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河东平叛2

柴荣稳重得多，见帐外女子故意激怒他们，进而伺机出手偷袭。祸患因赵元朗而起，年轻冲动之下，中计乃是情理之中。

        但此时柴荣已想到应付之法，摸黑抄起几上书卷，就地往前一滚，而后将书卷往后掷去。啪得一声，书卷落地。只听得一枚铁蒺藜袭来，正中柴荣已经脱手书卷。声东击西之计，已然奏效。

        黑暗之中，柴荣连续翻滚，手中书卷不断掷出，帐外女子连续发射暗器，只听咻咻咻声四面八方，不绝于耳。此时柴荣已抢到帐口，正要起身，忽听“嘭”的一声轻响，只觉无数暗器，迎面袭来。柴荣闪避不及，心想：此人暗器迟不发，早不发，偏偏趁我进退不得之际，欸！吾命休矣！不料此时，赵元朗从后抢到柴荣身前，一手一张案几，双手一并，形似盾牌，将暗器尽数档了下来。

        柴荣见赵元朗护身，将手中最后一本书，化作暗器，喂向帐外女刺客。而后向左滚出营帐，起身紧紧盯住女刺客。

        女刺客黑衣蒙面，此时只能借着远处微光，看到大致身形。女刺客见柴荣出手，双手连动，暗器发出，将书卷打落在地。赵元朗亦丢下手中“盾牌”，向右纵开。

        如此一来，三人呈三角而立，柴荣在左，赵元朗在右，黑衣女刺客居中。

        二人虎视黑衣刺客，赵元朗灰头土脸，首先不客气的道：“臭婆娘，此时你尽在我们掌握之中，只要我一声喊叫，顷刻间我大军来此，便可叫你束手就擒！”

        柴荣则是不作声，任赵元朗扰乱敌心，看黑衣刺客如何应对。

        黑衣刺客冷哼一声，道：“你尽管试试看。”说罢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柴荣一时间也不明白黑衣刺客为何如此，开动脑筋暗想：此人已落入我们手中，难道她还有其他厉害布置？倘若我们惊动巡守，联手此人是否能借这些厉害手段从容而去？或是此女武功远胜我们，才如此托大？“边想边向黑衣刺客望去，仔细观察她的反应。

        只可惜，黑暗之中，无法看得仔细。

        赵元朗见柴荣此时还不发作，暗叹他好生沉得住气，自己在这方面，颇有不如，也不轻举妄动。

        柴荣见观察无果，妄图吸引黑衣刺客注意，使她在言语间露出蛛丝马迹，便试探道：“赵兄，我们最好是听这位姑娘的话，否则必将引来极大的麻烦。”

        此言一出，引起了黑衣刺客与赵元朗的极大兴趣。二人一头雾水，均是不明白柴荣何出此言。

        赵元朗皱皱眉头，好奇问道：“噢？柴兄有何高见？”二人你逗我捧，牢牢吸引黑衣刺客心神，让其无暇他顾。

        柴荣见机说道：“我之所以这么认为，原因有以下四个。”

        黑衣刺客再也按耐不住，道：“竟有四个之多？我倒是想听听。”

        柴荣见黑衣人已经上钩，知机不可失，道：“若是在下说得对，还请姑娘明示有何倚仗，如何？”丝毫不给黑衣刺客思考的机会，道：“其一，姑娘夤夜探营，又是孤身来此，自然是准备完全，能进退自如。”

        这理由过于宽泛，也不能说不是。黑衣刺客似乎是有所察觉，只是不作声，像是默认这点。

        柴荣继续道：“第二、姑娘面对我们包围，丝毫不惧，可见对自己武功颇为自信。”

        黑衣刺客这才道：“不错！就凭你们两个，也想留下我？自不量力！”

        赵元朗抢过话头：“有机会定要见识见识……你的手段！”他怕节外生枝，不敢过分激怒黑衣刺客，言语中也不再谩骂“臭婆娘”。

        柴荣不以为意，接着说道：“第三个原因，则是姑娘早已做好玉石俱焚的打算，万一失手被擒，布置也能立刻发动，跟我们同归于尽，这也是姑娘胆敢行刺的原因之一。”

        黑衣刺客道：“你若能说对第四个，我才算是真的服了你啦！”

        柴荣不紧不慢的说道：“最后一个原因，便是姑娘在这偌大的军营之中，必定有同伙策应，即使厉害布置发动无效，姑娘也能借同伙脱身。”

        话音刚落，人已揉身而上，从左欺向当中的黑衣刺客。

        赵元朗见柴荣身形微动，已知其意，从右击出，混元拳劲后发先至，笼罩黑衣刺客。

        黑衣刺客双掌齐出，以毫厘之差，先后与赵、柴二人对了一掌。柴荣往后飞退，一连六步，方才止住身形。赵元朗则是退往十步开外，这还是他在练习混元气劲之后的成果。

        黑衣刺客仅仅退了三步。如此高下立判，二人确实没有能耐留下此人。

        赵元朗心想：“这婆娘恁的厉害！年轻一辈中恐怕只有连老二商羽，才能与之匹敌。”

        柴荣稳住身形，拱手道：“姑娘果然身怀绝艺，在下佩服！”

        黑衣刺客这才有机会说话：“你四个理由丝毫不错，告诉你也无妨，我手中有两颗轰天雷，是蜀中唐门最厉害的火器，此雷一响，方圆一丈之内，寸草不生，尸骨无存！”说罢，左右手上各捧出一个圆球似地东西，摆在两侧。

        接着狂笑道：“只要我轻轻一捏，我们就一起上西天去吧！哈哈哈哈哈！”其实心中对死亡害怕之极，遂以狂笑掩饰。

        赵元朗又开始骂道：“简直就是个疯子！”

        柴荣发现问题，道：“姑娘武功远胜我等，此时尚未到山穷水尽地步，为何如此急切便要与我们同归于尽呢？”

        黑衣刺客不答，只是眼睛直勾勾，警惕的望向帐内方向。

        忽地，帐内灯光亮起，光线穿过营壁孔洞，向四方散射，如同朝阳般金光万丈。

        老夫子的声音在三人耳边响起：“你等且放她去罢，姑娘你切记住，邪不胜正，天下之争，魔门终会失败。”

        黑衣刺客这才接着光亮，先看清柴荣，再看赵元朗面容时，失声道：“原来是你！”又如同鬼魅般，几个起落，消失在黑暗里，丢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赵元朗。

        赵元郎此时才得知，又是魔门作祟，骂道：“真他娘的阴魂不散！”不禁想起他的兄弟们，特别是商羽，却不知他身在何方

        二人转回帐内，帐内一片狼藉，经卷书本，散落一地，各式各样的暗器到处都是，唯独老夫子坐处，不见暗器痕迹。

        老夫子咳声又起：“咳……咳……可惜了我那些书哟！快！快帮我收起来！”仿佛这些个书卷是他性命一般。

        柴荣颇觉过意不去，早已动手收拾起来，赵元朗对老夫子虽有疑虑，也动手帮忙，不在话下。

        次日清晨，吴大胡子早早聚齐新兵，晨起操练，赵元朗自不例外。

        大军行行复行行，第六日已到潼关。潼关在乾祐元年四月初二，被都监王玉收复。此地多路兵马如川流溪聚，已有四万之多，民夫不下两万。

        吴大胡子所辖新兵队，也由五十人补充到一百人，“吴都头”才算是真正的名副其实。吴大胡子练兵倒是一把好手，不论是教令教旗，还是教步兵教弓兵教骑兵，样样得法。赵元朗以前在军营见得多了，这次亲身参与，方知练兵选锋之奥妙。

        自河中李守贞，长安赵思绾，凤翔王景崇反叛以来，朝廷曾于乾祐元年七月（948年7月），相继派诸将前往征讨。昭义节度使常思屯潼关，白文珂屯同州，赵晖屯咸阳。只有郭从义，王峻于长安附近设营置垒。郭从义乃永兴行营都部署，王峻乃都监，二人素来水火不容，此次围困长安，皆作壁上观，不肯出战。  朝廷忧虑，遣郭威为西面安抚使，节制诸军。

        渭水出关中与大河相会，河中（今山西永济）在大河右岸，同州（今渭南大荔）在大河之左，咸阳则如同钉子般钉在长安（今陕西西安）与凤翔之间。双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已成犬牙交错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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