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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比武就这样结束了,使团的人抬着阿克奇急急出宫回驿馆。

        皇上大大赞赏了此次比武的将士,并给胡晚晚升了半级官职,胡晚晚谢恩后立马走到小表妹身边,看她喝了一杯茶,情绪已经缓和,低声安慰了她几句,最后问道,“今晚要不要陪你睡?”

        胡晚晚怕她受此惊吓,晚上要梦魇。

        “表姐我无事了,你不要担心。”她抓着胡晚晚的手小声撒娇,胡晩晚看她有心情撒娇,悬着的心放下,另一边太子听到这话,也跑过来道,“小姑姑,要不今晚我陪你睡吧!”

        顾筱瞪大了双眼,呆呆地看着太子。

        齐王本就暗沉的脸更黑,这破孩子怕是不想活了吧!

        皇后赶紧过来把儿子抱走,就这一个儿子,别被皇叔打死。

        今日这么一出,面上维持的友好是绷不住了,比武结束后一众大臣又到了麟德殿,商议接下来的对戎策略。

        “今日比武多少震慑了北戎的气焰,然而齐王出手,到底给他们落下话柄,怕北戎日后还要拿此事做文章。”御史中丞毛大人说道。

        “此言差矣,是人家先动的手,如果齐王不出手,我大魏的子民岂不是要折在北戎手中?”一个武将不认同。

        “那齐王也不用打伤阿克奇,北戎人肯定要不依不饶。”毛大人反驳。

        “如果今日不是齐王出手,那姑娘可能已经死了,齐王不过伤人家一条腿,我大魏年轻一辈都知道以礼还之,难道大人还要忍气吞声不成?”武将回怼。

        “你……”

        “好了。”皇上出言打断,两人都不说话了,“不过是个北戎的将军,不值得我们为此争论,打了就打了,他技不如人有什么好说的。”

        “是。”几位大臣看皇上面色不虞,也不再多说什么。

        等几位大臣退下后,三三两两地走了,毛大人走到厉国公身边低声说道,“陛下虽说打就打了,可面色看着不太好。”

        “齐王腿残多年,手上功夫却没落下,皇上能放心才怪。”厉国公轻嗤,上位者都有疑心的毛病,齐王这是自寻死路。

        “齐王还是太年轻,意气用事。”毛大人附和。

        “勤国公想必还在家里哭呢,摊上这么一个外甥,多少抱负也没有用。”厉国公同情道,勤国公当年尽心尽力,不想齐王却残了,竹篮打水一场空,还遭先帝厌弃,想想都令人唏嘘。

        毛大人看看四周,又压低声音问,“郡王那边怎么说?”

        刘司明是厉国公,嫡亲的妹妹是康郡王妃,这些年厉国公也替康郡王笼络了不少朝臣,毛大人就是其中一个。

        “郡王那边想拿齐王的婚事做文章。”不管齐王的腿怎么说,他手里的玄甲军就是把双刃剑,需要他的时候,可助皇上登基,太平时就是悬在皇上头上的剑,皇上不可能容忍头上悬着一把剑。

        想要渔翁得利,只能先让鹬蚌相争,先挑起皇上与齐王的争斗,然而齐王现在没入朝,也没有什么可以拿来说道的地方,可他一直拖着不成亲,上次春日宴被翌平长公主一家人闹地,也没有选出齐王妃,不如现在放出些风声,引起皇上猜忌。

        “郡王的意思是找个位高权重的王妃给他?”毛大人问道。

        “不用真给他,只要放出这样的风声便可,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不过今日我倒觉得有一人不错。”厉国公轻笑,“我们即刻出宫去郡王府,此事我还得与郡王商量一番。”

        “是。”毛大人亦步亦趋,两人匆匆出宫。

        那边顾筱还在胡太妃宫中,胡太妃握着顾筱的手轻叹,“不想北戎人心眼这么小,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居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想要伤你性命,也不知你今年是怎么了,开年到现在一直流年不利,姨母怕你今年还有麻烦事。”

        年初差点被路姨娘害了性命,后来退婚,如今又被北戎人给恨上,外甥女今年没过几天太平日子,胡太妃心里不舒服。

        “姨母,我虽遇到这么多劫难,可你看我每每逢凶化吉,转危为安,你就别担心我了,再说我表姐这么厉害,以后谁敢欺负我!”还有齐王,今日齐王要是不出手,或许她又要去投胎了。

        “你这丫头。”胡太妃轻叹,“也不知道我们筱筱以后要嫁到什么样的人家去,不管什么样的人家,要是护不住你,我可不答应。”这丫头不惹事,可事情总找上她,还是脾气太软和,总有人想欺负她。

        “改日你记得去给齐王谢恩,今日多亏有他。”胡太妃提醒道。

        “我知道了。”姨母不说她也要去谢恩,齐王对她的大恩,她都还没报呢,不想越欠越多,齐王真的没有她能帮地上的事吗?那总不能去他府上当丫鬟吧,虽然她愿意当牛做马报答齐王,可这点回报又哪里够呢,顾筱发愁。

        今年的比武有许多勋贵来观赛,比武时发生的事也渐渐被京城人知晓,听闻齐王几丈远外就能用金簪伤人,大家才记起,如今坐在轮椅上的齐王,当年也是征战沙场,少年成名的人物。

        不知怎得议论越来越热闹,还有什么“如果齐王没伤腿,或许如今坐在皇位上的人应该是他”之类的话也在民间疯狂流传,还出现了许多歌颂齐王的歌谣,似乎一夜之间,齐王便得了民心,说他是大魏的守护神,有他在北戎才不敢进犯。

        过了两日,北戎使团离京,顾筱没时间管这些流言,她带着自己做的点心,第一次登门齐王府去谢恩。

        顾筱特意带上齐王给她的令牌,不想齐王府门前的侍卫看到她的马车,压根没检查令牌,直接迎她入齐王府,一个管家样子的中年男人,亲自请她去王府花园,说王爷此刻在花园里,顾筱不知道齐王在家中是否隐瞒他装瘸的情况,所以也不让几个丫鬟跟进来,只让她们在门房那边喝茶,自己拎着食盒进去。

        王府里的下人很少,顾筱一路过来也没碰到侍卫丫鬟,王府空旷而肃穆,这也是外人说齐王脾气古怪的原因之一,传说那些丫鬟侍卫都被齐王赶走了,齐王刚瘸的时候,时常折磨人,下人们都苦不堪言。

        顾筱才不相信呢,肯定是因为人多了,容易暴露齐王装瘸,所以找由头将人撵走的。

        到花园的月亮门前,那中年男人就退下,让顾筱自己进去便可,顾筱道谢后往园子里走了几步,便看到齐王坐在亭子里,正欣赏池子里的荷花。

        顾筱提着食盒走过去,齐王听到响动回过身,像是料到她会来,也没让她行礼,指了指对面的座位,让她坐,他在府里也坐轮椅,想来府里可能有眼线之类的,在府中也不能随心所欲,生活艰难。

        “殿下,我亲手给你做的酥饼,是咸口的,就是不知道殿下是不是喜欢。”顾筱将食盒打开,拿出几样点心,其中一个个包子般大小的酥饼,上面的芝麻被烤地喷香。

        顾筱通过几次与齐王接触,发现他从不碰甜食,有时候皇太妃宫中有咸口的点心,他才会吃两个,顾筱回去请教母亲的一个陪嫁婆子,学习了一段时间,做给院子里的丫鬟们尝,如今终于被丫鬟们一致称赞这小酥饼做的好吃,她才敢送到齐王面前来。

        齐王看了看她的手,如葱段般白皙,并没有看到什么伤痕,才拿起一个小酥饼来,刚要送入口中,顾筱递给他一块素帕,“酥饼外皮很脆,殿下用帕子包着尝吧。”

        齐王点头,接过她递来的帕子包着吃。

        顾筱做的酥饼本就不大,对于齐王这样的男子来说,一个就够两口的,他一口气吃了三个,评价道,“外皮酥脆,里面馅料鲜香,味道不错。”

        顾筱听齐王说味道不错,有些忐忑的杏眼立马弯成两轮弯月,“殿下喜欢便好。”

        齐王知道她前阵子在家里学做点心,现在知道是做给自己吃的,心情明媚异常。

        顾筱是第一次来齐王府,还没有看过其他地方,只单单这花园已经够大的了,说是花园,可花园里的一个荷花池,都比东亭侯府的前院大,成片的荷叶中立着朵朵花苞,风吹过来荷叶飘摇,如果花开了,风景一定很美。

        齐王像是看出她的想法,便道,“夏日筱筱可以过来赏荷。”

        “可以吗?”顾筱期待地问道。

        “不是给了你令牌,有这个令牌可以去齐王府的任何地方。”齐王答道。

        顾筱捏了捏袖中的令牌,又觉得不太好意思来打扰齐王,又想到时候来看荷花。

        “这府上没什么人,本王平日也无人陪伴……”他话中带着落寞的神色。

        顾筱一下反应过来,“那筱筱以后经常来陪殿下解闷,有什么事殿下也可以吩咐筱筱去做。”顾筱正愁不能报答王爷,你看这机会不就来了吗?

        顾筱一副彩衣娱亲,菽水承欢、孝顺长辈的神色,齐王觉着有些怪,可她说以后常来,他又觉得欢喜,算了,随便她什么神色。

        “我知道殿下武功极好,那日殿下看了我表姐打擂,觉得我表姐功夫如何?”顾筱知道表姐崇拜齐王骁勇,便看看齐王有没有什么能指点表姐的。

        “不错,她一个女子,年纪也不大,武功练到这般,是下过苦功的,且一点即通,很有天赋。”齐王评价道。

        “真的吗,能得到殿下的夸奖,表姐一定很高兴!”顾筱替表姐高兴。

        “阿克奇的武功不差,不过他这人傲慢易轻敌,且还知错不改,注定会输。”齐王那日让孟冬去提醒胡晚晚,阿克奇腰间有软剑,只是不想这软剑竟朝着顾筱刺去。

        “还要多谢那日殿下相救。”顾筱心有余悸,“殿下数次救我,顾筱一直想报答殿下。”

        “哦,那你打算怎么报答?”齐王似笑非笑地问道。

        “我……我……我给殿下养老吧!”顾筱诚恳地说道,她想想自己一无是处,也没有其他能帮地上齐王的,“殿下诸多顾忌不便娶妻,以后晚年……总之我给殿下养老尽……”顾筱看着齐王越来越黑的脸,不敢再说了。

        齐王刚想发飙,那边孟冬突然来报,“殿下,皇上召您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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