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南朝烟雨6
龙秀岚走后，破军又从暗处现身，恭恭敬敬的，待商羽发令。商羽文道：“河中战况如何？”
破军答道：“汉主刘承祐已遣郭威统领全军，依属下看，李守贞之流绝非郭威之敌。”
商羽思索道：“既然约为同盟，那么李守贞必然会遣人前来求救。你有何看法？”
破军道：“属下可领一支精锐，或截住李璟救援河中的队伍，或将其消灭。不敢说百分百的把握，但七八成胜算是有的。”
商羽点点头，道：“硬碰硬，也是个不错的办法。不过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我圣门经不起如此牺牲，众兄弟都是有家有口，失去了谁都不是上策。”
破军心神一怔，这上任赤火使，比如今这位，不能同日而语。顾全手下性命在圣中实属罕见。于是问道：“没有牺牲，哪来的胜利？上使既不愿拿兄弟们性命去博，如何逼迫李璟就范，还请上使示下。”
商羽道：“既然有人前来求援，我们可在来人身上大做文章。比如让求援的消息迟来几个月，届时，大局已定，就算李璟发兵相救，也远水解不了近渴。具体如何实行，尔等自己斟酌去办罢！”
破军心悦诚服，道：“遵命，天佑上使！”自此，破军心中只有商羽这赤火上使，甚至盖过魔门。
商羽又问道：“今夜与李璟来的童子，你们去查一查，我想知道此子是谁。”
破军道：“诺！”飞快地去了。
接下来一连十几天，商羽都在院中养伤。得龙秀岚悉心照料，商羽伤势已愈得七七八八。使节团早已被李璟放回，与商羽合在一处。钱烨见商羽重伤如此，仔细安排手下弟兄，防止敌人偷袭。
这日，商羽活动筋骨，与蒋魁对练。二人赤手空拳，点到为止。蒋魁虽说天生神力，但乃先天之力，一遇上商羽内息，处处束手束脚，斗得甚是辛苦。好在商羽内息时灵时不灵，蒋魁才勉强战个平手。
钱烨领着其余兄弟在一旁观战，时不时爆出阵阵喝彩。
二人斗罢，商羽知道伤势已无大碍。还因上次刺杀事件，龙渊剑意已与他合二为一，随时可以运用，不像以往收发不由心，可以说是因祸得福。
门外一僧人被带了进来，商羽认得是栖霞寺泓忍大师座下弟子行嗔。行嗔道：“商施主，师傅今日在寺中开坛讲法，特遣贫僧请陛下与商施主同去论道。”
商羽心道，来了，吴越与李唐是战是和，平定南方第一步能否成功，今日便能见分晓。隧答道：“请行嗔师傅转告泓忍大师，在下定当前往。”
行嗔告辞而去。
这时钱烨也凑过来，道：“破军传来消息，已经将那李守贞求援使者，带到窑子里快活的醉生梦死，连自己亲妈怕都忘了。还有那童子是李璟第六子李重光。”
商羽听罢，点头道：“你带领兄弟们暗中准备，以午时为限，不论我回来与否，由水路直出大海，速速归国。我已安排破军打点一切，对外你们就说是回国复命，没人敢拦你们。”
钱烨听出话中竟有离别意思，道：“商兄弟，你一个人成么，我还是留下……”
“不，不管我能否成功，钱大哥留下，都于事不济；若是谈不拢，兄弟们在此，一则让我分心，二则有性命之忧。”商羽神态坚决，钱烨知道他又有一场硬仗要打，不想有所闪失之下，连累了众兄弟性命。
这位赤火使兄弟，还是一如既往的侠义。
钱烨又道：“商兄弟还有什么要交待的么？”
商羽看了看龙秀岚，正要说话，龙秀岚嚷嚷道：“你这个可恶的商小子，可别想支开我！我可是黏上你了，谁让你都答应娶我了呢？”
龙秀岚这一嚷嚷，兄弟众人都听见，围上来，贺喜道：“恭喜上使！”
钱烨也眉飞色舞的喜道：“好你个商兄弟，私定终生这等喜事也不请弟兄们喝一杯，你们说是不是啊？”
众人都附和道：“是啊！太不够意思了！”
龙秀岚大方纯洁，到还无所谓。商羽确支支吾吾的道：“兄弟们，听我说……”
钱烨拍拍商羽肩膀，道：“商兄弟，啥也别说了，记住你们夫妻俩欠兄弟们一顿好酒。”说罢领着弟兄们准备去了。
商羽看着龙秀岚，道：“龙姑娘，我实不愿你与我涉险。”
龙秀岚握住商羽的手，道：“知道啦！我们走吧。”当先拉着商羽往栖霞寺而去。
二人快马加鞭，不多时以至栖霞寺。故地重游，恍如隔世。泓忍大师与李璟已在禅房煮茶相候。
商羽带着龙秀岚穿过院子时，只见童子李重光在院内玩耍。商羽指着童子对龙秀岚，道：“龙姑娘，你陪这娃儿一起玩会儿如何？”
龙秀岚高兴地点了点头，道：“好的呀，商小子你可要记得别丢下我。”
商羽只是温柔地点点头，而后往净室内走去。
入室盘膝而坐，泓忍禅师居主，李璟东向坐，商羽西向坐。三人透过门户，正好望见龙秀岚与童子李重光哈哈哈大笑，一大一小，玩得甚是投缘。
李璟当先发问，道：“禅师开坛讲法，不知所讲何法。”
泓忍禅师道：“陛下想听何法？”
李璟道：“不知禅师有没有平天下之法？”
泓忍禅师道：“陛下素知佛法无边，佛光普照之处，自然天下太平。”
商羽接话道：“大师方法虽好，但未免耗时耗力，恰巧本使也有一法，不知当讲否？”
李璟虽借佛门稳定南方，但自古王业不偏安，当然想攻取北地，一统天下，对商羽道：“贵使但讲无妨。”
商羽道：“若陛下能助我平定南方，我必投桃报李，助陛下东连吴越，西结孟蜀，南灭马楚，北上中原，如此天下可定。“
李璟有些诧异，道：“区区吴越小使，也敢信口开河，狂妄至此？”
商羽从怀中拿出赤火令，轻轻放在几上，推至李璟跟前，道：“流月城少主、圣门赤火使、吴越国使商羽在此，请陛下三思而行。”
李璟睁大眼睛，没想到眼前商羽便是新任魔门赤火使，喊道：“禅师，救我！”
泓忍禅师道：“陛下宽心，少城主心怀众生，断不会伤了你。”
李璟这才放心，道：“魔门跟我是死敌，如今赤火使为何要帮我？”
商羽答道：“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国家利益。陛下助我平南，我助陛下平天下，各取所需而已。”
李璟又问道：“恐怕没有那么简单罢？”
商羽道：“不错，陛下只需许诺，在我有生之年，不与吴越交兵便可。其余都交由我圣门安排，陛下只需观时待变，坐享其成。“
李璟道：“我凭什么信你？”
商羽道：“信不信可由不得陛下你。”
李璟涵养再怎么好，也是一代帝王，怒气渐生。
商羽道：“敢问陛下，李守贞之流实力比我圣门如何？”
李璟不知商羽何有此问，但还是答道：“魔门势力遍布天下，而李守贞但据一城，不如远甚。”
商羽点点头，转而问泓忍禅师道：“大师以为如何？”
泓忍禅师道：“贫僧实不愿两国百姓再受战乱之苦，还请陛下慈悲，赐两国和平。”
李璟已经暗暗吃惊，这新任魔门赤火使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连一向支持自己的泓忍禅师如今都站在他一边，简直是匪夷所思。
李璟沉默不语。
商羽道：“真正慈悲的，是大师你。”又问李璟道：“陛下是否在等李守贞求援信号？不必等了，他的信使乐不思蜀，早就不知所踪了。”
李璟暗道这肯定是魔门搅得鬼，怪不得河中鏖战，到如今都不见李守贞的求援消息。
商羽望着门外龙秀岚与童子李重光，这时龙秀岚正温柔的抚摸着童子李重光的脑袋。商羽道：“陛下一定非常喜欢六皇子，不然不会常常带在身边。”
李璟心神巨震，猛地回头，看向院中玩耍的二人，只要龙秀岚内劲一吐，童子李重光哪里还有命在？心下懊悔自己疏忽大意。李重光已在魔门控制之下，性命只凭自己一言而决。这赤火使，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可怕人物？
惶恐的李璟心里防线顿时被击溃，道：“上使请饶过小儿，一切但听上使之命！”
商羽见目的达成，道：“如此，本使替两国百姓，谢陛下恩典。”又朝院中的龙秀岚喊道：“龙姑娘，快来见过大师，见过陛下。”
龙秀岚与童子李重光玩得正在兴致上，哪里知道就在刚才，禅房之中三方斗智斗勇，比任何时候都要凶险？二人大手拉小手，齐齐跑进禅房来。
龙秀岚向二人一一行礼，李璟看了龙秀岚无暇可爱模样，心中大呼上当，以龙秀岚心性，哪里是会伤害童子的样子？
商羽见两国事了，率先告辞而去。
李璟拉过童子李重光，在他身上查看，道：“儿啊，他们没把你怎么样罢？”
童子李重光年纪虽小，但古灵精怪，道：“启禀父皇，儿臣没事呀，那个姐姐可好了呢！她还说马上要去楚国了，不会久留，更不会伤害我的。”
李璟一愣，暗想：这赤火使身边一个女子都聪慧如斯？，连童子李重光的发问都忽略了。
“父皇，楚国好玩吗？”稚子呆问李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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