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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话


贯彻云霄的嘶吼声将周遭的树木山水都倾得发颤,百里之内本在劳作的人们掉落了手里的锄头榔头。他们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以为是神明的愤怒让天地震动,他们的日子已经过到了尽头。唯一能做的只有磕跪在颤裂的土地之上,祈求神明熄灭他的怒火。

        狂兽的嘶吼声阵阵传来,地面“咚咚”地震动着,岸边巨大的身影正和雷电纠斗。

        阿捡被这场景吓住了,他像乌龟一样佝着脑袋,猛吸一口气,重新潜回了水里。他没有勇气再探头望上一眼,只能在心里拼命祈求各方神明保佑,让灾祸不要殃及他这尾可怜的池鱼。

        提心吊胆地不知道熬了多久,周围的响动才渐渐停息下来。等阿捡浮上水面去查看时,昼日已然转入了沉夜,然而天上蛛丝般密布的电光,却把地面照得透亮。

        周围,是一派修罗场的景象。山头树木全都燃着熊熊的火光,黑烟滚滚直冒而上,灰焦的枝叶“噼里啪啦”地带着火往下落着,触目所及没有一个活物,而那岸边,厚厚的雪层不知被什么东西融出了一个下陷的坑洞。

        阿捡走上岸,小心翼翼走过去看:青丝拢着萤白的躯体和残破的红衣,坑洞的最中间缩着个小小的人影。

        妖、妖女!是那妖女!

        阿捡一惊,忙就向着大坑下面跑过去,他有些手足无措地扯下身上的衣服拢住她:“嗨,你、你怎么了?没、没、没事吧?你、你、你别死啊……”

        那妖女似乎强撑开眼睛看了他一眼,但很快又体力不支地合上了。她的身上遍布着累累的伤痕,看起来似乎都是烧伤。伸手向那额头,触着的只有一片冰冷,鼻子底下似乎也没有呼吸了,顾不得男女之礼伏听她的胸膛,鼓声近无。

        阿捡心里“咯噔”一响:她好像……快死了。

        闷雷声在他的头顶轰隆隆响着,好似一只盘旋待食的秃鹫,正逮着机会要落下来。阿捡预感不妙,几乎是下意识的,他一把将妖女拉进怀里护住了。

        然而并没有预计的疼痛感,阿捡偷偷睁开眼睛往上瞄去,闪电一道道就聚集在他的头顶,似乎在酝酿着什么大招,但是忌惮着什么迟迟没有降下来。天空沉沉欲坠,好像正憋着很大的火气。

        这苗头不太对,阿捡忙扶起妖女:“我们走!”

        然而,一直在发抖的脚没出息地绊上了眼瞎都能发现的枯树枝,阿捡一把摔在了地上,妖女也跌到了边上,他眼疾手快忙一把将人又给扯了回来。几乎就是刹那之间,一道狠雷就劈在了妖女刚才躺着的地方,石土飞溅。

        他刚才猜得不错,把妖女伤成这样的就是天上这惊雷。此刻,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难道这雷只挑着你打?或者说我修行多年有大罗神仙护佑这雷不敢劈我……”

        话还没说完呢,一道雷就劈在了他的脚边,阿捡被吓了一跳,赶忙抗起人儿“蹭蹭蹭”就跑远了。

        身后,在电光积聚的滚滚浓雷之中,隐约有一个似犬似狼的影子缓缓站起,化为人形静静向着他们远去的方向望了一会,就淡去了。

        玉尾湖和崇华山位于瑞安城城北,周围多山地,家户并不多,阿捡是听说山里有野菜,才想着来看看的,没想到遇到这样一出。沿着崇华山脚一路往主城的方向走,他找了许久才寻见一间香火败落的小庙,赶忙就躲了进去。轰隆隆的雷声在外面响了好一阵,似乎也觉得不太可能劈到人了,声音不甘不愿地小了下去。

        “没事了,这下没事了。”

        阿捡给靠在自己肩上的妖女掖了掖衣角,天色太暗了,看不清她的脸色,但是隔着薄薄的里衣,明显能感觉到她刚才冷似雪的身体已经开始发出温热来,摸摸那手腕,也能感觉到微弱的心跳了。

        刚才,他以为她要死了。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个怪物是什么?是传说中的龙吗?那么大的东西怎么能突然之间说不见就不见了呢?还有刚才看见的那个和妖女说话的男人呢,是被怪物吃了吗?天上的雷是那龙布施的吗,为什么专门追着她打?应该很疼吧……额,伤呢?

        阿捡看着妖女光滑的手腕,之前他明明看见上面都是触目惊心的伤痕,怎么没了?但阿捡来不及细想,因为就在这时,破庙的门突然被人给推开了。

        门外漫漫的雪地泛着透亮地光,冷清的风传堂而入,刮起零落的布幡,带来一室的风凉。凉风中有橘子花的香味扑面,抬头望去,门外缓缓踱步进来的是一位体态修长的女子,双手轻提的长襦裙,在月光下叠出蝉翼般的重重的影。

        阿捡他们靠在供奉台子边上,破烂的桌布借着月光掩住了他们的身影,那女子并没有看见他们。只见她的目光在屋子里扫了一圈,最后停在了门边的茅草堆上。她从袖子里掏出样东西往上一丢,然后便随手关门走了出去。

        铃铛声?那是什么?

        阿捡想要起身去看看,但是他一动,小妖女就顺着他的肩膀滑到了他的怀里。

        窗户透进来的光正好打在她的脸上,长发缭绕贴在脸侧,额角大颗大颗的汗珠滚落下来,看起来似乎很难受。

        小妖女的眉头很不舒服地皱了皱,阿捡不敢再有所动作了,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的额头。刚才还冷得像冬日的撞钟,这时候又烧得像是火堆上的炉子,竟然称得上是烫手,怪不得他不穿棉衣都觉得身上热烘烘的呢。

        因为受伤所以发烧了吗?情况看起来好严重,哪怕她真是妖怪,这样下去也会死吧……得带她去看大夫!

        打定了注意,阿捡赶忙背起她往外跑去。

        小尾浑身都在发烫,热得实在是难受,但是更重的伤她也是受过的,所以这点并不妨碍她睡觉,她是被人硬生生给摔醒的。

        先是冰凉的雪贴面,她的脸被雪地里的碎石子摩得生疼,紧接着又有人扯着她的胳膊用力把她拽起来,然后她的脑袋又“咣——”地不知道磕在了木头桩子还是什么上面,她整个人被撞得更发蒙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那人扣扣索索地在和她道歉,然后下一秒,又结结实实踩了她好几脚!!

        要不是身上实在没什么力气,按小尾的脾气该是要跳起来和他决斗的,还是你死我活,毁天灭地的那种。

        然而承受那雷击耗费了她大半的精力,刚才吃下去的东西已经被消耗得差不多了,她现在被饿得整个身子都好像是在燃烧。

        小尾的体温本来就比普通的人类高很多,生气和不舒服的时候更甚。很快,鼻尖幽幽传来一阵烤肉的香味,她的意识因为食物而变得清醒了许多,朦胧间她感觉自己好像是趴在什么东西的背上,他正背着自己在狂奔。

        微微睁开眼睛瞧,只见一个不是很宽厚的肩膀和傻乎乎的寸头后脑勺。

        就是他吗?摔她拽她磕她脑袋还踩她,这家伙是活得不耐烦了吗,敢这样对她?不回报一下不是显得她很好欺负吗?欺负她,是要付出代价的……

        那散发着肉香的脖颈就在自己嘴巴边上,她现在只要一张嘴,就能吃到,但是……

        他又在做什么呢?

        “开门!开门!有人吗?!救命啊!死人了……”

        阿捡拼命拍打着面前看起来像是医舍的房子的大门,但是等候了大半晌还是门户紧闭一点响动都没有,他没办法地继续往前跑往前找。

        “有人吗?有大夫吗……”

        “这里有人受了很重的伤,快帮我救救她吧……”

        大雪仍旧纷纷扬扬地下着,落在她发烫的脸上,瞬间由鹅毛化作了晨露,滑下洇进早就湿透的衣服里,倒让她更清醒了一些。

        地上有凸起的石块覆着积雪,阿捡只顾着往前跑没有看见,一脚就踢了上去。

        脚步趔趄地往前跌撞了好几步,整个人栽倒在了地上。

        可哪怕是这样,他护着她的手却始终没有松开。

        吃疼的闷哼声随着发颤的脊背传到小尾的耳朵里,她迷糊着又睁开眼睛。

        他的手就挡在她的额头和石头之间,鼻尖有浓重的甜腥味。

        然而,他却只是将受伤的手在雪地里随意擦了擦。

        而后,他又吃力地将她背起,继续一路顺着去敲门。

        “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会看病的,救……”

        张着嘴,蓄势待发的牙最终还是没有挨到面前人的脖子上,小尾垂着脑袋挨着他,撑着最后一点力气叫道:“喂。”

        阿捡呆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是她在说话,高兴地扭过头来问:“妖、妖女,你醒了啊!”

        “你才妖女呢,我叫小尾。”

        “小尾?”

        “嗯,小尾的小尾,主人说跟屁虫不好听,叫小尾好听。”她其实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自己在回些什么。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高兴:“你、你没事了啊?”

        “你好吵,我想睡觉。”

        “可你在发烧,我在帮你找大夫……”

        “再吵我睡觉,我咬你啊。”

        “哦哦,好!你睡,我不吵你……”

        他似乎还嘟嘟囔囔说了什么,小尾没有再听进去,她觉得烦,就将牙在他的脖子上磨了磨,他立马就“啊啊啊”地大叫起来:“我、我、我好心救你,你还要吃我……”

        然而,扶着她的手却仍旧分毫未有松开。

        小尾松开了牙,双手揉紧了他的脖子,有些意识涣散地闭上了眼睛。

        “你不能吃我的,知道没,吃人是犯法的。”

        “就算你是妖怪,也要被抓起来的。”

        “你真的是妖怪吗?还是说只是轻功和我师兄一样好?”

        “我说你不能吃我,你就真的不吃我吗?”

        “话说你是妖怪,大夫会不会查出来啊,会不会把你送官府啊,你以前是不是真吃过人啊……”

        絮絮叨叨的声音慢慢停了,他可能觉得她睡着了吧,走路的步子也放稳了很多。

        她挨着那瘦弱的肩膀,听着他连声音都不敢放响的喘气声,恍惚之间,感觉好像回到了

        她住着的芙蓉池畔。那漫地翻着的白光,是莺月里落雨般的苇绡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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