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鸿鹄圣志6

待丘枫说完，商羽已觉全身真气鼓荡，身体如同随时要被撑破的皮球，痛苦难当。没想到不到一年，自己便如胡峙所说，便要爆体而亡。

        商羽见倒在地上即将死去的丘枫，到：“还望丘兄遵守诺言。”

        说完将丘枫扶起盘膝而坐，伸掌按住丘枫背心要穴，放开禁制，内息奔涌着进入丘枫体内。

        丘枫魔功贪婪的吸收着商羽内息，瞬间丘枫发须变黑，面容恢复初时光彩，手臂、手掌皱纹舒展，又恢复如初。

        丘枫渐渐醒来，见状大惊，道：“商羽，你要做什么！”分神之下，体内魔功乘机作乱，又开始吞噬精元。这回反噬更凶，就连商羽手掌都波及，渐渐苍老。丘枫何等聪明，不再言语，收摄心神，全力引导商羽内息与体内魔功缠斗。

        此时已到紧要关头，一个处理不好，二人便会立毙当场。商羽全力催动五使决，已青木决为先锋，当先冲进无底洞中。

        渐渐枯萎不再蔓延，维持许久后开始收缩。收缩至商羽双掌范围后止住，而后魔功与商羽你来我往，如此反复数次，直至次日天明。

        商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终于彻底克制住天魔功，整个人已经虚脱，但好歹捡回一条命，免受爆体之灾。

        丘枫则是精神飒爽，傻子都看得出来，他武功大进。丘枫一起身将商羽带倒在地，拔出龙渊神剑，指着商羽，厉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偏偏是你商羽！”

        商羽翻了个身，平躺在地上，说不出的惬意与舒适，缓缓枕着双手道：“丘兄不要误会，我只是将狂暴内息转嫁到丘兄身上而已，没想到机缘巧合竟救回丘兄。”

        丘枫道：“哼！你当我傻吗？当时你明明做好了去死的打算，才会提醒我信守诺言！”他脸上夹杂三分矛盾，三分迷茫，还有三分坚定，终于丘枫继续说道：“就算是这样，我还是要杀你！”说完便一步一步，持剑向商羽走去。

        商羽拔出一根枯黄小草，衔在嘴角，道：“要杀要刮，悉听尊便。”诚然，商羽目前情况，已是干涸之井，无根之木，再无反抗只能。

        丘枫走得很慢，持剑的手不停的抖着。距商羽越近，手抖得越是厉害。待到商羽跟前时，龙渊神剑几乎是拿捏不住。丘枫停在商羽一步之外，仰天长啸“啊！”，啸声传出好远，惊起阵阵飞鸟。

        丘枫长啸完毕，神剑挥洒而出，剑气纵横，将地上砍得沟壑累累，就是没有伤到商羽丝毫。

        商羽见丘枫因祸得福，武功大进，遂道：“恭喜丘兄武功更进一步，超过令师，指日可待。”

        丘枫陡然稳住手臂，不在发抖，直视商羽道：“商羽，我会带着拜你所赐的武功，替你走完剩下的路，你安息罢！“

        说罢龙渊神剑朝商羽前胸刺去。

        商羽轻叹一声：“岚儿，来生再见罢。”而后闭目就死。

        “叮”，一声清响，龙渊神剑不知被何物弹飞。丘枫不可思议的望着暗器袭来之处，一个灰袍人影从清晨的迷雾中走来，正是魔宗司徒野。

        丘枫见司徒野现身，抱头跪地崩溃的哭道：“为什么！为什么是他，而不是我！”哭得像个孩子。

        司徒野不答，丘枫又指着商羽向司徒野吼道：“他到底有什么好！人人都要去帮他，还有你！”

        商羽听到此话，睁开眼睛，平静地道：“丘兄有所不知，走到如今地步，可不是人人来帮的。而是我自己用命换来的。”

        “白金使传我法决，是我用龙渊神剑做交换，并答应他找出成仙真相。”

        “武前辈传我青木决，是我答应替她办事换来的。”

        “体内赤火决，也是侥幸不死才有的。”

        “令师三番五次想杀我，我也是拼了性命才换来今日！并不是人人都来帮我，只是世间万物，都遵循等价交换，丘兄所想所要，又有何付出？”商羽接连发问，灵魂拷问丘枫。

        此时，魔宗司徒野终于开口了，道：“枫儿，天佑圣门！”

        丘枫惨叫一声：“不！”抱头鼠窜，消失不见了。

        魔宗司徒野慢慢走到商羽身边，慢慢将他扶起，道：“小徒顽劣，少城主受惊了。”慈祥的如同一位老父亲，弄得商羽如在梦中。

        商羽发问道：“司徒宗主不准备杀我？”

        魔宗司徒野道：“少城主愿不愿意听本宗唠叨几句？”一边说着，一边将商羽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肩上，扶着他慢慢走出迷雾。

        商羽道：“愿闻其详。”

        魔宗司徒野道：“《诗·小雅·北山》所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是以夏、商传世各五百年，周传世八百年，三朝共一千八百年。”

        商羽不明其意，只好默不作声。

        司徒野继续说道：“自周以后，历朝历代，土地转公为私，王朝寿命最长不过三百年，短命王朝更是如过江之鲫，不可胜数。”

        商羽已明白几分，道：“看来司徒宗主志不在小。”

        司徒野微笑道：“西汉有人如王莽者，志高才大，欲法夏商周之井田制，将土地收为国有。可惜生不逢时，黯然退场。本宗平生从不服人，王莽乃是头一个。”

        商羽道：“原来宗主想效法先贤，先夺天下后为公，在下真是佩服！”

        魔宗司徒野道：“不错。倘若凡天下田，天下人同耕，那么人人有其田。入则有食，出则有衣，何至于你攻我伐，以致民不聊生？土地私有，乃是祸乱之源。”

        商羽没想到魔门宗主竟有如此远大的志向，一时间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魔宗司徒野似乎是找到了知己，涛涛不绝的说道：“我圣门为达此目标，无时无刻都在准备。就算在本宗有生之年无法实现，但本宗敢断言，终有一日，人人有其田，天下终太平无事。”

        “到那时，我圣门信念才算是得意实现。”魔宗司徒野顿了顿，似乎这一天近在眼前。

        清晨阳光渐渐驱散浓雾。二人互挽而行，一老一少，此时超脱敌我，更胜似多年老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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