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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目标


郦玉熙没有在茶楼停留很久。

        自确定谢泽重生后,郦玉熙就坐立不安,她的潜意识告诉她谢泽不会收手,他向来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

        成亲半年多的时间让郦玉熙摸索出谢泽鲜为人知的秉性。

        若是与谢泽硬碰硬,郦玉熙完全是落于下风,她怎么能胜过心思深沉的谢泽?

        郦玉熙一下恹了下来,眉眼耸拉。

        唯一的办法便是她提早嫁人,只要她嫁了人,谢泽还能拿他怎么办?谢泽不放过她,她也不想谢泽与郦挽月的日子好过。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上辈子的凄惨让龟缩在自己世界的郦玉熙幡然醒悟,她明白即便自己没有招惹过任何人,也总有危险主动找上门。

        一味妥协从来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既然这样,不若主动出击,正是在这种想法下,郦玉熙才会撮合谢泽与郦挽月,一个心狠手辣,一个外纯内恶,都不是好人,前世他们就在一起了,这一世郦玉熙不过是加快了进程,没了她这块绊脚石。

        从遇见容无瑕开始,郦玉熙心头就萌发出一个出阁的想法。

        再到这两次相遇,郦玉熙心中想法更加坚定。

        她要引诱容无瑕,成为太子妃,她无法接触到皇帝皇后,只能把容无瑕本身作为切入点,为此,郦玉熙必须要学习一些得当的技巧。

        从重生开始,郦玉熙也没遇见什么青年才俊亦或者王孙贵族,况且最好的摆在那,她岂有不摘之理?

        昨日寺庙的简单闲谈不失为一场试探,而今日的求助才是郦玉熙真正的试探。

        容无瑕作为太子殿下,修养极高,就算排斥,也不会当面体现出来,郦玉熙觉得容无瑕还是可以拿捏一两分的。

        加之也快到皇后为太子选太子妃的日子了,她要加快步伐,丢掉不该有的礼义廉耻。

        思及此,郦玉熙重重吐了口气,郁气散了大半。

        确认了往后追求的目标,郦玉熙步子都轻了些。

        又心道今日她在容无瑕心中的印象应该不错。

        郦玉熙忍不住问晓春:“我今日好看吗?”

        晓春冷不丁听到这句,只觉姑娘明知故问,但还是耐心称赞道:“姑娘,您当然漂亮了。”

        “真的?”郦玉熙似乎还有些不确信。

        “比黄金还真。”

        郦玉熙满意地笑了笑。

        等到了街口,郦玉熙与晓春上了马车,去往西街巷口那边的书坊。

        晓春打听到京城话本子最多的书坊名唤斋烟坊,售卖各类话本。

        郦玉熙到了地后,直奔主题。她看着层层书架上摆放的话本子,眼前一亮。

        有隐晦好听的书名《玉容香》、《朝华录》,还有通俗易懂的书名《千金与书生》、《狐妖情缘》等,上辈子,郦玉熙偶尔也会看话本打发时间,但看的话本也是偏正经的,哪里接触过着情天恨海文学?

        郦玉熙随手拿了本翻阅,初识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可越往后看越是沉迷,郦玉熙脸颊一红,下意识觉得不该如此,匆匆合上书,可又抵不过诱惑,又偷瞄起来。

        她看得专注,到精彩处,眼尾都洇红一片,可见她的激动。

        “姑娘。”晓春不忍打搅,可不得不扯了扯郦玉熙的衣角,瞧着也快到时辰了,林氏同意外出,也给了期限,要在规定时辰回府。

        郦玉熙回神,掩饰地咳了声,便开始挑选话本。

        好一会儿,郦玉熙才堪堪挑完,叫书童打包后搬上马车,付完账后,坐上马车。

        因为郦玉熙买得多,是书坊掌柜遇到最阔绰的一位,他亲自出门目送了大客户的离开,脸上笑得跟抽风似的。

        书坊毗邻的琴阁三楼,容无瑕端坐在窗边,目视马车驶离后收回视线,手上轻抚矮几上的焦尾琴,轻轻地拨动琴弦,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已换了身衣袍,虽还是月白长袍,但款式明显比在茶楼时的更加宽松,袖口偏大,把容无瑕衬得仙姿玉立,不容直视。

        摆设简洁雅致的琴房蔓延着淡淡的沉香。

        卫命从外面进来,关上门,“殿下。”

        “查到什么了?”

        “这次会试的杨帆,是江南永平知府的儿子,二皇子打算重点培养,有意指明为状元。”

        容无瑕笑了笑,轻声道:“玉贵妃爱吹枕边风,容无景又是个说漂亮话的,父皇听进几分话倒也不奇怪。”

        “那杨帆却有几分才气,不过臣觉得比不过那李长青。”卫命笑眯眯道。

        “哦?你一个整天只知道打打杀杀的人也懂文?”太子挑眉。

        卫命:“那李长青臣瞧着顺眼。”在卫命眼里有两种人,一种是顺眼不杀,一种是不顺眼就杀,当然,若是容无瑕吩咐,那他也得杀了顺眼的。

        唉,这就是当下属不好的地方,卫命感慨。

        卫命话锋一转:“殿下,说来巧,臣才发觉那李长青正是长平侯府郦大姑娘娘家表哥。”

        天底下就是有这么巧合的事。

        容无瑕有几分心思拉拢李长青,偏偏容无瑕又与郦玉熙有了几分交际。

        容无瑕微惊,随即道:“上次晚宴的事有什么结果了?”

        卫命打了个哈切,反道:“殿下,臣想坐下。”

        容无瑕挥手示意,卫命旋即就近一蹲,懒懒倚在靠椅上,半阖的眼带了点惺忪,“就是那肥猪联合郦挽月就是郦大姑娘的继妹要陷害她,不存在疑点,实打实的偶然。”

        容无瑕闻言,眸色浅了几分,他生性多疑,这三天两头的有个姑娘在他跟前乱窜,他不得不调查一下郦玉熙此人。

        “昨日在承业寺还发生件事,那谢国公府二公子同郦二姑娘公然白日寻欢,被郦大姑娘及两位夫人撞见,今日两家就暗自替换了嫁娶人选。”

        虽然两家竭力遮掩,但逃不过锦衣卫的眼睛。

        等卫命禀告完,容无瑕再无兴致,专注于调琴音。

        郦挽月心情大起大落,此时还在房中暗自神伤。

        她整夜思考,还是想不明白,她与谢泽虽亲密,可从未踏雷池半步,郦挽月也知女子贞洁的重要性,不会轻易交出,可昨日怎么就把持不住,好似被蛊惑了一样。

        郦挽月咬牙,莫不是郦玉熙

        联想到郦玉熙这今日的反常,郦挽月很难不在意郦玉熙,可说不清的是她与谢泽似乎是没有重要。

        郦挽月笃定定是有郦玉熙的手脚,不然怎么会是她第一个进来?

        好一个郦玉熙,她被骗了,定是那日宫宴上她看出了端倪。

        难道她还知道了自己与谢泽的关系?

        思考不出个结果,但郦挽月依旧恨得直咬牙,完全忘记了是自己先欺骗了郦玉熙。

        如今已成定局,郦挽月有通天本事也无可施展,郦挽月不得不接受了这门亲事。

        谢泽毕竟是她看中的,也无从挑剔。

        正想着谢泽时,就有丫鬟来说:“二姑娘,谢二公子到了前厅。”

        郦挽月忙收拾一通去了前厅。

        一见到谢泽,郦挽月就涌现委屈,杏眼蕴泪,“谢二哥哥。”也就没注意到谢泽眉宇的躁意。

        谢泽“嗯”了声。

        郦挽月用眼色示意下人退开,等周遭只剩下两人时,郦挽月就扑到谢泽怀里,嘟囔道:“谢二哥哥,方才你不告而别是有什么事吗?现在又来一趟,是来看我的吗?”

        谢泽双手没回抱,不答反问:“你姐姐回来没?”

        郦挽月抬头,不明所以,他们在一起时谢泽从不过问郦玉熙,但还是如实回:“姐姐还没回来,她估计是生气了,才出去散心。”

        散心?谢泽嗤笑,散心需要跑到别的男子背后寻求帮助,避他如蛇蝎?

        谢泽扣紧了郦挽月的腰。

        “疼。”郦挽月吃痛蹙眉。

        看着郦挽月矫揉造作的样子,谢泽觉得自己眼瞎,放在珠玉不要,偏偏喜欢那鱼目,直到珠玉碎裂,才知鱼目的劣质。

        前世郦玉熙死后,谢泽彻查才知郦挽月的真面目,原来他喜欢的那个清纯不做作的姑娘不过是郦挽月的伪装,真是装得好,竟然连他也没看出来。

        他又怨又恨,不过还是娶了郦挽月,郦玉熙的死有郦挽月的促成,若不是那夜郦挽月故意刺激郦玉熙,熙儿也不会吃下□□。

        只让郦挽月尝尽孤独到底还是便宜她了,若不是她,熙儿也不会那么对他。

        谢泽眸色深沉。

        但郦挽月还有些利用价值,有些事他需要通过郦挽月才能联系到郦玉熙。

        只要等放榜日,他有了筹码,就可以说服郦兴然。

        “谢二哥哥,我听说你昏迷了,身子可还好?”

        “无碍。”

        郦挽月放心地点点头,忽视因谢泽生出的异样。

        “等你姐姐回来了,我有话想同她说。”谢泽想与郦玉熙再重新谈谈,他想当时在大庭广众之下要拉走郦玉熙,确实不合理,太冲动了,熙儿估计也憋着气,所以他才再次来侯府,想心平气和地与郦玉熙坐席长谈。

        可郦玉熙会吗?显然不会。

        谢泽自以为了解郦玉熙,却不知今日不同往日,人是会变的。

        等郦玉熙回府后,晓春就张罗下人把书籍搬进去。

        恰在这时,有丫鬟说:“大姑娘,谢二公子来找您。”

        谢泽还真是阴魂不散。

        郦玉熙敷衍推辞:“我身子不适,就不见客了。”

        说罢,郦玉熙就催促下人搬快点。很快,一行人到了芝兰院,等书籍到屋,晓春就把院门关得严严实实,只有无形的风能通过缝隙进来。

        “晓春,这几日我就称病,不出门了。”

        那边谢泽得到这样一句话,脸骤然发黑,等到了芝兰院,又吃了一记闭门羹,脸彻底黑了。

        他痛心又难过,紧握拳头看着院门,最后悻悻拂袖而去。

        他一介外男在未出阁女子的院外,待久了,终会令人诟病,谢泽不想让郦玉熙再承受这些流言蜚语,只能离开。

        只剩下暗自不安的郦挽月,她看了看芝兰院,又看了看谢泽的背影,总觉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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