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吴越春秋2

钱烨怒道：“同为圣门效力，青木上使也太不给面子了。”

        商羽一皱眉头，问钱烨道：“吴越王说已拜青木使为国师，还请钱大哥给我查清其中原委。”

        钱烨得意一笑，将刚才的愤怒抛掷脑后，道：“商兄弟，这你可算找对了人。换了别人，定会束手无策，，但我钱烨毕竟是王室宗亲，搞定此事易如反掌。”

        商羽一边往回走，一边道：“那就全看钱大哥的了。”

        次日商羽闲来无事，考教众军士武艺，发现这群弟兄真是藏龙卧虎。有个外号叫没箭羽张清的，百步之内，弯弓射柳叶，百发百中；有个弟兄蒋魁身长九尺，往哪儿一站，如一堵墙般，其人力大无穷，使得一双擂鼓瓮金锤，左手三十斤，右手四十斤，端的是威猛之极；还有个兄弟姓马俊，外号千里马，轻功了得；有擅长机关的，有夜能视物的，还有精通鸡鸣狗盗的，诸如此类，不胜枚举。商羽不由得感叹，钱烨这帮兄弟恐怕是整个吴越的百战之兵，精锐中的精锐。除了袍泽情深，这帮人简直个个是宝，难怪钱烨如此看重这帮弟兄的性命。

        说话间钱烨到来，眼圈深陷，却面带喜色，手中拿着一份卷宗，递给商羽道：“商兄弟，不辱使命，这些都是我连夜整理出来的。我王拜青木上使为国师之前因后果，都这卷宗之内。”

        商羽慢慢打开卷宗，其上小楷笔迹工整，写道：

        后晋开运元年至开运二年，李唐之主李璟乘殷也就是后来的闽内乱之机，发兵灭闽，双方先后多次交战，，闽先小胜而后因内乱招致大败。李唐兵攻破建州城后，闽主降唐。

        闽主虽降，但是福州守将李仁达拒降，且向吴越求援，并固守福州。消息传回吴越，群臣皆认为道路险远，难以救援。

        时吴越王钱弘佐委决不下，这时才十六七岁的青木使只身来到朝堂，对吴越王钱弘佐道：“世人皆知唇亡齿寒，大王岂有不知之理？况大王身为天下元帅，曾不能救邻道，将安用之？”

        吴越王钱弘俶这才发水陆精兵三万自海上救援，未果。青木使亲临福州后，定下反间之计，请求吴越王发兵再救。

        吴越王再次调发水军，以将军余安统领，以青木使为军师，自海上赴援。进至白虾浦弃船登岸。但海滩泥泞，吴越军需铺设竹席以通行。唐军突然调集弓箭，以密集阵型猛射吴越军，吴越军被迫退回船中。

        此时青木使反间计起效，唐军冯延鲁中计，决定重新诱敌登岸，进入平地，再一鼓聚歼。谁知吴越军登岸后大声呼喊冲杀，兵锋劲盛，唐军难以阻挡。福州城中守军相继杀出，夹击唐军。

        唐军败而不溃。是夜，青木使令细作在唐军军营散布流言，挑拨离间。引得唐将刘洪进、王建封等对上级不满，趁夜擅自烧营退走。此举引起围城诸路唐军相继溃退。吴越军借机掩杀，唐军死者万二有余，丢弃军资器械数十万件。自此福州归附吴越，全赖青木使之功。

        开运四年，吴越王钱弘倧被臣下反叛囚禁。钱弘俶取而代之后，青木使飘然而至，力排众议，诛杀叛臣，平息动乱。吴越王因青木使多次有大功于国，遂奉为国师。

        商羽阅毕，暗想：青木使小小年纪便如此突出，一谋一划无不能左右天下格局。若要让青木使屈服，该如何是好？

        钱烨见商羽沉思，不愿打扰，遂领着兄弟们去了。

        接下来，商钱二人又去求见青木使，二人站在院外，见院子门户洞开，钱烨主张硬闯，但商羽不愿与青木使瓜葛关联，依旧在院外通报姓名。结果可想而知，又吃了个闭门羹。侍童传话说道：“我家上使说了，何时能够见面，全在赤火上使愿与不愿。”说罢又丢下二人不顾。

        钱烨懵懵不知所以然，商羽却是心若明镜，道：“回罢！”

        是夜，商羽调集钱烨及手下弟兄，欲将青木使所在别院岗哨剪除，而后层层围困。岂知钱烨遣人来报，别院灯火通明，明岗暗哨早已退走。商羽知道青木使早有准备，是时候短兵相接了。

        来到别院，商羽甫进院门，青木使便出现在眼前。灯火阑珊，青木使青纱覆面，犹抱琵琶。

        青木使柔声道：“你来了。”

        商羽不答，只是轻举右手，钱烨等人接到暗号，纷纷现身。一时间阴影中、院落里、屋顶上人影憧憧。

        青木使似有哭声，道：“你就这么讨厌我，不愿意单独见我么？”

        商羽道：“倘若我杀了你至亲至爱，你还会喜欢我，亲近我？”

        青木使哽咽道：“师傅虽说不是你所杀，但终究还是因你而死，我又何曾怪过你半分？”

        商羽一时语塞，竟无言以对。

        吁嗟鸠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青木使稍稍平静，又问：“你找我何事？”

        商羽道：“我身负宗主任务，要平定南方之乱。吴越与唐之间，便是我的第一站，青木使你，便是我的第一关。还恳请青木使劝吴越王罢兵休战，高恩厚德，我商羽自当后报。”

        青木使道：“你首次求见，不愿与我说话，让钱烨传话；你第二次登门，我开放门户，都等不到你；如今你不请自来，却又是为何？”

        商羽道：“你心中已知，又何必再问？流月城是我们此生跨不过去的坎儿。”

        青木使抽泣不止，商羽只是站在一边，瞧她楚楚可怜，却依旧冷眼旁观。

        良久，青木使擦了擦眼泪，道：“要我助赤火使平南容易，但还请赤火使回答我两个问题。”

        青木使改变称谓，商羽没有发觉，道：“青木使请讲。”

        “请问赤火使君，你出身流月城，与我圣门有杀父之仇，毁城之恨，如今凭什么让本使相信你，是真心实意的为我圣门效力，而不是假公济私，暗自毁我圣门根基？”

        商羽哈哈苦笑，道：“枉你青木使被赞为天下智囊，竟连如此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拜你所赐，现如今我商羽孑然一身，性命只在旦夕之间。我之所以苟延残喘到现在，是因为我早已发誓要将你们连根拔起。若平南有甚差池，第一个放不过我的，就是司徒野。我连明天都活不过，何谈报仇雪恨？”

        商羽转苦笑为狂笑，表情渐渐扭曲，道：“我不仅要平定南方，还要完成的漂漂亮亮。若有人胆敢阻拦，先过我商羽这一关！”

        院内几十双眼睛看着商羽，均感觉仇恨填满了这个少年。一番肺腑之言，无不为之动容。

        “我商羽就算是要报仇雪恨，也只会是堂堂正正的将你们一一铲除，这就是我与你们魔教妖人的区别！”孰不知自己已入魔门，且居赤火之位。

        青木使脚步微微上前，欲言又止，只能退回原地，远远的站着。

        商羽仰天长叹一口气，道：“如此答案，不知青木使满意否？”

        青木使道：“赤火使君如此心意，我等总算可以宽心了。”她又顿了一顿，道：“第二个问题，你究竟有没有……”

        “不用问了”商羽粗暴且蛮横的打断道：“没有！从来没有！我爱的是你的妹妹龙秀岚，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

        此言一出，吓得钱烨半死。他早已看出这一男一女，绝非寻常关系。只是商羽当着众人面，如此决绝，丝毫没有半点圜转余地。青木使身为女儿家，被商羽当众羞辱，一旦她恼羞成怒，商羽只怕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钱烨又苦于毫无对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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