝兰了。

        多次险些被横生的树根绊倒后,谢姝面前豁然开朗起来。

        树林似乎就在这里停止生长,面前是凹下去布满碎石的盆地。盆地尽头仍是山,但那山仿若被天神一剑劈开形成了裂谷,风从裂谷之中拂面而来,携带着那浓烈的熟悉芳甜,而那一路照耀着她来的月亮在裂谷之上,盈满照亮了整个空谷。

        在白色月光下,谢姝看见自己日思夜想的芝兰。太多了,多到根本数不清,上百上千傍石隙而生的各色芝兰或盛放,或待开。

        如此盛景,叫人痴看。

        少女呆呆走进布满石子的空谷,寻了一株最近的芝兰仔细观察,拂面来的风吹动了兰花的根茎,正株兰草迎风摇曳起来,好似翩翩起舞的姑娘。

        此刻,她脑海中凭空跳出了个念头,如此仙境为何无琴?若是有琴便好了。

        谢姝心中惋惜不已,捋了把裙摆站起,放眼扫去,不远处居然有棵枝繁茂密的参天巨树,在满是兰草的空谷里唯有它一枝独秀。

        下意识提步靠近它,直至她走到树边才惊讶发觉树下真摆着把古琴。

        走到琴边,定睛一看,琴还是崭新的。

        原来有人早她一步发觉了此地还将琴带到了这里,是谁有这般雅致?

        谢姝眨了眨眼,环顾四周无人,在巨树树根上施然坐下。少女玉手落于琴弦之上,指间轻勾,琴乐荡在空谷之中,格外清晰。

        听铮音响起,少女嘴角展露新奇笑颜。她阖眸,一曲《猗兰》如泉溪缓缓流淌而出,本是沉重哀婉的曲子硬生生被她心境感染,显得轻盈愉悦。

        玉指高抬悬在半空,铮声作尾。谢姝沉静在方才乐曲与周遭环境结合所带来的震撼冲击中,自己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如此酣畅淋漓过了。

        正心下感慨着,空荡谷中冷不丁响起另一道声音:“琴音渺渺,不错——”

        “就是扰人清梦了些。”

        被这声音一惊,谢姝猛然起身,动作太大险些将琴撞落。她手忙脚乱稳住了琴身,双目四顾,警惕道:“谁?”

        一阵风拂来,树上跃下人影,少年站在她的面前,还是那身玄衣金冠,月光照在他的发丝上,令谢姝不禁想起他送蔷薇的那个夜晚。

        他总被月亮偏爱着,明明是夜晚,谢姝却将他的面容看得分外清楚。

        平复了被他惊吓到的心绪,少女双手交叠,福身作礼:“广平侯。”

        盛湛挑眉,“今晨当着沈娆光的面没见你向本侯行礼,如今四下无人,你倒是做起样子来了。”

        谢姝想起上午的种种,偷窥被抓包、意图抱熊宝宝反倒险些被他拽进洞中,看他的目光就带了些火气,回呛道:“侯爷若是计较,桑桑再补一个便是。”

        话罢,少女冲着他行了个礼敷衍了事,盛湛轻轻一笑,手指划过琴弦,坐至她方才的位置。

        琴音奏响,是她弹得那首《猗兰》。

        谢姝杏眸中染上层惊讶,原以为他只是性子粗中带细,毕竟春熙楼那奢靡的构造委实不像个风雅之士的手笔。

        耳边琴音气势磅礴,恍若能撼动山河,原本沉重的调子,硬是叫两人弹奏出了明亮轻快与杀伐果断。

        一曲终了,少年收音,侧首看向站在一旁的有些怔神的小姑娘,自信满满问道:“如何?”

        “……”

        谢姝一闪而过的惊讶叫他抓到,看着盛湛带着几分小骄傲的面容,她沉默片刻,如实道:“侯爷琴音刚劲有力,是极好的。”

        盛湛满意点头夸了句好眼光,接着将目光落到了她身上。

        那目光明显有想再来一曲的意思。

        可谢姝看也看完了,弹也弹完了,已然完成了心中所愿,这莫名其妙冒出来大有与她比琴架势的小侯爷,她才不招待。

        “侯爷有雅兴,桑桑便不打扰了。”

        话罢,蓝衣少女转身就要走,身后男人又上演晨间的戏码,伸手扣她手腕,饶有兴致道:“谢桑桑,将本侯吵醒了就跑,不怕扣分红?”

        谢姝意图抽出自己的手无果,听见扣分红三字,少女扯出抹强颜欢笑,试图和面前的小侯爷讲道理:“侯爷欲如何?”

        少年松开她的手腕,思量片刻,道:“本侯道你琴音渺渺,你道本侯琴音有力,不如合奏?”话音落下,谢姝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的话,蹙眉重复了一遍:“合奏?”

        盛湛颔首,往里侧为她挪了个位置,谢姝不知他为何执意,无奈坐他身侧伸出左手。

        女子左手白玉小巧,男子右手骨节宽大,一人一边,很快,空谷中再度奏响了一曲《猗兰》。

        谢姝原以为两种风格对冲会显得不伦不类,直到融入后才发觉刚柔搭配的琴乐也分外出彩,像给一把锋利的刀套上亮丽的绸缎,最后绸缎成了刀柄的穗子,沙场添柔情。

        正当她享受着乐曲带来的满足时,一只黑色小虫翩然落到了琴身左侧,谢姝心头一跳,魂飞天外。

        从练琴以来就没走过音的她竟破天荒地错了音,乐律带来的柔和的画面登时这不和谐音符被打破,惊慌与自责卷上心头。

        盛湛瞥了眼身侧之人,似乎在提醒她专心与琴,谢姝心虚不已,忙阖眼调整状态再度投入其中。

        月色满兰白,琴声宜夜阑,泠泠七弦上,静听空谷寒。

        弹至高潮处,少女睁开双眸,那只黑色小虫仍停在原处,但不多时,它陡然盘旋升空,身上乍然亮起微黄光芒。

        竟是萤虫,谢姝心底一震。

        据闻萤虫小而宵飞,腹下光明,乃茅根所化也。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小虫,灯光微亮,好生神奇。

        盛湛似乎也注意到了这萤虫,但他全神贯注于琴音之上,并未与身旁人搭话。谢姝好奇地看了几眼,最后还是将注意回到琴曲之中,音潮澎湃,空谷绝响。

        琴音若是浪花,此刻便代替月光将这个兰谷盈满起来。两人一齐沉浸于古曲《猗兰》之中,荡气回肠的弦乐震动兰花,无数黑色小虫似乎被这琴音唤醒,钻出兰草。

        曲毕,谢姝睁开眼的刹那以为星辰落到了自己身边,一明一灭的萤虫布满兰谷,叫她再次看痴了。

        盛湛似乎对这萤虫飞舞的景象习以为常,倒侧首去看向一旁的小姑娘,明知故问道:“谢六,你在看什么?”

        蓝衣少女双手交叠放于膝上,脊背挺直,清丽漂亮的容颜似乎比初见时长开了不少,虽仍有着稚气未脱的青涩,但已然能看出这朵花张开后的盛貌。

        此刻,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空谷里浪漫景象,怔怔答了他的问题:“在看星星。”

        盛湛又问:“何处有星星?”

        少女回过神,看向他的眼睛,煞有其事道:“萤虫一明一灭,不正如凡间星辰?”少年也收了手,肘抵膝头,手掌撑着俊颜,盯着小姑娘认真的脸,轻轻一笑。

        “谢桑桑,闭上眼。”他道。

        谢姝不解其意:“侯爷要做什么?”

        “闭眼。”他坚持再道。

        这人不仅嚣张,还总喜欢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谢姝在心底悄悄做了个鬼脸,面上还是乖乖听了他的话,双眸阖起。

        少女闭着眼,只觉素面有阵风掠过,不知身侧人做了什么,直到他出声说:“睁眼吧。”

        谢姝睁开杏眸,少年仍坐在自己身边,但他的左手成拳,伸到了自己的面前。她不解道:“侯爷这是做什……”

        还未待她话说完,少年的手翻转过来,拳心朝上,五指张开,四五只萤虫从他的指尖流出,带着微黄的光缠绵飞远。

        看着少女秀美的面容一呆,盛湛低声解释道:

        “本侯将星星抓来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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