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看不见的硝烟
燕婉之不管车上的温浮现在沉浸在何种情绪之中,深刻的让他自己无法自拔,一把推了开来。开了车门,径直走向那个算命小摊。
一定是他!就是他卖给自己的那只猫,一定是!
“你······”
“燕小姐,又碰面了。我说过我们有缘,定然还能再相遇的。”那男子说话的声音一出来,燕婉之便更是确信。
六年过去了,这个男子完全不似当年那般满脸害羞。仅是几年不见,就更是帅气了,龙眉凤目,眉宇之间尽是俊朗雅气之风范,如今倒是多了几分显而易见的成熟,竟有一丝可独当一面的安全感。
“我······”
“婉婉,是你的朋友吗?”偏头循声望去,只见温浮又回到了众人面前的翩翩公子,抬手扶了扶金丝玻璃镜框,礼貌地问候着,笑吟吟地看向面前的男子,二人直视良久。只是在看不见的地方,肆意涌起了一股战火的硝烟,莫名的产生着磁场的对抗。
燕婉之再一次被打断,看向了温浮,“这个就是之前卖给我猫的那个人。”燕婉之说着。
“幸会,温浮。”
“墨谅。”
“墨谅?你的名字?”燕婉之听闻不觉一怔,眼波流转,加以好奇的问道。温浮看着婉之连面前男人的名字都不知道,顿时眼角多了一丝笑意,一些小心思瞬间就一扫而空了。
“上次托付的匆忙,没来得及向燕小姐自我介绍,还请小姐见谅。”墨谅的面色沉了下去,是请她见谅,可为的是什么事,就不是这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情绪消逝的极快,还没来得及看清,墨谅又调整好了情绪。
“你怎么知道我姓什么,我当时应该是没和你说过的吧。”婉之不加一丝拐弯抹角问道。
“你看我是干什么的,不要因为我的长相就随意怀疑我的能力,我可不是什么邪门歪道,亦或是不正之风,这可是我自己修炼来的本领。”墨谅说着这些,就不免多了一丝傲气,随即昂首展臂,自信在一瞬之间展露无遗,偏偏是有着一些书生气,倒不觉得过分滑稽了。
“你在墨尔本学算命?”燕婉之一句话给三人都呛住了。原本看着二人互动的温浮还有些许不满,听了婉婉的话,顿时豁然开朗,脸上的笑容收都收不住。
“没,我······”墨谅还想解释,但显然没有了毫无说服力,只能自作沉默。
说起墨尔本,顿时又想到了墨尔,它已经再也不会出现了,想到这里,想来没有情绪起伏的燕婉之,一时之间竟有些哽咽,“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用自己的命来弥补它。”温浮舍不得她伤心,带着婉之往怀里搂了搂。
墨谅见状说道,“墨尔的事,本就不是你的错。有些东西都是命数,到了那里就该停下了。逆天改命这种东西哪里是随便说说就可以的。”
说到这儿,墨谅从自己那件算命褂子不知道哪里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玉质极好,玉色通透的墨玉佛像挂坠,“这是我此前去游历蜀中,途径一座寺庙,甚是有缘,求下的护身符。你我既能相遇,便赠于你了,希望能护得你一事周全。”
“我可以亲自为你戴上吗?算是我的一份心意。”墨谅心里忐忑着询问。
“你······”
“可以。”
温浮想着说些什么,被燕婉之打断了。
她挪着步子走到了墨谅身旁,没有看到温浮眼里那一丝落寞神情,温浮知道在婉婉的心里对自己是没有什么感情可言的,但还是不舍得和她越走越远,只是不舍得见她伤心,只能由着她去。
同墨谅告辞后,燕婉之和温浮二人驱车继续前往集市。燕婉之没有看到,后视镜里的墨谅一直不舍的盯着这辆车,直到彻底的消失在眼前。
也没有听到墨谅那一句,“婉儿,让我再为你逆天改命这一次,最后一次了。”又像是自嘲般摇了摇头,收了算命的小摊,步伐沉重的走出了众人视线之外。正是阳光最刺眼的时候,却象是个脱离凡尘的修仙者,带着独属于自己的一方净土,渐行渐远。
入了集市的这片地方,大概是梁港市仅此独一份的盛况,万人拥挤的场面着实令人难以招架。虽是如此,燕婉之还是欣喜的,因为至少在这里各种奇妙的情感都如同奋力挥动着的苍蝇拍,把所有的情绪深刻地鞭笞到了燕婉之的心上,哪怕不能做以最充分且最感同身受的体会,也是对这种被猛烈抽打之后的苏麻感短暂的警醒了。
“婉婉,我们的事能不能再商量一下······”温浮小声喃喃自语道。下了车以后,温浮就心事重重的跟在燕婉之身后,还不小心的差点被脚下的石子给绊倒,亏了燕婉之反应迅速地扶住了,“温浮,你走路的时候在看什么?看星星吗?”
就说吧,这个地方是有魔力的,人群之中一种特有的魅力。这些荒唐之言,也只有在她这天马行空的小脑袋瓜里才能想得出来。大白天哪来的星星啊!
温浮意图为自己辩解,燕婉之又开了口,“杂技团新学的表演?我倒是不知道你还有这种爱好?不对不对,是癖好。好生生的不做人了,当街学着耍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莫不是自认为这样子就能涨几个辈分,平白无故的还想做祖宗呢。”燕婉之撅着樱桃小嘴,说着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不做祖宗,在大小姐这里就只有做孙子的命。”
“又打趣我,人家又要说我不通人情,不懂常理了。什么尊卑不分,长幼无序,哪怕是夫妻之间的举案齐眉,哪样都没做到人家心坎儿里,硬生生的给我头上扣这么大一顶帽子。我就说我的个儿子不够高,一定不是我自己的原因!”燕婉之说着话,没注意到胸前的墨玉佛像挂坠竟然从玉里面透出些许圣光,赫然间一片光华消逝。若不是细看,定然会在阳光的刺眼照耀下被轻易的混淆过去。
“这大桥上的风景真是不错,我还从来没有这样仔细地去看过桥下的风景,好美啊,温浮你看。”燕婉之款步前行着,随手指着远方的几个风筝,侧脸上洋溢着孩子般的笑容在阳光下更显得灿烂。
“嗯,看见了,很美,从来没遇见过这么美的风景。”
和眼前这个人。
燕婉之没有看到,从她说第一个字开始,温浮的目光从来没有离开过她,也包括这一刻。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旁,多希望这样到永远。
温浮真的爱惨了这样有人情味的燕婉之。
二人成婚已有三年,温浮不舍,舍不得放下这段深埋心底多年的感情,也舍不得眼前这个人。哪怕只是这样陪在她身边,她似乎都不愿意继续下去。这样想着,情绪又低落了下来。
不得不承认,这场婚姻,是温浮用了一些手段“骗”来的,但他真的是爱她的,他是爱她的,他爱她,一定是的,一定爱的。温浮在心里不断对自己重复着。
温浮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半晌还没有逃出来,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一个人走远了。身后忽然有人一声尖声呐喊,那声音是那样的尖厉,竟然能像刺刀一样在耳朵上狠狠地剌下一道,温浮回了神,下意识地望去。尖叫声还没有停止,混杂着的是几声农民粗犷有力的吼声,“快来两个会游泳的先救人!快!”
温浮听着远处大桥边的吼声,转过了头,“婉婉······”,本是想着让婉婉在这边等着,自己过去救人,毕竟人命关天,不管是谁,出于善心,都不能坐视不理。只是哪里还有燕婉之的身影。
温浮顿时着急了,内心惶恐万分,心慌忙促地正想着奔向集市中快去找人,身后的呼喊声让温浮当即想到了某种不可预知的结果,形色仓皇的朝着桥边奔去。
二十二岁的燕婉之留在了那年的三月中旬,那是一个晴天,大晴天。
那天是农历二月十五,燕婉之的二十二岁生辰,却没来得及庆贺,一切就匆匆结束了。
燕婉之也是纳了闷儿了,自己好生生地走在桥上,冥冥有些晃神,接着就不受控的往桥外侧倾着,身体也不自觉的往桥下倒。事情发生得太过于突然,猝不及防甚至没有来得及求救的机会。
之后眼前就忽然变成了这副光景,也不知是什么地方。看样子梁港市最近的手头很充裕嘛。即使没有开灯,也从门上方透进来的微光里面基本看得出,屋里装饰的这样辉煌亮堂,金光闪的简直像是常常来与父亲探讨些政治问题的那群政党分子口中隐隐若现的金牙,原来夜里是这般逼人的效果,一时竟然刺得人睁不开眼。
温浮也不知去了哪里,竟让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陌生地方,亏得自己还能想着他,他倒也能放得下心。只是这样陌生的地方,又没有一个熟人。
熟人?当她仓皇地朝着四周张望时,燕婉之才发现这里并不是只有她一人,除了在房子角落的自己,成十个和自己一般大的姑娘都被关在这边,而且身上穿的衣服,还不如说成是块布料在身前兜着,简直是败坏风气那般,而且双手被绑在身后,双脚也都被困着。
当下燕婉之便晓得自己现在最需要做的是要先逃离这个奇怪的陌生地方,先找到温浮再说,估计他还担心着自己的安危呢。
目前这种形式怎么看都是不容乐观。燕婉之费力地腾挪着双腿,试图把绳子磨松。
“别费力了,他们特意抓了人来,怎么会让你就这样轻松的离开,总得拿出些什么来,他们这群脏东西,狗娘养的,呸!”
沉不住气的都开始骂了,胆小的都开始哭了。燕婉之不知该作何反应,打算先问问虚实,才好决定对方是要钱还是要······
燕婉之试图朝锁着的门口移动,看能不能找到些有用的东西,至少先让她确定一下这到底是在哪里。只是行动不便,浑身像是被抽筋了,竟使不上一丁点儿力气。本想着喊两声能引来人,只是这门的隔音似乎太好了些,虽是能听得见外面的声音,却传不出去一丝,想来也是奇怪,倒像是被人故意设置出来的,真是让人绝望。
想着这些,燕婉之有些泄了气,却还是带着最后一点劲儿和最后一丝希望,嘴里不停地呼喊着求救着,同时不断地用头撞击着门板,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咚咚声,像是寺庙里和尚手中时常敲打的木鱼。不知这门是什么做的,燕婉之撞上去的时候,并没有听到敲出多大的声,沉闷的声音很快就消失殆尽了。只是随即她就感到脑袋里都震得发出洪亮的响声,一时之间只觉得眼前都是金星绕着转圈,星星点点,密密麻麻。
隔着门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哄闹声,随着脚步声渐近,听得清了几句。
“诶哟,楚队,你总算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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