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雀(18)

　　留下顾潋和那个小姐姐，以及堆得比人还要高的文件，面面相觑。
　　“习惯就好。”小姐姐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拍拍顾潋的肩膀：“我刚来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对我的，等过一两个月就能和他们平起平坐了。”
　　“行吧。”顾潋也没抱怨什么，满是感动地看着她：“幸好还有你陪我。”
　　“呃——”小姐姐干咳了两声：“我想解释一下，我上的是早班，三个小时以前就已经下班了。至于为什么还待在这里，是因为男朋友这个时间下班，在等他来接我。”
　　顾潋：“……”
　　“那我走啦。”小姐姐抹了把冷汗，非常抱歉地说道：“你要实在做不完的话，可以稍微留一些文件，我明早上班的时候帮你处理。”
　　她收拾好东西，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办公室，眼神之中充满不舍。
　　顾潋痛苦地捂住脸。
　　还要不要人活了？
　　偌大的办公室空荡荡的，除他之外连个鬼也没有。
　　他认命地拿文件复印，花了一个多小时弄完，又开始按要求制作表格。
　　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光将夜幕映成海洋。微凉的风穿过玻璃窗，呼啦啦地刮过顾潋的脸。
　　他冷得打了个呵欠，忍不住搓搓胳膊。
　　手指在键盘上戳得发酸，他的表情越来越暴躁，恨不得把电脑给生吃了。
　　其他办公室里的灯光逐渐熄灭，大家结伴离开，还高高兴兴地商量着要去吃哪家的火锅。
　　唯有顾潋，孤零零地坐在电脑前，面如死灰。
　　十一点半。
　　他终于敲完表格的最后一格内容，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不知道是谁把走廊的灯给关了，顾潋不清楚开关在哪，只能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借助微弱的光亮往电梯那边走。
　　下降到二楼时，他特意往总裁办公室看了一眼，没有人，薄燃已经走了。
　　心头说不出的失落，所以爱是会消失的对吗？
　　这个时间点没有公交车，难不成要让他自个儿走路回去？
　　电梯继续下降，在一楼的位置停下，顾潋走出公司大厅，看着外面萧瑟的夜景。
　　“我在这！”
　　一道喊声打断顾潋乱七八糟的思绪，他顺着声源看过去，正是白天载他来的那个司机。
　　司机的脸冻得通红，见到顾潋的时候长舒一口气：“薄总吩咐了，从今以后我就是负责接送你的专属司机。”
　　“哦……”顾潋上了车，抱歉地笑笑：“真是不好意思，白白让你在冷风里等那么久。”
　　“没事儿，大家都是出来打工的，要相互体谅嘛。”司机哈哈地笑着：“不过公司规定加班到十点钟必须下班，你怎么忙到十一点？”
　　顾潋懒得跟他解释太多，让他尽量把车开快点。
　　到了薄家别墅，薄燃的房间没熄灯，顾潋风尘仆仆地冲上楼扑到他床上，扯出一抹笑：“有没有想我呀？”
　　薄燃在看书。
　　大概是因为视力有问题，他戴上了眼镜。
　　细细的框边架在他高挺的鼻梁上，莫名多了几分斯文败类的既视感。
　　他不悦地皱起眉：“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同事请你去吃东西了？还是说带你去酒吧或者歌厅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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