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越线
情况紧急根本不容陆知远细想,他切换频率开始召唤附近所有生物。妖气流失的太快,他虚弱到头顶猫耳已经出现,眼看就要支撑不住。
这情形形容起来复杂,现实中也就过了两三秒的时间!
而那头狼已经近在眼前,陆知远甚至可以闻见它口腔里那股腥臭的气息。
而傅文洲突然从斜刺里冲出来,拦在了陆知远和这头狼中间。他身无长物,唯有两只手。他分别按住狼的上下嘴,不让他们闭合。硬生生阻挡了这头狼的攻势。
而与此同时,陆知远的召唤起了作用,笼子里的所有狼群全都清醒过来,嗓子里发出低吼声,震慑意欲伤人的这头狼。可这头狼原本墨绿色的眼睛这会儿像蒙着一层雾,看上去已经全然失去了理智。
陆知远的感知不会错,妖气就是来自这头狼的身上,比自己强大出数倍的妖气。这狼被妖气控制了!但是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这个,陆知远已经闻见了血腥味,傅文洲的手!
他的手还死死卡着狼嘴,不让它闭合。一旦力气耗尽,狼嘴闭合,傅文洲的职业生涯估计也到头了。而那妖气似乎察觉到有人在召唤附近生物,刻意分出几小缕妖气压制被召唤而来的生物,那群待在笼子里的狼此刻全都停止了攻击动作,瑟瑟发抖的缩在笼子里。
这狼少说有百十斤重,傅文洲硬生生撑着狼嘴将它抬起重摔在地上。嘭的一声闷响,灰尘四溅。按理说那狼应该被这一重摔失去意识,可那狼此刻不受自己控制,受妖力的操控,它哪怕昏迷了,牙齿也还在兀自用力。
鲜血已经顺着傅文洲的手滴到了地上,汇聚成了一小滩。
陆知远的妖气已然失效。他大脑飞速运转,想起自己从兽医处带出来的那些东西。剪子、纱布这些基本清创的东西居多,对面前这头狼造成不了什么伤害。
对了。
他飞速卸下自己身上的包。今天上午给水獭洗牙的时候灌了一针麻醉没用,他回去取东西的时候顺手就给它装到了包里。陆知远把那针麻醉拿了出来,朝傅文洲那赶了过去。
傅文洲的手臂已经有些微微发抖,这会却还朝陆知远大喊了一句别过来。
陆知远不可能听他的,现在是被他骂也好,被他打也罢,陆知远都不可能离开。他举着那针麻醉,瞅准这头狼的脖颈,凶猛的扎了进去。
麻醉效用很快,但这头狼被控制着,还在硬撑。陆知远能感觉妖力比刚才又强了一点,之前分散的几缕妖气全部回归到面前这头狼身上,拿出一副誓要让这狼咬下来傅文洲的手才肯罢休的架势。
陆知远一边散发妖气一边在周围搜寻能用的东西,这里全是装着狼的笼子,再就是摆在一边的推车。陆知远看着那推车,把心一横拉了个推车过来。
傅文洲这会儿掰着狼嘴的边缘,里面还有很大的空隙。陆知远举起推车,直接把推车的把手竖着卡到了狼嘴的缝隙里。
推车的厚度阻挡了狼嘴的闭合,陆知远刚才打进去的那针麻醉也起了作用。那狼倒在地上抽搐两下,不动了。傅文洲脱力一般缩回了自己的手,陆知远慌的六神无主,一直在凭着肌肉记忆从包里摸出碘酒纱布这些东西帮他简单处理伤口。
傅文洲的伤口主要在手掌那,两只手各有几道很深的牙印,这会儿还在不停流血。
陆知远处理伤口的手在发抖,抖的不成样子。
傅文洲伸着手任他处理,看他手抖还是没忍住皱了皱眉,“别抖,我没事。”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陆知远就忍不住了。他两只手捏着傅文洲的右手,话音里也带着哭腔。
“老师你刚刚才说过我,结果现在又自己冲在我面前。你怎么不以身作则啊?”
有什么东西滴落到了傅文洲的伤口上,温热的。灼的傅文洲伤口一疼,手下意识缩了一下。但没缩回去,陆知远紧紧捏着来着,他意识到自己弄疼了傅文洲,赶紧抹了把脸吸了吸鼻子,专心致志的干活。
动物园到处都是监控,这会儿已经有人急匆匆地赶过来了。俩人灰头土脸的看着特狼狈,推着车来,躺在担架上走的。陆知远早在那头狼倒地的时候就收敛妖气,藏起了自己的猫耳,倒是没被任何人发现。
今天动物园接二连三的出事,吴园长心脏病差点犯了。俩人被送进附近医院的时候,就看见吴园长灰着一张脸坐在走廊那打点滴呢。
看见他俩来了医院,吴园长也没管自己胳膊上还扎着针,站起来就朝他俩去了。走到半路被线扯了一下,滚针了,鼓起好大一个包。
医生过来给他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他才老老实实坐回去。傅文洲睡着,还是陆知远跟他说了没事他才放下心来。
这医院估计跟动物园有合作,动物园一群人有个头疼脑热都往这边跑。他俩被送进去,很快就有人来帮他俩处理伤口。他俩都没什么大碍,傅文洲的手休养个几天就能好。
陆知远不放心,在走廊追着医生屁股后面问,“真的没事吗?他是医生,好了之后还能给动物做手术吗?”
“没事,都是皮外伤。”
“那他的手不会抖吧?”
“不会,跟正常人一样。”
陆知远放下心来,又走出医院买了点东西才重新回去傅文洲的病房。
病房里没开灯,但陆知远看的清楚。他走之前傅文洲没醒,这会儿倒是睁着眼睛瞧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陆知远进门,傅文洲就把视线落在了他身上。陆知远慢吞吞地挪了过去,打开了床头的小灯。
“你醒啦。”
傅文洲嗯了一声,躺在床上没动。他手包的跟个粽子似的,想起来也有心无力。后来还是陆知远帮他把床摇了起来,还拿起枕头垫在他的身后。
陆知远抬手掀了傅文洲身上的被子。
“你干吗?”
“给你抹药。”
傅文洲身上的擦伤还有手都得到了处理,也不知道陆知远抹的是哪门子药。傅文洲看他拿过一个小袋,从里面翻出来一盒青草膏,专门拿来抹蚊子包的。
陆知远拧开盖子,满病房立刻充盈着浓郁的青草味道。
他今天睡着的时候靠在傅文洲腿上,傅文洲愣是站着一动没动。动物园的蚊子比其他地方凶的多,傅文洲整个腿被咬的几乎没一块好地方,又红又肿。
可傅文洲又把被子盖了回去,“不用了,你回去休息吧。”
“不行,你蚊子包这么多,不涂药会痒的。”
陆知远执意要给傅文洲涂药,后来傅文洲叹了口气,“知远,没有哪个下属会在深夜闯进领导病房,就为了给他抹药。”
他指尖沾了点青草膏,有点凉。陆知远收回了手,安静听着傅文洲说话。
“今天一直没捞着说话的机会,现在我也把我想说的话和你说了。你说你想和我维持现有的关系,这没有任何问题。但我控制住了自己,你能不能别再……”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想一个合适的措辞。
“别再让我一而再再而三的产生错觉。”
“汪沛儿说的没错,我是铁树开花,这么多年我没和谁表白在一起过。你是头一个。”
傅文洲苦笑了一声,“可你不能刚刚拒绝我又跟没事人一样凑过来,陆知远,我真的控制不住我自己。”
青草膏在陆知远的指尖上化开,沾了一手的黏腻。陆知远轻轻拿手搓了搓,那股子青草味更浓了。傅文洲的视线如有实质,陆知远不敢抬头看他,只顾着低头盯着自己的指尖。
“老师我……不知道做什么会让你产生错觉。”
万事开头难,陆知远开了个头好像又找回了一点勇气,抬头也回看着傅文洲。
“因为我……”
病房外脚步声纷杂,好像是又接收了一个患者。陆知远顿觉这个地方不安全,他咽下去将将出口的话,换成了别的。
“我不知道和人相处的基本规则,以后,以后我做什么之前问你一下可以吗?”
“老师你觉得越线,我就不做。你觉得可以,我就继续做。行吗?”
傅文洲没吭声,陆知远就当他默许了。他重新掀开了傅文洲的被子,“那老师,我现在帮你抹药可以吗?”
床头的灯光柔和,傅文洲瞧着陆知远的眼尾还泛着红。从刚才来医院的路上到自己处理伤口前,他听着陆知远一直在自己旁边吸鼻子,显然是吓的不轻。
傅文洲轻轻嗯了一声,任陆知远把微凉的青草膏点在自己腿上。陆知远一低头,傅文洲就又瞧见了那截细白的脖颈,像上好的瓷器。而那颗小痣被隐在了衣服下方,傅文洲觉得有点遗憾。
他一直想摸摸那颗小痣来着。
“不过老师,铁树开花是什么意思啊?沛儿姐有说过这句话吗?”
傅文洲浑身一僵,他忘了这是汪沛儿的心声,没说出口。
他偏过头不去看他,撒了谎,“这个越线了。”
“哦那我不问这个了,不过老师你怎么不以身作则?今天刚凶完我结果你又去做这么危险的事。”
陆知远旧事重提,这回傅文洲避无可避。他挑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撒了今天第二个谎:“我做这事之前预估过风险,知道自己不会出事。”
“我也提前预……”
他有点不服气,想顶嘴。下一秒傅文洲悠悠的来了一句,“顶嘴越线。”
陆知远不干了,“那我这个越线,那个也越线。老师你就没有越线的吗?比如不以身作则什么的。”
傅文洲没回答他,他早已经越线千百万次,数不清了。
不是我不以身作则,是我怕你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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