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山庄求助
山林的夜黑的很早,景王别庄的门也因为马儿的离开再次闭的严严实实。
一进的院子里五叔正拿着肉干训练黑狗,突然五叔的视线投向院外,黑狗也不再安分,一溜烟的跑到门口汪汪的叫了起来。
很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越传越近,越来越大。几近到了庄子前也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传来了急切的马匹嘶鸣。
寂静的庄子一下子被唤醒了起来,庄子的大门被打开,庄外的马儿鱼贯而入。
院墙上被点燃了一个个火把,三进院子里的灯光也一下子点燃了起来,照得整个演武场灯火通明。
还未睡下的众人纷纷推门从屋里走了出来,最早开门的五叔和黑狗已经绕着院中的马匹们挨个检查。
看到马儿们回来的众人原本还很惊喜,但是下一秒钟就在通明的火光下看到了胸前一片鲜红的白马,紧接着便是一旁湿漉漉的黑马。
胡青牛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趿拉着鞋一瘸一拐着急的往过走。他身后的秦朔连忙扶住他,借力将他带了过去。
接着火光胡青牛仔细的看着白马的伤势,原本以为是滑到了哪个树枝还是尖锐的山石上,但细细一看却发现伤口边缘齐整,没有异物残留。
胡青牛一下有些不确定了,将视线投向了身边同样欠着身观察的秦朔。
秦朔好似明白胡青牛的意思,开口肯定的说:
“是锐器所伤,且下手狠厉,没有丝毫犹豫。”
检查完一遍马群的五叔也走了过来,在一旁开口道:
“而且看这伤口,干净利落,应当是把上好的匕首,不是一般猎户买得起的。”
几人正猜测时,只穿着里衣的景王也披着衣服走了过来。
一看到景王,白鹿便走了过去急切的叫了起来,此次想要救马还得靠景王才行。
景王也看见了两匹马身上的伤口,甚至皱着眉头,弯下腰来细细的检查了一番。
趁着景王查看的时间,秦朔几步跑了回去拿了伤药和纱布来。
一旁的五叔也继续着自己的发现:
“我刚看了一眼,少了三匹马。除了大黑和大白马受了伤,其他的马都没有问题。应该是有人抓了马,他们去阻止的时候受了伤。”
景王正好也看完了,站起来让开了地方,让也拿了东西过来的金无忧和阿日勒方便给白马包扎,胡青牛则是去了旁边给黑漆漆看不清伤口的黑马包扎。
比起两位老人,景王要沉着的多,没有进行过多的猜测,而是选择直截了当的问白马。景王知道她有这个能力。
平静的注视着白马的眼睛,景王思索片刻后冷静的开口:
“可是有人捉走了你马群里的马?”
白鹿上下摆动的头,表示确定。
“抓走了三匹?”
白鹿点头。
“一共来了几个人?”
白鹿轻叫了三声。
三个人便能从白马和大黑马手里抓走三匹马,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看来确实如五叔所言不是普通人。景王眉头轻皱,继续问道。
“这三人可有什么特点?”
白鹿用头点了一下旁边的秦朔,又低头点了两下忙碌的胡青牛。
一个年轻人,两个老人?肯定不对,三个老人?那点秦朔干嘛?这次抽象的回答让景王一时不知如何解答。
还是一旁的秦朔思索片刻给出了回答:
“刚见面的时候,白马曾用我的身高来比对老爷的身高。所以白马刚才的意思是,一个高个子,两个矮个子?”
众人看向白马,果然见白马重重点了点头。
却不想紧接着白鹿又用头看向了五叔,她想告诉景王这三个人看起来很不一样,不是平常百姓,很像训练有素的军人。
看几人没有领会她的意思,白鹿又焦急的看向周围,突然看到了演武场上立着的武器架,连忙跑了过去示意着。
这一换角度,便又看到了站在角落里的几个士兵,白鹿心中一喜立刻跑了过去,点了点。最后期待的看向景王。
景王经过她一系列的比划,心中也有了想法,试探的问道:
“你是想说,这三个人身手很好,有武器,是士兵?”
白鹿听着,呆愣了一下,有点对,又有点不对。忍不住摇摇头,又点点头,再次看向身旁的士兵。
看来是士兵猜错了,景王又开口问道:
“不是士兵,那是像士兵?没穿士兵的衣服?”
这次白马飞快的点了点头,一双大眼睛惊喜的望向景王。
但此刻整合了一系列信息的景王却高兴不起来。
偏僻的莽山山林,出现了三个身手很好,疑似士兵的人,还跑去野马群里抢了三匹马。
这是什么人?什么身份?身手好,不应当没钱,那为何不买马?是不方便,还是不敢,不能?
一连串的思考下来,景王忍不住和身旁的五叔对视一眼。五叔眉头一皱看着景王轻声问道:
“我这就通知军营派人过来?”
景王点了下头,嘱咐到:
“就要上次来洗马的那些人。现在就去,带上武器,不要披甲,即可上山。”
五叔点头,自走到一旁安排起来。不过一会儿,一匹马就载着一个身影出了庄子,向山下跑去。
弄清楚了事由,白马也被跟着她到处移动的两个小孩牢牢抓住了马腿,乖乖的站在那里包扎着伤口。
到了此刻,演武场上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能听见火苗噼啪的声音。
马儿们在安全的环境下从来都是温顺的,已经早早找了地方卧了下来,明亮的火把光明明暗暗的打在他们身上,显得温柔而又静谧。
这样的环境让白鹿一下子局促起来,好像才想到了就在前几日,自己是如何气势汹汹的带着马儿离开了这个院子。甚至还丝毫不给景王面子。
想到这里,白鹿忍不住用眼睛悄悄的去瞄景王,恰好景王也在看她。吓得白鹿赶紧收回来视线,抬着头假装看天,看地,看墙,就是不敢再看景王。
白马这副心虚的样子一下子逗乐了景王,抬手轻掩了一下嘴唇,景王把那抹笑意悄悄的咽入腹中。整了整身上的外衣,景王慢慢地走到了白马面前。
“既然回来了,这会儿有没有兴趣听我聊聊。”
见景王既没有发脾气也没有嘲笑自己,白鹿愈发不好意思起来,羞愧的低下头蹭了蹭景王的肩膀。
感受到白马的示弱,景王也抬手轻柔的摸了摸白马的鬃毛,无意和这个聪明的小生灵玩心机权谋,叹了口气心疼的说:
“匆忙跑出去受苦了吧。真是匹淘气的小马。”
“这几日我也思考了一下,你不愿留下,可是因为觉得我这里委屈了马群?是怕他们没有饭吃,还是怕他们失去自由?”
“这你其实不用担心,寻常的马儿关着他们,是因为害怕他们乱跑,跑了就不回来,也怕他们被别人当做无主的马儿抓了去。”
“但你的马群里有你,我自然不用担心这些,你会带着他们回来,会保护他们。所以我不会把你们关在马厩里,让你们失去自由。”
“自由了你们自然想吃什么吃什么,我还会负责给你们吃点别的,比如窝窝头,好豆料,都是你们在野外吃不到的。”
“平日里你们只需和士兵一起训练,相信这也会因为有了你而变得简单很多。等训练完了,你们便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只记得晚上回来就好。不会虐待你们的,这你还害怕什么吗?”
白鹿认真的听着景王的话,末了一双温润的眼睛看着景王轻轻摇了摇头。挣开了两个孩子的束缚,慢慢的走到了一旁站着听他们说话的五叔身旁。
深深低下了头轻碰了碰五叔自大腿处被截断的残肢,白鹿抬起头茫然又无措的看向景王。
这样的表述让景王震惊,过了半响景王才轻声开口:
“原来,你尽怕他们伤了残了。这个问题,我也解决不了,我也……”
害怕。
最后的话景王没有说出口,但是他心中沉甸甸,也觉得自己再没有什么理由劝说白马。
倒是被白马愧疚轻蹭的五叔,一只满是老茧的大手粗糙的揉乱白鹿的鬃毛,苍老却有力的声音在白鹿耳边响起:
“你这马儿想的到远。只是你不懂,对于我们这些当兵的来说,只要选择了这身衣服,就注定会坚定向前,绝不退缩,哪怕是伤了残了也绝不后悔。”
“因为这是我们保护家人保护百姓的象征,我们的身后有家人,身边有兄弟,哪怕是自己残了,死了,也不愿让他们被伤分毫。”
这番话听的白鹿有些热血,但她不知旁边的景王更加感慨。
五叔乃是跟他父皇一起打天下的老将军,甚至那条腿也是在最后为了就父皇而被敌人砍伤,最后锯掉的。
他只知道残了之后的五叔不愿意再在军中任职,甚至要卸甲归乡去做个种田郎,还是他百般哀求才将五叔留在了自己府中。
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听过五叔谈论任何战场上的事情,这还是第一次。原来在五叔心中,能够保护自己的兄弟,保护身后的百姓,是一件这么值得的事情。
景王决定等下一次家书时,一定要讲五叔今日的话传达给父皇,父皇这些年一直为五叔操心,也有愧疚,若是听到五叔这样说一定会开心吧。
夜渐渐深了,火把也静静燃烧着,包扎好了的白鹿和大黑马卧在一起悄悄的聊着天。
白鹿问大黑马怕死吗?
大黑马问她什么是死?
白鹿告诉他,就是像他们曾经的首领父亲一样,消失在大火中再也回不来。也像母亲,溺毙在湍流的河里不见了踪影。
大黑马想了想说保护族群是他的责任,为族群死,他不怕。
白鹿又问,若是和人类在一起会死呢?你还会和人类在一起吗?
大黑马破天荒的将视线投向了院中已经换了一身劲装出来的景王,说:保护人类像保护族群一样。
白鹿看着一旁的大黑马,原来大黑马什么都知道,知道是来求助,知道受到帮助。于是心中便将帮了马群的人类也当做马群来保护。
那其他马儿也会这样吗?
白鹿没来得及问,就被大黑马一口舔在了头上。
睡吧,一会儿帮他们的人类来了,他们还要去救回自己的同伴,和新同伴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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