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女校怪奇
“要讲契约精神……喂喂?……hello?”
柳十三的手在她眼前比比划划——
盛宁一个激灵,宛如刚载入游戏那样,从无尽的迷茫中转醒过来。
柳十三微微低下头,仔细观察着她:“……你怎么了?别是天太热中暑了吧,快坐下,我给你拿点水。”
他说着就从墙角小冰箱里拿了瓶冰镇矿泉水:“一个破案游戏,搞这种极端天气属实有点过分了,我要记着把这点写进反馈文档里。”
这会儿盛宁已经都记起来了。
而柳十三,似乎还停留在盛宁做出出格举动之前的时间点。
拒不执行剧情要求果然没用。无论是只有她和npc的游戏,还是有其他玩家的游戏,系统都有能力强迫玩家保持角色性格、按照剧本推进情节。
“是这样……”盛宁把刚才的经历给柳十三讲了一遍。
虽然没有盛宁这段记忆,但柳十三没有丝毫怀疑,立刻接受了盛宁的解释。
“我刚才就想和你说啦,”柳十三把水塞到盛宁手里,“我们的身体都在游戏舱里,想让我们的大脑相信什么,那还不完全是游戏系统说了算!他们既然能模拟出如此真实的世界,能模拟出大气温度、冰镇矿泉水的手感,连角色的性格和欲望都能强加给我们,在时间上动动手脚又有什么难的?”
见盛宁表情凝重,柳十三心想坏了。
这位大佬可能平时测试了太多打打杀杀的游戏,第一次玩“平淡”的推理游戏,觉得不够刺激,所以总想搞点事情。
他苦口婆心地劝说:“老老实实测试游戏,不是挺有意思的吗?虽然可能和你以前玩的不一样……”
测试?
盛宁立刻抓住了关键词:“你是来测试游戏的?”
盛宁这句话的重点在“测试”上,柳十三却误会了,以为盛宁看不起他的能力。
他挺挺胸膛:“虽然没你游戏经验丰富,但我这样的小白玩家也另有用处。开发方说了,专业玩家往往已经形成固有的游戏习惯,跳不出思维定式,有些漏洞反而是新人更容易发现。”
柳十三是个很谦虚的人,最后补充道:“当然,和你不能比。”
我?资深游戏测试员?经验丰富老玩家?
盛宁又沉默了。
原来上轮游戏结束时,柳十三那句话是这个意思……他并不是真的认识盛宁,只是错以为她参加了前期测试,所以对游戏场景感到熟悉。
柳十三以为她很强,对她有些钦佩羡慕,所以才一直都很合作,有问必答……这倒也方便。
左右是柳十三自己瞎猜的,又不是我故意骗他。
于是,盛宁干咳了一下,故作高深道:“想不到,你还挺有几分眼力的……开发方还跟你说什么了?”
柳十三摊手:“没有呀,神神秘秘的,还签了保密协议……”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保密协议不是要求我们离开游戏后不跟任何人提起游戏内容么?所以我算是钻了个空子,在游戏里找你讨论……”
说着,他突然看了下腕表:“哎,不能多说了,王教授、我游戏里的妈要和我一起吃饭。”
盛宁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第一次听到我名字的时候,愣了一下。为什么?你认识我吗?”
柳十三边对着墙上镜子整理头发,边回答说:“那个啊……怎么形容呢,就是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同名,所以我当时稍微有点吃惊。”
盛宁追问:“游戏里可以捏脸,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不是你认识的那个盛宁?”
一直很温和的柳十三,第一次露出了冷淡的神色——像春天的溪流,清澈欢快,但真的涉足其中,却免不了碰到尚未消融的坚冰。
他低声说:“不可能。那个人,这么说吧……她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我快晚了,真的得走了。”柳十三又恢复了常态,淡笑道,“记得多喝水。天儿可真热啊……”
……
目送柳十三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盛宁带上房门,也离开了教工宿舍。
或者她应该趁机搜一下柳十三的房间,但柳十三既然没防备她,盛宁最终也没有这么做。
柳十三是她目前唯一能够交流的人,盛宁不想贸然激怒他。
只不过,他也不是什么氪金玩家,对游戏的了解似乎并不多……而且,他似乎完全不担心离不开游戏……
见了柳十三后,盛宁心里的问题反而更多了。
还有……
盛宁对自己说,谨记,不能全盘相信柳十三的话。
~~
盛社长离开教工宿舍时,太阳已经偏西,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可空气中的热度却丝毫不减,甚至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文学社其他成员都是外地生,为了集训专门和学校申请提前入住宿舍。盛社长虽然可以回家,但为了找机会多接近柳老师,也申请了一间。
盛社长刚走到宿舍大门,就见小5伍芳芳从里面出来。
一看见盛社长,小5立刻殷勤地拉开门:“我正要吃饭去,副社长已经先到店里占位子了,社长也一起吗?或者我帮你带个外卖回来?”
由于食堂还没开,校园又禁止外卖入内,提前来到学校的几个女生这些天都在校外小店外食。
盛社长内心嫌弃小店脏乱,摇摇头说:“不了,我喝减肥奶昔。”
小5依然笑容灿烂,重重点了下头:“嗯。那你万一想换口味,随时告诉我。”
盛社长矜持地回了她一个微笑。
新学期即将开始,盛社长和邓副社长都会升入大四,按照惯例,她们二人在文化节之后就会卸任,退出社团活动,专心准备毕业。
空缺出来的“职位”将会由未来的大三学生继任,在目前的文学社里,表现最突出的就是校花易姣和小5伍芳芳了。
小5虽然文学水平不怎么样,但对于社团活动一直很积极,又特别擅长和老师同学搞好关系……至少在盛社长心里,宁愿小5当上社长也不想那个人是校花。
校花当上社长,每天找借口和柳老师待在一起……盛社长绝不允许!
盛社长正这样想着,电梯降到了一楼,电梯门缓缓打开……
里面两个人,正是谢保安和校花易姣。
盛社长心里有鬼,不愿意和这两人碰面,急忙闪进了楼梯间。
“你不能……”
“不行!我必须……不然……”
“可是……”
“总要试试!”
那两个人似乎没有注意到盛社长,一边激烈争吵着,一边走远了。
盛社长:?
他们在讨论什么?难不成谢保安来碰瓷其实是校花指使的?
该死!
盛社长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汹涌强烈的恨意。
该死!该死!该死!
她为什么没摔死?为什么不再去死一次?!
也许,也许可以助她一臂之力……去死吧!
死!
死!
死!
盛社长的情感如此灼烈,盛宁明知这是一场游戏,却几乎无法抑制住内心邪恶的念头……
她内心焦灼,两腿发软,不得不抓着楼梯扶手缓缓蹲下,才能勉强压制住激烈跳动的心脏。
就在这时,盛宁听到了一个微弱的声音:
呜呜——呜呜——
宿舍楼几乎没人,是谁在哭?
盛宁不由疑惑,倒是从盛社长的极端情绪里稍微抽离出来了。
哭声很微弱,从头顶的方向传来,盛宁沿着楼梯向上,试探着问:“是谁?谁在哭?”
宿舍楼只有六层,来到六楼,楼梯拐了个弯——
盛宁生生停住脚步,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一个身影……
通往天台的半截楼梯尽头,一个穿白裙子的小女孩,身子蜷缩着,后背因抽噎而不断抖动……
小孩看起来不过十岁出头,是哪个校工的孩子吗?
出于谨慎,盛宁并没上前,而是稍微提高一点声调,问:“小妹妹,你是谁?为什么跑到这儿一个人哭?”
呜呜——呜呜——
回答她的只有哭声。
小女孩像没听见盛宁说话,一刻不停地抽噎着,她的双臂紧紧绕着头颅,手腕形成扭曲的转角。
面对诡异的景象,盛宁反而更加沉着,暗中调动起全身肌肉:“别哭了。你把头抬起来,让姐姐看看你的脸。”
“……脸……脸……啊,我的脸……呜呜——”
呜呜——
小女孩似乎对“脸”这个字有反应,却并没抬起头,依然不停哭着。
盛宁不动声色地上了一级台阶:“你的脸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让姐姐看看。”
她握住拳头,正要再向上走,却突然——
“啊啊!!!”
一声大喊,从宿舍楼走廊敞开的窗子传进来,虽然声音减弱了许多,缺也在霎时间打破了凝重沉闷的夏日。
盛宁一凛,不由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转了下头。
可马上再转过来时——
盛宁瞳孔缩紧,心脏狠狠坠了下去。
楼梯尽头的小女孩,不见了!
!
盛宁反应很快,几步冲上楼梯,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之处。
刚才坐着小女孩的地方,只剩空荡的地板,空间之小,不可能藏在哪里却不被发现。
天台!
那是唯一的路!
盛宁推了推通向天台的小门,很意外地,发现门锁的十分牢固,即使是盛宁,不使出全力也不可能撼动分毫。
我刚才……转过头去的时间有一秒么?
盛宁暗自思忖,即使那个小女孩有钥匙,也不大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跑去天台,再锁上门吧?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盛宁又试了试锁孔——果不其然,满是灰尘,根本不像刚被使用过。
盛宁直起身子,眉头逐渐拧成了一个结。
什么鬼?
难道是灵异事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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