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小太子被他父皇拎到麟德殿,皇上让宫人退下后,将儿子抱到大腿上,问道,“熠儿,你与父皇说说,你今日怎会去救顾大小姐?”
他儿子他还不了解,从小被封为太子,一般的人使唤不动他。
太子乌溜溜的眼珠转了一圈,“是叔祖让儿臣去的。”
“什么?”皇上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就是叔祖啊,他说我小姑姑被锁在屋子里,让我将她带去祖母那。”其实叔祖还交代,不许对别人说,可他觉得就他叔祖那个样子,什么时候才能给他找一个叔祖母啊,还不如告诉父皇,父皇还能帮帮忙,别以为他小就不知道,他父皇母后为他叔祖的婚事操碎了心。
两人大眼对小眼,皇上一直希望他皇叔能对女子感兴趣,可真出现了这样一个女子,皇上又有些不敢相信。
可能知道父皇情绪复杂,太子又说道,“叔祖还和小姑姑说了两句话呢,父皇,你见过叔祖与姑娘家说话吗?”
还真没有,皇上摇摇头,觉得自己错过太多。
“父皇你帮帮叔祖吧,父皇不帮他,可能儿臣娶妻了,叔祖还没娶上呢。”叔祖老说他笨,如果叔祖娶了那么笨的小姑姑,会不会生出一个比他还笨的孩子?太子觉得这样叔祖就不好意思说他了,他不会嫌弃他未来皇叔的,一定好好保护他。
皇上挑眉,看了眼儿子,觉得儿子的话很有道理,至于要怎么帮,他还得想想办法。
“你跟父皇说说,你叔祖今日与你小姑姑说了什么话?”这辈份怎么这么奇怪?
太子从父皇身上滑下来,模仿着顾筱的语气与他叔祖语气,一个人表演了一个单口相声,将两人在偏殿的对话给皇上表演了一遍。
六岁?救命之恩?皇上想了许久,从记忆中挖出了那么一件事,皇叔说要来东宫找他却迟迟未到,后来听皇太妃说皇叔救了一个姑娘,留了一袖子血,手背还留疤那件事,莫非当时救的是顾筱?那他还真相信皇叔会对她不一般,有过一次例外的人,就会再有第二次例外。
皇上心中感叹,终于出现一个皇叔例外的姑娘,就是不知这老菜帮子是喜欢人家姑娘,还是只当是小辈照拂,此事不宜冒进,皇上得好好想想。
还在凤仪宫里摆冷脸的齐王还不知道,侄孙已经将他卖地干干净净。
顾筱好说歹说打消了两个长辈现在要给她选亲的念头,她踏着落日余晖出宫,侯府里肯定还有一堆事等着她。
宫中的马车刚停到侯府门前,一个婆子便在门口向她请安,“大小姐,老夫人让您回府后去一趟福录堂。”
“知道了。”顾筱点头,跟着婆子一同往福录堂去,只是还没到福录堂门口,就看见吴嬷嬷在路上等着。
“吴嬷嬷?”顾筱看着恭敬等在路边的嬷嬷。
“姑娘回府了,奴婢过来伺候姑娘。”吴嬷嬷冲她微微点头。
顾筱知道她的想法,怕她今日会在福录堂受委屈,特意在路上等着,与她一起去,顾筱心中感动,让如兰先回院子。
婆子掀开门帘的时候,老夫人本还想拿出祖母的威严盘问一番,只是看到跟随顾筱进来的宫中嬷嬷,到嘴的话一下咽了下去。
东亭侯也在福录堂,等顾筱给老夫人、东亭侯与小卢氏见了礼,老夫人便让她坐下回话。
老夫人轻咳一声,问道,“今日在凤仪宫,皇上是什么意思?对二姑娘可有话示下?”
顾筱垂眸答道,“皇上只说襄国公府行事无德,要襄国公府与侯府、柳大人府上商量,皇上不管这事。”
老夫人明白皇上的意思,一个不甚亲近的外甥,又不是正经嫁娶,还没有让他示下的资格。
“那你的婚事,皇上是怎么说的?”老夫人没想到皇上居然直接下旨退婚,真是打了襄国公府一个大耳光,本来翌平长公主在皇家已经没什么脸面,只是他那儿子还想着攀附人家,谁攀附谁还不知道呢。
“皇上只让退婚,没说别的。”
东亭侯满脸可惜,好好的婚事就这样泡汤,他已经开始在心中盘算要将女儿嫁到哪去,不想顾筱接着说道,“不过皇太妃说,今后孙女的婚事由她相看,不用侯府张罗。”
“皇太妃?孟皇太妃?”东亭侯一下拔高了声音问道。
“是。”顾筱将头更压低几分,不想看东亭侯那带着难以言说的兴奋的表情。
“既然皇太妃亲自过问,那自然极好。”东亭侯搓着手笑道,皇太妃是高祖晚年最宠爱的妃子,又为高祖生了他最宠爱的儿子,当今圣上也礼遇有加,听闻皇太妃与胡太妃关系很好,揽下婚事想是为胡太妃外甥女张目。
老夫人听顾筱这样说,一时心中难平,自家孙女的婚事,哪时候由得外人来做主,不过她连胡太妃都不敢置喙,又怎敢置喙孟皇太妃?
小卢氏在一旁气红了眼,顾筝闹这么一场,顾筱倒是全身而退,有圣旨退婚,有皇太妃亲自相看人家,而她的女儿却什么都没有,还要受顾筝名声连累。
老夫人和小卢氏都已经无话可问,东亭侯知道女儿得了皇太妃的喜爱,抑郁的心情一扫而空。
吴嬷嬷将一本册子递给顾筱,顾筱一看便知,那是侯府给她预备的嫁妆份例,她把册子还给小卢氏,小卢氏讪讪地收下。
顾筱从福录堂出来的时候,一缕夕阳打在她脸上,她露出如释重负的轻快笑容,娘亲,您的女儿喜获新生,从此以后就是崭新的人生。
如兰已经先一步回到院子,之前府里来人布置了一番,到处都是大红的绸缎,如兰回来后带着一众下人,将这些东西撤了个干净,将那红绸也拿去烧了。
顾筱回到院子,下人们在堂屋里等着她,顾筱让关上大门,对着一堂屋的人说道,“今天是个好日子,本想与大家庆祝一番,可是此时我备受关注,不能高调行事,吴嬷嬷,给院子里所有人发三个月月银,就当是与大家同乐。”
这婚事是她身上的枷锁,如今枷锁解下,她眉眼的愁绪都没有了,吴嬷嬷连声应下,现如今院子里的人,都是真心为顾筱考虑的,也都替主子高兴,谢恩后才纷纷退下。
过了几日,京城中各种传闻传开,如兰关注着外头每日更新的小道消息,感慨道,“跟唱戏似的,一天一出。”
先是柳家姑娘,回府后要上吊自杀,被人救下后又要绞头发去做姑子,前后闹了两三天,襄国公府最终与柳府协商,以正妻之礼将柳小姐娶进家门。
翌平长公主之前连侯府嫡长女都嫌弃,如今疼爱的儿子只能娶一个娘家毫无根基的五品官之女,给柳家准备的聘礼便很潦草。
而东亭侯府这边,老夫人也没有真心为顾筝张罗,只随意定个日子,一顶小轿抬进襄国公府,给林清晖作妾室姨娘。
外面对柳月莺的风评,也由一开始的不知廉耻与即将与他人成亲的男人苟和,变成一个可怜的、被人利用的、阴差阳错失去清白节烈的女子,反观顾筝,母亲身份、人品低劣,混入宫中肖想未来姐夫,真真寡廉鲜耻,然而襄国公府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
林清晖一男戏二女的事就这样被揭过,可是那头林芳雅却闹起来。
她出事的时候没有惨遭围观,但是哪有不透风的墙,再说那日她一心想要构陷顾筱,将廖文信嚷嚷出来,有不少人知道,一传十十传百,外面也传疯了,林清晖这样的大家都亲眼看到了,说不出花头,然而大家只知道林芳雅在偏殿出事,出了什么事却没人知道,这不就给爱八卦的京城人提供了谈资吗?
到最后林清晖的事平静下来,而林芳雅的婚事却没有定论,廖文信出身安义伯府,也不是什么讲道理的人家,廖文信就是混不吝的,襄国公府不正式上门,安义伯府就装死到底,反正也不是他家儿子吃亏。
也就是因为安义伯府这样的态度,林芳雅才死活不肯谈婚事,她找的廖文信她能不知道安义伯府是个怎样的人家吗?只是那应该是顾筱这样的人嫁过去,她堂堂长公主的嫡女,是皇亲国戚,怎么可以嫁到这样的人家,襄国公世子好言相劝,林芳雅自是不听,最后多日未回府的襄国公回来了,扇了她一个耳光,撂下一句,“不嫁就去做姑子!”
然后亲自上安义伯府讨说法,最终安义伯府送上了像模像样的聘礼,这事才算过去。
只是这整件事的核心人物,东亭侯府的大小姐顾筱,除了在胡将军举着圣旨去退聘礼的时候被人热议,过后便没有什么话题往她身上扯。
做为外人眼中最大的受害者,别人提起她的时候,也只是一句可怜,被庶妹抢夺夫君,婚事泡汤等。
然而流言也有人在操控,孟冬就在向齐王汇报,今日的话题带到哪了。
齐王听后也没有多余的话,只道,“只要不往她身上带,其他都不用管,柳月莺要立牌坊就让她立。”
“属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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