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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八章 移动炮塔关云长


  十月底,关羽命孟达统领南乡兵马,率先攻击夺取南阳西北的郦县,关羽则率主力逆淯水北上,再度夺取去年占领过的朝阳、新野。
  从朝阳和新野登陆开始,关羽把荆州兵分为左中右三路。
  关羽统率左路军走淯水左侧,攻打穰县、涅阳;中路由苏飞、周仓驾战船在淯水开路;右路关平、庞德走淯水右侧,攻打淯阳、棘阳;孟达的南乡偏师夺取郦县,后顺湍水南下攻冠军县,最终与关羽汇合围攻宛城。
  关羽几路兵马看似分散,实则是一个统一的整体,其中左右两路兵马,与中路的水军共同进退,在遭遇大股魏军时,可以依托河中战船作战。
  苏飞增援荆北战场后,水军从原来以运输为主,直接转变为战争状态,大型战船都设有固定井阑,井阑上装配有强弩,以及投掷火流星的器械,这些杀敌工具射程非常远,对于岸边一定范围的敌军,造成较大杀伤力。
  将战船利器用于陆战,是关羽总结出来的首创打法,主要原因是南阳郡的城池分布,南阳地势平整且多水道,包括治所宛城所在的县,全部都依托大河旁建设。
  这些城池离河通常只有几里路,关羽无论是用战船当‘移动炮塔’,还是当做晚上扎营的点都很方便。
  曹休去年见识了关羽的‘移动战’,今年被关羽的‘移动炮塔’直接打懵,在河岸遭遇了几次战船攻击后,魏兵便不敢往河边靠近。
  如果魏军坚守某座城池,关羽则果断登船去打另一座城,或者直接断掉援军的粮道,根本不和曹休的人打攻坚战,关平的右路军则依葫芦画瓢,继续在南阳大地上运动作战。
  最关键是关羽对此战抱有信心,他不慌不忙向北徐徐推进,根本不给曹休找到弱点的机会。
  宛城的太守府内,每天都有某地被袭击的战报,曹休如同远走河西的曹真那样,两个月时间头发和胡须白化速度加快。
  到了十二月底,宛城南部的县城全部失守,南阳守军损失接近两万,而荆州兵仅伤亡三千余人,两军的兵力差距慢慢减少。
  曹休心里满是辛酸与无奈,他将八万兵马布置在宛城周边,打算就在宛城外与关羽展开决战。
  孟达在击破冠军县后,便与关羽左路军合兵,几路兵马打得都很果断,占领城池后清空府库就走,不会在新占城池留兵守卫,关羽要集中有限力量继续北伐。
  拔掉宛城南部的所有城池后,荆州左中右三路兵马,齐头并进向北边的宛城开赴,但大军到了宛城以南五十里处,位于淯水左侧的三万荆州兵,突然全部渡河到河对岸,与关平、庞德的右路兵合为一军。
  曹休看着案上的地图陷入沉思,而一旁的曹彰黄眉怒张,“关羽这厮用战船还用上瘾了,淯水到宛城南就改道向东,五十里后再向北而去,这是想和我们对河决战?”
  “看不懂...”张郃直摇头。
  张郃本以为雍凉战场,有张飞、黄忠、马超、赵云等辈,那里的魏军已经够惨了,没想到来了南阳还更痛苦,关羽的作战风格简直无法捉摸,比自己在雍凉时候更痛苦,魏军每一次出击都像打到了软泥之上,根本伤不到对方。
  “战船,任城王说得一点没错,关羽用战船把我们耍得团团转,他可以来去自如打我们,而我们却不能有效反击,魏国水战的劣势太致命了。”曹休直摇头。
  “去年关羽就在用船运兵,大司马应该亡羊补牢,调民夫堵了南阳的河流,现在也不至于这么被动。”曹彰虚起眼睛,言语中有责备之意。
  曹休哑然失笑:“当年子孝将军屠宛城在前,先帝迁民往北在后,您应该知道本地民怨甚重,我要是堵了境内河流,夏天大水满贯田野,百姓哪里还有收成?这种命令即便下达,也没有人去执行,说不定还会激起民变...”
  “可现在那些土地,最终还不是被关羽占领?皆是尔等行事不果断,才有今日魏国之祸。”曹彰的嘲讽并非针对曹休,主要是对曹丕耿耿于怀。
  曹休听得非常刺耳,曹彰虽然是王爵不假,但自己是魏国的大司马,掌握着全国的兵权,就是曹彰也该守礼。
  曹彰出格的行为,等于当着张郃的面,在疯狂掌掴自己,但曹休竟忍了下来,并沉声说道:“任城王用兵如神,来日我们与关羽决战,便以您为先锋大将。”
  “呃...本王不是那个意思...”曹彰发现自己失言,连忙降低语气寻求缓和。
  曹休淡然回答:“陛下派任城王至此,也是担忧关羽勇力非凡,全国上下唯有您能够制衡,所以不用再谦虚了,本大司马自然会奉旨行事。”
  “呃...好吧。”曹彰心说关羽已经年老,未必还敢亲临战场厮杀,而那个与张辽战三百回合的蓝霁,不过是个毛头小子欺负老将,他相信壮年的自己不会输。
  “张将军,传令斥候继续打探,密切监视关羽的动向,一旦有变即刻回报。”曹休沉声吩咐。
  “唯。”
  张郃说罢抱拳离开,他寻思你们曹家人相互斗气,千万别连累到我这个外人。
  关羽左部兵马渡河到达东岸后,战船继续保持匀速向前推进,到了宛城以外已经是黄昏,便安排兵马在淯水南岸扎营。
  河中数百战船交叉排列为城墙,挡住了夜里从北方吹来的寒风,星空下大地上火光闪闪,数十里连营照亮了河滩。
  因为有淯水阻隔,荆州战船环伺,曹休不敢派兵渡河劫营,斥候们彻夜守在江北,喝着寒风监视南岸敌军。
  次日清晨,张郃神色慌张冲入府衙。
  “大司马,大事不妙。”冬天身上穿得厚,张郃热出一身汗,喘着白色的雾气。
  “莫非关羽已经开始渡河?”曹休皱眉问道。
  张郃吞了吞口水,摆手回答:“关羽并没有渡河,而是顺着淯水继续向东,完全不知道关羽在想什么。”
  “再探,也许关羽不愿意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渡河,打算换地方再平稳渡河列阵,总之密切关注,让各营将士做好战斗准备。”
  “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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