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6]王者黑//道
『金美雪:转发评论“御幸一也最帅,青道夏甲优胜”,抽五个送横滨鲸鱼队成宫鸣选手亲笔签名一张。
(配图:笔记本的签名页)』
〖贝拉车速180:药师粉郑重拒绝〗
〖橘子皮:成宫鸣的签名,评御幸一也最帅算怎么回事?夹带私货过分了这个主播(doge)〗
〖咸鱼一条:我怀疑签名的真实性。金鸽可能只是想让我们夸她偶像帅。〗
〖裴英俊:稻实的孩子们内心:成宫学长是反贼(生无可恋)〗
〖xxxx:看我市大三明年让你青小道连西东京都出不了(恨恨)〗
〖may:虽然但是……我想要鸣的签名!!多多益善!〗
……
每年的夏季甲子园都是一场盛事,人山人海,人声鼎沸。虽然提前做好了功课,但我和阿梅依旧没有买到中央特别指定席的票。原本想奢侈一把,在最佳视角看一把青道的比赛,结果现实没给我这个机会。
就在准备买三垒自由席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一个意外的声音:
“森?”
我疑惑地回头,看到了一个身着衬衫西裤、身姿挺拔的年轻男人。他的发色在阳光之下隐隐泛着墨绿、整齐地用发胶向后固定,额上的两小撮毛发和当年一模一样。虽是一副不良的长相,但现在却意外的像个正经的社会人了呢——
“……仓持同学!好久不见。”我的确是很意外,见到老同学的喜悦喷薄而来。
仓持洋一和我同班过一年,作为恶友,他跟御幸也一直都是相爱相杀。虽然听说高一的时候他俩不太对盘,但随着越来越深入的了解,他们一同为了甲子园奋战了三年,那其中的感情与信任也是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
甚至,高二秋季东京大会准决胜上,御幸被对方的跑者冲撞受伤,仓持是唯一一个看出来的队友。
“啊,你什么时候回的日本?”仓持站定在我面前,胸口戴着工作人员的证件。
“前两天。”我没有细讲,笑着指了指他的工作证,“你在高野连工作?真意外啊,我还以为你会去打几年社会人棒球再冲击职棒呢。”
毕竟他当初也是一副“除了棒球我一无是处”的样子。
“嘛,刚开始有这个想法。不过高中毕业之后打了几年大野,觉得还是高野好,正好有个机会,就干脆来了。”仓持摸了摸头发,忽然想到什么,“你是来看比赛的吗?”
“对啊,今天青道二回战打白龙嘛。”我说,“不过有些可惜,没买到最好的位置,只能买自由席了。”
毕竟是豪强对决,人气爆棚,再晚点估计只能去坐外野了。
“既然来了现场,感受一下甲子园的氛围才是最重要的,反正又没有御幸那家伙在下面比赛,你也不用看人看得太清。”仓持扬眉,意有所指,我只能讪笑两声。
我和御幸的事,从绯闻开始,都是拜当年二年级b班全员所赐,没有一条性命是无辜的。
“所以——我个人建议,你难得来一次甲子园,不如就去阿尔卑斯席吧,和应援坐在一起,更有感觉。”
于是,在老同学的引领下,我坐到了三垒侧阿尔卑斯席上,和青道二军并排。虽然的确和场上选手有些距离,但氛围果然大不一样。
身着统一队服的啦啦队、吹奏部整齐划一,高唱的应援歌曲让人热血沸腾。
阿梅一直在我耳边碎碎念,刚刚那位帅哥到底是哪位青道ob。
我凉凉道:“稻实粉关心我们青道做什么。”
“我是在为群里的青道粉谋福利。”
见我不回答,阿梅恨恨地转头去按手机。没一会我就被wb好友艾特了。
『may:已经入座甲子园!但没有买到最佳位置,金美雪被日本帅哥忽悠着带我一起坐到了青道阿尔卑斯席,她现在只顾着看男孩子拒绝给大家直播。』
看高野的人都各自有支持的主校,虽然青道作为豪强支持者众多,但别家同样凶猛。阿梅本开玩笑地想挑起众愤,却没想到评论并不配合她:
〖粗腿yu:这次美雪是对的,阿尔卑斯席,她播了我也不看(doge)。〗
〖裴英俊:如果是中央席的屁股视角我倒勉强还能接受。就美雪这位置,还不如我用电脑看得清楚2333〗
我冷哼一声。像我无法直播的这种日子,都会让曾经日本的基友帮我播,保证国内的观看源。尽管如此,大家还是会傲娇地说我鸽。
“阿金,你之前来过甲子园吗?”阿梅在吹奏部练习的乐曲声中问我。
“没有。”
“一次都没有?!”她有些惊讶,似乎对于我一个青道og来说非常不应该,“御幸一也进夏甲那一年也没来?”
原本我该来的,我非常想看到他身着战甲、以四棒主将的身份站上这片土地,我也本以为我可以。高二的春甲我被母上召回天朝,高三的夏天我以为自己要无限期离开日本。
他用尽了全力走到这一步,可我眼中的画面却永远地停留在了神宫的最后一场比赛。
一次又一次的失约,他失望,是应该的。
我低头扯了扯嘴角:“对,一次都没有。”
但我不想让阿梅发觉我的失落,用戏谑的语气补了一句:“你也不想想,兵库离东京多远啊,那时我只是个穷学生。”
阿梅不疑有他。谈话间,开球已经结束,青道(西东京)x白龙(群马)的试合正式开始。
同为甲子园常客,白龙高校以机动力闻名高野,更是出了美马总一郎、不破圣衣来这样的知名人物。另一边青道只有御幸世代的那两年有泽村、降谷两个王牌投手,给人一种青道从强打变强投的感觉,但从整体来看,青道高校依旧是一所靠暴力打线闯天下的学校。
虽然选手都在场上,但场下的风景也同样令人震撼。
近在咫尺的吹奏和应援声震耳欲聋,耳熟能详的战歌令人心潮澎湃。我忽然理解了仓持推荐我来阿尔卑斯的原因。
在琉球的歌声中,我情难自禁地站起身握拳:“我忍不了了!我要开直播!”
管他有没有人看阿尔卑斯视角!
我就是要把高野应援的热血展现出来!
在白龙进攻的半局我迅速架好三脚架,还有青道小学妹疑惑地问这是在干什么。
“我在直播。”
“直播?”
“对啊。”我笑嘻嘻地把镜头扫了一圈全场,最终对准吹奏部,“隔壁的天朝大国有很多很多粉丝在一同为我们青道加油哦!”
手机屏幕太小,我的心思又不在聊天上,所以没仔细去看弹幕。但即便如此我还是瞥到许多青道反贼在蹦跶,怒刷着白龙必胜。
“——出去了!!!三局下半,白龙高校先驰得点、来自三棒的一记阳春炮!”
我:“……”
一不留神,青道居然被轰了。
屏幕上瞬间刷满了666。
『白龙!抬走青道!』
『青道:问题不大』
『就问美雪慌不慌』
我:“稳住,没人干得掉我西东京!”
『青道今年杀穿魔鬼西东京出来的,这要是二回战就倒了好没面子啊hhh』
『御幸一也直呼过分』
『御幸:行不行啊你们,不行我上』
『阪神狮子的结城君也在笑眯眯看着你们呢』
阿梅坐不住了:“青道把我稻实打成了筛子,它要是输了那我们算什么!不行!青道必须赢!西东京——给我支棱起来——”
好家伙,瞬间就对手变队友了。
竞技体育的魅力。
我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十七岁,跟一群豆蔻年华的小姑娘们在一起又唱又跳疯狂摇摆。即便过了几年,应援歌的曲库却没更新太多,气势磅礴的wewillrockyou与心脏的跳动同一频率。
阿梅看着我啧了一声,举起三脚架忽然调转镜头对准了我,用喊的声音说:“给你们看看王者青道来自天朝的疯狂应援。”
『!!!』
『等等,最醒目的那个没穿校服的人是谁?』
『草!美雪真的是妹子吗?我一直以为是变声器!!』
『233变声器过分了,不过金鸽比我想得要年轻啊,我以为是个老阿姨了』
『原来她不是御幸一也的妈妈粉,是真的女友粉啊』
阿梅笑得前仰后合,在现场声势滔天的人潮热浪中,我大手一挥,指着镜头大放厥词:“什么女友粉,我就是女友!御幸一也的青道我来替他守护!”
话音刚落,青道也轰了,回报本垒打的是另一只本垒打。
阿尔卑斯席沸腾了,拼命喊着“王者青道”。
那一瞬间,泪水居然情不自禁地流出了眼眶。
这就是高野的魅力。
为什么每年夏天日本国民会为一场非职业的高校体育赛事而疯狂,为什么提到甲子园就会让人情不自禁地充满希望与力量。
『我准备接白龙回家了(泪)』
『唉,已经表现得很好了,对上青道的打线能把分差压在两分,全国也没几个学校能做到』
『提前恭喜青道进入下一轮』
『你们真的是看高野的吗?九下还没到,白龙剧本位啊!』
白龙毕竟也是老牌名校,全国经验丰富,靠着超强的机动力一直在扰乱青道的防守,比赛中盘互相抢分,竟然把王者逼得有些狼狈之感。
当比赛来到紧张的九局下半,白龙一出一二垒之后打击轮到四棒,疯狂缠斗近十球之后高飞接杀。
我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周围的弟弟妹妹都是与我一般神色,双手握在胸前做出祈祷状,精神力高度集中。
白龙的五棒重炮手,满球之后朝着内角球大力一挥——
“打出去了!还在飞还在飞——出去了——!!九局下半、白龙!逆转、再见三分炮——!”
解说声嘶力竭的大喊,掌声雷动,我还和做梦一样。
场上的那群孩子们也呆滞着,被裁判指挥着列队鞠躬。
九局下半两出局。
高野的剧本从不让人失望。
王者青道,这一年的甲子园中止在了二回战。
『天呐,这我是真没想到』
『今天是黑//道』
『虽然一直唱衰青道,但王者会这样早回家也实在是意外』
『呜呜呜王者黑//道的孩子们在哭了』
……
整备场地,我在去卫生间平复心情的时候接到了御幸的电话。
“你在甲子园见到仓持了?”
原本我已经缓和过来了,毕竟我不是真的十七八岁,也算经历过大风大浪。可一听到御幸一也的声音,不知为何酸楚再次弥漫上来,我连嗯声都能听出明显的哭腔。
我觉得有些丢人,吸了吸鼻子重新整理了情绪,瓮声瓮气地问:“仓持君这么快就和你通风报信了?恶友的感情真是不错。”
然而他却没回复我的打趣,迟疑了一瞬,“……你怎么哭了?”
低沉的语气中带着我能听懂的欲言又止和小心翼翼。
鼻尖一酸,我再次失控。这一次我不想再忍了,眼泪哗啦哗啦往下流:“青道输了……”
对面似乎呛了一声,有些不可置信,随后松了一口气笑叹:“什么啊,吓我一跳……”
“孩子们努力了这么久,夏天就这么结束了,我们还要被人说是丢了西东京面子的黑//道……”我感同身受地越说越委屈,抓住稻草般地开始倾诉,“我不甘心啊!我为了球儿们不甘心!”
御幸安静了片刻,忽然轻轻一笑:“他们很幸运啊,有你这样支持他们的人。”
哭声一滞。
“虽然说有人帮他们哭,也并不能减少半分心中的悔恨。但总比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要是我能再瞄准一些’‘要是那个球我能接到’而陷入自责的循环要好。”
御幸是从甲子园过来的,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很有分量。我曾经觉得很难走进御幸一也的内心,他高二那年没有打进甲子园的场景那般痛彻心扉,连结城哲也和伊佐敷纯两位极man的前辈都会无声哭泣,可他却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因为他是个务实派,事情已经发生,除了往前走别无选择。他不是不难过,只是没有难过的时间,因为他要立刻将全副身心投入到下一阶段的战斗中。
他难过吗?
当然难过。
可没人看到过。
“……阿幸,我真的好想你啊。”我沙哑着嗓音说,“每一场高野比赛,无论是热血激动、惊险刺激,还是戏剧翻盘、遗憾落泪……我的脑海里就全是你的样子。”
想起过去的青道,想起我们共同参与过的青春。
“我从没亲眼见你在甲子园打过比赛,这是我一生的遗憾。”我的声音已经没有最初那样话不成句的哽咽了,却依旧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所以你已经离开高中很多年,可我觉得自己一直留在原地,没有长大。”
甲子园年年有,除了夏季大会还有选拔赛,甚至还有春秋及神宫大会这样的大型赛事。作为一个日渐冷漠的成年人,即将走向社会之际,我觉得我全部的热情都贡献给了高野。
御幸长叹了一口气。
我这边环境更为嘈杂,所以听不清电话那头的他到底是什么场景。我猜测他应该是在来兵库的路上。
“不用遗憾,金子。”男人的声音柔和有力,穿透耳膜,“因为以后你还有很多机会,看我站上甲子园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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