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4章
得知我多次参与哈利等人的大冒险,马尔福面对我时愈发刻薄。安妮对我生了半天的气——我竟然对狼人的危险程度丝毫没有概念。“我从来不喜欢用学院的标签来评价别人的,可是你真的——你是斯莱特林啊!你怎么能这么莽撞,又这么笨!”
我用尽浑身解数,总算是哄好了安妮。要是她知道我和布莱克接触过,并且现在认为他是无辜的,她大约要尖叫。
离回家还剩最后一天了。斯内普教授放过了我,我可以在城堡里游荡一番,比如说——继续勇闯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或者去厨房偷点东西。也不能算偷吧……家养小精灵也没有拒绝让我拿走食物。突然闲下来,我反而不知所措,游手好闲地逛着,居然逛到图书馆去了。我暗骂自己长了把贱骨头,朝飞行训练场跑去。
我很少跟别人提——我对气味还是挺敏感的。我最喜欢的味道是火焰灼烧坩埚底,其次是青草,第三是湖边或者河边的水汽。霍奇夫人整理飞行训练场的草地的气味带着潮湿感,我爱惨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学期末还会修整一次。
踩在草地上,我想起当年格兰芬多校队对我的飞行指导,莫名生出一股敬意,摘下帽子,对着大地鞠了一躬。“感谢你们。”然后,我一整个趴在了草地上,尽情享受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这样的气味让我有一种被安抚的感觉,心情特别平和,太阳一晒,我很快睡着了。
“死了?”有人在戳我的后背。
“明显是睡着了。”另一个人不赞同。我的屁股一痛,“嗷”了一声,从草地上蹿起来。乔治和弗雷德站在我的身后,手里拎着击球棒。我愤怒地看着他们,打我屁股的是乔治。他居然还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女王的屁股上有一只飞蛾。”
“别提了……”一想到什么女王我就头大。
“真可惜,没有早点认识你的真面目。”弗雷德说。
“不然,你就能早点获知我们的秘密了。”乔治说。
“我不感兴趣。”我拍掉身上的泥土和草叶,怎么弄也弄不干净,急得团团转。
“你不感兴趣,又怎么闯进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韦斯莱兄弟们扬起眉毛,“别狡辩。”
“我被羊皮纸上一个叫大脚板的家伙指错了路。”泥巴真顽固,我掏出魔杖,却不知道怎么办好。
“清理一新。”弗雷德掏出魔杖一指,我的袍子立刻焕然一新起来。我感激地看着他:“谢谢。”
“看来。”他们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你或多或少也得到了活点地图的帮助。”
“那是什么?我不明白。”我疑惑地看着他们。
“啊——你当然明白。”
“我不会对你们用摄神取念的!”看他们相视一笑,我恼火起来,“我不喜欢这样对待别人!”
“抱歉。”他们丝毫没有感到抱歉的意思,“我们以为,只有不停用摄神取念的人才能分清楚我们两个。”
我一时语塞。我确实一直靠摄神取念分清楚他们两个。但是,我不打算用摄神取念窥探任何人不想告诉我的秘密。
“我承认,离了摄神取念我没办法分清楚你们。”我摊手,“好了,我要走了。”
“等一下。”弗雷德突然向我伸出手,我闪身一躲,右脚绊左脚,摔倒在乔治的脚边。乔治痛叫一声——我的手肘压中了他的脚背。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抱歉……”我赶紧站起来,一个劲儿地给乔治鞠躬。弗雷德突然把我卡在了他的怀里:“你别动了!”
我当然不敢动。弗雷德的手指在我的头发里拨来拨去,最后,他长舒一口气:“好了,你头发里卷了一根草。”
我不知道怎么回应才好,转过身,看了他一会儿,又看了一会儿他手上的那根草叶,缓缓伸出手,把那根草叶拿了过来。
“这种情况,你应该说什么?”乔治打破了沉默的僵局。我紧紧盯着草叶,脑中一片混沌。
“咳咳……你在听吗?”
“我爱你。”我毫无意识,脱口而出。
弗雷德和乔治对视一眼,眼神中有惊讶,更有惊恐。他们默数着“三二一”,然后跳起来,拔腿就跑。等我反应过来我干了什么蠢事之后,韦斯莱家的双胞胎已经不见了踪影。
救命——救命啊——我移民到月球还有多长时间——愿火葬场里没有姓韦斯莱的人——
斯内普肯定准备好怎么嘲讽我了,我完了,我一世英名毁在早恋上了。我没有早恋,真的,我是脱口而出的。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说这种话,你相信我,教授,我真的不想这样,我们学生最大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我知道错了,我一定把握好男女关系的尺度,坚决杜绝不健康的、负距离的交流和接触。
抬起头,我已经走到了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我深呼吸,敲开了他的门。斯内普教授正在摆弄从学生手里没收来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看见我进来,“什么事?”
“我知道错了,教授!”我向他深深鞠躬,忽略他震惊和厌恶的表情,“我向你承认错误。”
“什么错误?”他很显然已经想不起我犯过什么错了。
“韦斯莱和我……”
我还没说完,斯内普就愤怒地站了起来。“别把你的少女情怀放到我这里来!你当我是什么,你妈妈吗,还要听你讲暗恋的情愫?暑假把所有可以用做解毒剂的药材的名称全部抄下来,不能少于六十种,开学夹在论文里给我!”
我被踹出了办公室,揉着还在发痛的屁股,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至少,弗雷德没有到处跟人说自己被表白了的事,否则斯内普教授就不会这么对我了。
就让这场误会烂在肚子里吧。我滚回宿舍,收拾行李。安妮看我从床头柜里掏出瓶瓶罐罐的麻瓜药品,十分好奇,拿来摆弄了好长时间。我说:“快吃完了,还得去医生那里重新开药。”
“啊?不是一下子就能治好的吗?”安妮眨巴着眼睛,“怎么还要吃?”
对于他们来说,病只有治好和没治好,治好了的自然就出院,没治好的就不出。我这种情况,属于是可以出院但是没治好。安妮大惑不解。我努力解释:“吃了药,我就可以出院了。可是不吃药,我就得住院。大概是这种情况。”
“我懂了!”安妮点点头,“麻瓜真麻烦。”
不是麻瓜麻烦,是人生麻烦。我坐在我的行李箱上,眺望着湖底那些遥远而模糊的影子。
“安妮啊……你觉得你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
安妮看着我,悄悄走了过来,和我并排坐在行李上。我说:“我觉得你爸爸好好啊,当时又帮我搬行李,又在你家里人面前提起我。我也想有个这样的爸爸,我要是有爸爸,是不是能像安妮一样啊。”
“雪莉很好哦。”安妮轻轻抱住了我,“我不知道雪莉为什么突然这么想……但是你很好哦。”
很奇怪,我并不伤心,也不难过,只是突然想起了这件事。“我去找斯内普教授道歉了,说给他惹了不少麻烦,非常对不起,结果他说‘别拿我当爸爸我觉得很恶心’,我是不是真的把别人当成爸爸了啊,会不会很冒犯啊。”
“你瞎想什么呢。”安妮拍了拍我的脑门,“斯内普教授本来就是长辈嘛,对他信任和尊敬不应该是正常的吗?他不可能觉得你这样做不好的,雪莉,你顾虑的点好奇怪。”
是啊。我挠挠脸。我想的东西为什么这么奇怪呢。
“我和大家不太一样……对吧?”
“哪有人能和别人一样啊,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安妮挥起魔杖,让几本书跳进行李箱里,“雪莉想做什么就去做就好了。”
我露出一个微笑,安妮立刻警觉:“但是要在合理的范围内。”
“我真的是误入了格兰芬多啊!”
第二天午餐开饭很早,为了方便学生们赶火车。我把斯卡曼德姐弟放在车厢里,到处想去找韦斯莱兄弟解释清楚,我是一时发昏,没有别的意思。无论怎么找,就是找不到这对双胞胎,我忍不住开始怀疑他们没上火车。
不是吧……至于吗?我憋了一肚子气,磨磨蹭蹭回了自己的车厢。罗尔夫看我面色不善,小心翼翼地问我:“失恋了?”
“才!不!是!呢!”我尖叫起来,“我真的只是一时犯傻才会把‘谢谢你’说成‘我爱你’!我根本没这意思啊!”
“雪莉。”安妮按住尖叫的我,用力晃晃我的脑袋,抵住我的额头,说,“你知道麻瓜的心理学说过什么吗?你的口误,体现了你的潜意识。”
“你不是没选麻瓜研究吗!”
“我研究了你呀,雪莉。我看了不少有关麻瓜的书,特别是科学方面。那真的太有意思了,我觉得和魔法也很相似。我继续刚才的话题,你本来想说谢谢,但是说成了我爱你,说明你的潜意识里是爱着他的,你想对他说这句话,只是你自己不知道。”
“我会不知道我爱谁?”我音量越来越高,“这太荒谬了——”
“很难知道。”安妮严肃地说,“我们才十三岁,对爱情自然是一知半解。”
我必须要逃离这个对爱情一知半解的世界,跑去洗手间里洗脸。隔间里,几个人正在压低声音说话:“她真的走了?”
“不,她又冲出去了,目的地好像是女厕所。”
“那我再躲一会儿。”
我听了一会儿这段奇妙的对话,伸手,拉开了女厕所的拉门。乔治,还是弗雷德,正蹲在放下盖子的马桶上,冲我冷静一笑:“嗨,小姐。”然后伸出手,把门关上了,我听见里面有一声上锁的“咔哒”声。
“……我不是变态痴女!”我开始敲门,“你听我说,我完全是口误,我脑子有问题!有时候我会突然走神,有时候会突然想起一些事,那就是口误,我想起了我妈妈……”
我为什么会想起我妈妈?我对她并不存在多少记忆。我只接触过她两次,一共四天零几个小时。摘下我头发上的草叶的人也不是她,而是更遥远更模糊的记忆,我必须承认,我脱口而出“我爱你”,不是因为想起了妈妈。
“对不起,我,我的意思其实就是,我并不想,额,骚扰你们。再见。”
火车啊你快点到站,别让我和弗雷德韦斯莱呆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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