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曲直家的冰箱很快就被叶清塞满了。
他放了学，在楼道里大声咳嗽两下，或者大声点打开门，在门口停留两秒，叶清保证会出现，搂着他的脖子把他拽到叶家，看着他写作业，自己做兼职。
叶清兼职挣得第一笔钱就是给全楼发了灭火器，压着物业检修了消防设施。
要求物业一个季度就得检查一回。
叶立强和瞿岚觉得自己闺女脑袋多少有点问题，安全意识一时强一时弱的，也不怕对门精神病的儿子也是精神病。
叶立强试探了两回，发现女儿直接把阵地换到了对门，赶紧又把两人请回来，还是在眼皮子底下放心。
长期接触下来对面的小男孩性格脾气都很好，还挺聪明的。
陈月的病情经过两个月的治疗，明显好转。
叶清开车帮着曲直把陈月接回了家。
曲向阳已经起诉离婚了，所有财产都不要，当然，也不要儿子的抚养权。
陈月脸上带着标准化的笑容，有一点渗人。
叶立强和瞿岚坚决不许女儿去对门。
陈月似乎终于接受了和曲向阳离婚，没再闹过。应聘了郊区的一家度假酒店，离着太远，就申请了宿舍，很少回家。
叶清无法理解两个时空的陈月为什么差距会这么大。
路乔康还在世，叶清又开始了送漫画。
圣诞节前，护士再一次叫住了叶清，不用再送了。
路乔康依旧感染了多重抗药性超级细菌，没救回来。
这次送漫画书叶清都是消过毒的，也知道护士姐姐如果觉得不安全是不会给路乔康的，可她还是自责，甚至害怕是自己不吉利，给路乔康带了厄运。
叶清很愧疚，悄悄参加了路乔康的葬礼，这次路乔康的遗照好看了很多，可又有什么用呢！
这种被命运掐住咽喉的无力感让叶清寝食难安。
乔楠像被抽掉了骨头，两个人都架不住她，而路与帆脸上更多地是解脱。
陈月不在家里住，曲直一早来到叶家帮忙做早餐，也会帮忙做家务。
和叶立强一起玩游戏、下棋，一起去冬钓，两个人在湖面上支个帐篷，在冰上打个孔，能在里面钓一天。
叶清一直陪着小直，经常会长久地注视着远方，陷入回忆之中，平静的目光好像穿过了尘埃和时光，眼神迷蒙而哀伤。
她从不在曲直身上找路直，虽然长相一样，但很容易分辨出来，路直是开朗自信的，曲直则阴郁又自卑。
叶清买了很多物理方面的书，放得家里到处都是。
曲直只要是书，都会翻开看。
转眼临近过年，陈月一次都没有回过家，给曲直打了个电话说过年选择在酒店值班，有三倍工资，给曲直转了账就不再管了。
瞿岚气得不行，曲直不在的时候吐槽了半天，等晚上曲直从图书馆回来，就拉住了他。
“小直，阿姨跟你说个事，我一直挺想有个儿子的，我挺喜欢你的，你愿不愿意认我做干妈啊？”
曲直愣了半天，红着眼眶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干妈！”
“别跪，地上多凉，再说咱们现在不兴这老一套的。”瞿岚忙扶他，但没扶起来。
叶立强拍了拍小直，“快起来，我就不乐意听这干的……”
“爸！”曲直极干脆叫了一声，给瞿岚和叶立强一人磕了一个头。
“不疼嘛！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实在呢！”瞿岚忙强行拉起他。
叶清揉了揉他的脑袋，“我呢？以后不许再叫我连名带姓的叫我！”
“姐！”
“唉！”
过年，一家七口亲亲热热的包饺子看春晚，叶清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会包不会擀皮，擀出来的皮是四方的。奶奶也像小时候一样，塞给她一个小面团，“你和小直去那边玩去，别在这捣乱了。”
虽然十多年的努力白费了，但家人都很健康，这是叶清唯一的安慰。
年前，她去了黄沁涵的墓，心里复杂极了。
她问过自己好多次，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是想救黄沁涵，只是不想再和她当朋友了。
可能不做朋友，她们就会有不一样的命运吧！
市内禁止燃放烟花，叶立强就开着车带着老婆和两个孩子专门跑郊区的河边放，巨大的烟花绽放在夜空中。
叶清忍不住指着夜空，对曲直说：“看见最亮的那颗星了吗？那是长庚星。以前，我认识一个人，他的网名叫启明星，我说他晚上应该叫长庚星，他总是说他只喜欢启明星，能带他找到回家的方向。”
曲直应声转头望着她，深潭一样幽深的眼睛里透着浓浓的不解，“启明星和长庚星都是金星的一种称呼而已……”
“我们知道啊！只不过有时差嘛……”
叶清揉了揉曲直的头发，眼神里流露出浓浓地悲伤，不想陷入回忆中，找老爸要打火机点燃了手里的烟花。
曲直喃喃道：“我喜欢长庚星，它让我在漆黑的夜里，有了希望和方向，像姐姐。”他拿出手机，把网名改成了长庚星。
在外公的帮助下，曲直开学跳了一级。
高二第一次家长会，是叶清去的，陈月不知道在忙什么，连曲直的电话都不太接，偶尔回个信息。
老师狠夸了曲直一番，不少人都在问叶清的心得体会，叶清红着脸站在讲台上，“各位家长好，其实我们家曲直是非常努力和聪明的，我们……家长……也没什么，就在家里放点书什么的。谢谢！”
说完三句逃一样下了台。
曲直站在走廊上勾起了嘴角，这个姐姐面对别人倒是脸皮薄的很，但对自己，脸皮跟城墙一样，就算不理她，她也不会生气。
开完了家长会，叶清脸都笑僵了。
“你也太厉害了，你差不多就得了，也不用每次都是年级第一，别的同学会气馁的，你让点他们。”
“嗯，好。”
曲直看着叶清揉了揉自己的腮帮子，对他做了个鬼脸，忍不住笑了出来。
“走，姐姐请你吃大餐，想吃什么？”叶清勾住了曲直的肩膀，觉得有点费劲，“你是不是长高了？”
曲直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想吃烤肉。”
“姐姐我就一个东西不吃，就是烤肉，我讨厌明火，换一样吧！”
“牛排吧！”
“行！”
两人在餐厅外停住了脚步，餐厅里，陈月已经恢复了元气，对面坐着路与帆。
曲直转身就走，“我不想吃牛排了。”
叶清假装没看到，“行啊，除了烤肉，你随便换，这家牛排一看就不太好吃，换地换地！”
两人换了家店吃火锅，叶清给他夹什么他吃什么，她仔细定睛一看，曲直正在啪嗒啪嗒默默流眼泪。
叶清眨了眨眼，不知道如何安慰他，手足无措跑到前台，要了个冰淇淋。
“我刚调的料芥末油放多了，太冲了这味儿，你那个也辣吧，吃个冰淇淋解一解。”
“嗯，我再去调两碗。”
曲直站了起来，叶清看着他离开了店里，过了一会儿回来情绪消失了，毫无痕迹。
曲直家里重新装修了，租了同楼一个房间，瞿岚没让曲直搬过去，在书房放了个床，让曲直搬到了叶家。
装修好了，陈月搬了回来，说是换了工作。
但曲直没有搬回家，两家似乎都刻意遗忘了这件事,没人提过。
叶清在楼道和小区里见过两次路与帆，知道应该是和陈月好事将近，也懒得管。
叶清和曲直去看外公，在庭院里浇花时，无意间看见了乔楠，吓了一跳。
“外公，那个女人，你离她远一点，她是疯的……”
“你妈妈跟你说的？那是你乔爷爷的女儿，挺可怜的，白发人送黑发人，听说最近又在闹离婚。你别听你妈妈胡说。”
外公皱着眉头拍了拍叶清的头。
“还没离吗？什么时候的事？”叶清脸上的震惊掩盖不住，诧异地问。
“你瞎打听别人家的事干什么！”
外公不想继续跟她聊这个，拿起书挡住脸不再开口。
叶清转身去书房找曲直，“以后我接你上学放学。”
“为什么？”
曲直愣了下，叶清早上经常起不来，闹钟从七点响到七点半才醒，自己六点二十就要到学校了。
“你马上高三了呀！高考很重要的啊！有时间多睡一会儿嘛！我正好减减肥，早睡早起精神好。”
叶清晚上回了家，就去套老妈的话，才知道原来老妈早就认识路与帆和乔楠，妈妈也是听家属院的朋友说，路乔康去世后，路与帆就提出了离婚，但乔楠坚决不同意，乔楠还想去国外代孕。
路与帆不愿意再见乔楠，但乔父身体不好，乔父一打电话，路与帆准会去，乔楠时不常就让父亲虚晃一枪，恩威并施逼路与帆和她出国。
乔家总是鸡飞狗跳，老家属院房子不隔音，吵架内容大家听得一清二楚。
只有乔父犯了心脏病，两人才会住嘴。
救护车一来，整个家属院都知道，乔家女儿女婿又闹起来了。
晚上叶清辗转反侧，害怕乔楠会伤害曲直，曲直还有一年多才高考，现在哪儿去不了。
“系统。”
系统：“有什么事？”
“你现在响应倒是挺快的。”叶清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曲直有危险你还会提前预警吧！”
系统：“他不会有危险。”
叶清翻了个白眼，“我现在很难相信你，我受伤你也没有预警啊！乔楠就是个定时炸弹，我是不是应该阻止路与帆与陈月在一起？”
系统：“乔楠是人，不是炸弹。”
叶清无语：“我觉得你是个傻子。”
系统：“我不是傻子，我是由顶尖科学家做出来的实验品。”
叶清愣了一下，“实验品？什么实验？你们做了多少实验？我也是你们的实验品吗？”
系统：“你的权限不够，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
叶清又问了很多问题，大多数系统都说她权限不够，无法回答，叶清打开了台灯，坐在飘窗上思考系统的话。
系统应该没有说谎，自己穿越过来，身上的伤是真实的。她现在并不是个意识形态，而是个实体，为什么会这样？
十一岁时，系统为什么会和小直一起消失？这次系统回归后完全变了。
所以，另一个世界她是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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