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09属下可以自己来
“多少年不曾来了,难为你还想得起我。”冷清又疏离的声音,却偏偏带着几分熟稔。
“有事。”
花海在风中浮动,云婠婠鬓间的长发被吹到了耳后,罂粟一般的摄人香味儿不过瞬间便将她包裹了起来,她神色淡然,抬眸一见,眸色被流光点亮。
“嗯,伤的不轻。”男子如轻风般出现在她眼前,他靠近云婠婠,声音轻的出奇。
男子的瞳色淡如瓷白,纤长的睫毛里藏着流光色彩,似蝴蝶翩然而起时煽动的蝶翼,眉心的幻蝶纹华比罂粟还要惑人,美则美矣,就是带着毒的。
“受伤了,不在你魔宫里待着,来我这沂蒙山做什么?”
“本尊不喜说两次。”
“呵,几百年没见,脾气还是这般坏。”
“替本尊造个梦境,愈伤。”
“好说,不过你伤的不轻,代价可不便宜。”
“要什么?”
“你腰间的引魂玉。”
云婠婠低眸看向腰间挂着的红色玉坠脱口而出,“不行,此乃本尊伴生玉,不能给你。”
“等你从梦境里出来,我便还你。”
“夙离析,引魂玉它帮不了你。”
“我不管,但凡还有一丝希望,我都要试。”夙离析蓦然变得有些痴狂,他长叹了一口气,压下了眉心的恶意,“你别管我。”
“我又不是宁宁,管你做什么。”云婠婠哂笑,眸底带着嘲讽。
“你的伤非普通梦境可治,我需要一日的时间来准备,明日这个时候,你再来寻我。”
“好。”云婠婠应下便要离开。
“还有,浊气,去洗洗。”
“哼。”云婠婠将玄袖甩到身后,“污不了你的沂蒙山,本尊自是会去。”
繁花极盛的河畔,清澈的河水里倒映着青山环绕,云与雾缭绕,露珠与薄霜争垂,清冷安静的似落入无边孤寂。
云婠婠赤足踏入水里,河畔清浅,不过刚没过脚踝。
“有话想说?”
“属下,属下替尊上更衣。”
嗯?!荒郊野外的更什么衣,若不是她这人设惯常是骄傲肆意的,她真想仰天长啸,将“流氓”一词喊的惊天动地。
“呵,本尊还以为你会对他多些好奇。”
“属下不敢。”
“你可知道幻梦蝶?”
“近仙之妖,乃六界唯一可造梦境的妖族,据传他们所造的梦境,便是连神族都可以囚禁,只是”
“继续说。”
“只是五百年前,尊上便亲手覆灭了此族群,为何”
“为何在这里,又能得见幻梦蝶?”云婠婠神色清冷,她看向远方的青黛山色,声音里带着些许倦意,“自然是本尊特意留他一命,将他永远禁锢在这沂蒙山里,永困心魔,终不得解。”
“是因为宁宁公主?”
云婠婠沉默,她能知道这些事情,自然是系统的功劳,自她找系统恶补了相关剧情后,她已经是牢牢掌握剧本的第一人,否则她也不会想到可以利用幻梦蝶制造梦境来疗愈她的身体。
阎十七有些担心,“尊上曾灭幻梦蝶全族,如今又要入他所造的梦境,若是”
“他不敢。”云婠婠打断了阎十七的话,她就着冰冷的河水缓慢的往里走去,暗纹锦袍轻浮在河面上,不过一息之间便随水流漂了出去。
冰冷的河水浸过她的肩膀,玄丝薄纱之下,冰肌玉骨若隐若现。
阎十七赫然垂首,呼吸可以闻见的沉重。
“若得幻梦蝶梦境一助,本尊这本还需要将养半月有余的身体,不出三日便可愈合的七七八八。”
“属下还是有些担心,六笙花虽将养的慢,却是最为稳妥的办法。”
“本该落下浮云阙下落不明的魔尊,如今不仅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还胁迫仙族交出了仙君青昱,你是觉得他们不会来打探虚实,还是觉得城主令一事不甚重要?”
“是属下思虑不周,请尊上责罚。”
“责罚?”云婠婠看向阎十七,心里憋出了个坏主意,“也是,身为本尊的贴身魔卫,竟是连这点形势都看不透,确实该罚。”
“只是,本尊该如何罚你哪?”云婠婠面上显得有些为难,不过浸在水里的手是半点没有空闲,她掌中生出魔息,掌心翻覆间,便将阎十七拖入了水中。
阎十七没有防备,从头到脚浸了个透心凉。
他从河水里探出头来,正巧撞见了云婠婠得意的笑颜。
她笑的极为好看,纵然那笑意里带着得逞的不怀好意。
云婠婠见他稳住了身形,赶紧换了一副神色,她道,“依着沂蒙山的规矩,浊气过身不可超过半个时辰,这河水灵气充沛,洗涤浊气是最好的。”
“是,属下可以自己来。”
“嗯,你自己来。”
小魔卫话不多,修为也不好,整日里跟在她身边,像个木桩似的。
几日恭谨听话也就罢了,可日日恭谨听话便总觉得少了许多乐趣。
也让她不经想找些乐趣。
阎十七浑身被河水浸透,清冽的水气凝成了饱满的水滴沿着他的下颌滴落进了他敞开的衣襟里,云婠婠有些不自然的撇开视线,大概是刚才用力过猛,将他拖入水里的时候不小心将他的衣襟也弄乱了。
小魔卫姿容姣好,今日又如此的诱人犯罪,她的心里生出了乱意。
魔息如雾沙般从河面飘过,等再次凝聚成形时,云婠婠已站在了河畔上,她背对着阎十七,声音里带着些许的不自然,“你多洗洗,本尊,本尊尚有些事情需要单独处理。”
云婠婠走的极快,阎十七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嘴角似有一抹得逞的笑意,他神色沉郁比墨色还要难辨,随意的理着自己敞开的衣襟,好似故意的一般。
美色//诱人,美色惑人,云瞳啊云瞳,你要记住,你是来过任务的,不是来看美男的!!!
云婠婠心里一阵嗟叹,不愧是作者创造的角色,真是一个比一个美,一个比一个帅,让她都有些接不住了。
她越走越快,好不容易从刚才绝美的场景里走出来,却顿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她这些时日用了太多的魔息,身体有些撑不住了。
云婠婠扶着树干坐了下来,掌中生出魔息,就地调息了起来。
额间生出细汗,羽睫在风中轻颤,她面色难看,唇色苍白,娇弱的像是瓷器娃娃,一碰就会碎掉。
云婠婠想起了五百年前,在幻梦山上的事情。
她一袭曳地长袍如魔煞一般出现在幻梦山上,尽管那日天清气朗,万物蓬勃,却也没能挡住云婠婠的魔息如山海一般将幻梦山席卷成残山断壁。
繁花炽盛的幻梦崖上,暗纹锦袍在风中凌冽作响,她凌空在悬崖上,眼神冰冷的睥睨着夙离析,他似失了魂般冲了过去,却被云婠婠扼首轰到了石壁上。
身后的石壁碎成了渣滓,翻起的尘土仿若九天落下。
他失了魂,没了主,泪目如线,毫无生气。
“杀了我,杀了我。”
“本尊如何舍得杀你,你的命是用她的命换来的。”云婠婠嗤笑,声音冷的毫无温度,“夙离析,本尊不杀你,本尊要你困禁在一方天地,生生世世守着她的尸身,永无轮回。”
“你可要记住了,你若失了这条命,她便会死不瞑目。”云婠婠的轻语像是淬毒的针,一字一句的扎进了夙离析的心里,没入心脏,再难寻踪。
她放开了夙离析,将魔息打入了云宁宁的身体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失魂落魄的走了过去。
云婠婠面色阴冷的向前走去,追杀而来的幻梦一族惊恐的往后退去,她乃是万魔之主,连仙界都为之忌惮的魔界之主,区区幻梦蝶也敢伤她的人。
“尔等,该死。”
铺天盖地的魔息击碎了幻梦蝶引以为傲的梦境,他们在魔息里惊恐逃窜、跪地求饶,可云婠婠尤不知足的睥睨着他们,神情倨傲的像是看着一堆尸体。
“本尊没了妹妹,你们用命来赔。”
魔息里的挣扎渐没,顷刻间失去了动静,云婠婠将魔息收回,繁花炽盛的幻梦崖只剩一地的残枝断叶,她只不过是随意的瞥了一眼,便带着夙离析和云宁宁离开了幻梦山。
幻梦山倾塌,再不复往日的繁花簇景,而幻梦蝶覆灭,仅剩唯一被她困禁。
云婠婠的心绪越发不宁,从原主将夙离析囚禁在沂蒙山后的这五百年里,便甚少来这里,尽管原主骄傲肆意,一向又是冷血无情,可是对云宁宁却是真心喜爱的。
这里太容易扰她心绪,她原本以为自己不是原主,这等事情对她来说算不得什么,可她终归是低估了原主记忆对她的影响,她总会在不知不觉中与原主越发相近。
原本还算乖顺的魔息忽然间乖侫了起来,云婠婠咬紧牙关,就怕忍不住痛苦出声。
不过是心绪不宁,竟让她这般艰难。
看来这伤不宜再继续拖下去。
她掌心的魔息如燃着的灯烛般一息一变,沂蒙山的风似有些大了,灯烛被风一吹,看着便要熄灭,修长的指尖附上了她的手腕,转瞬间与她十指相扣,阎十七蹲在她身旁,将魔息源源不断的送入她的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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