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神魔瞳

秦澈站在绿茵草地的河畔边缘，面向宽阔无边的秽力之河。

“低阶的黑纹有黄阶、玄阶，高阶的黑纹有地阶、天阶······你的神魂达至星魂境界，能够完全掌控的黑纹术品阶至高只是黄阶九品，所以，我先教你铭刻一道黄阶一品的黑纹。”

身后，青帝和凶神都是原地站着等候，凶神淡声说道。

她已经教导了秦澈如何铭刻这一道黑纹，此时秦澈正准备第一次亲手尝试铭画。

因为身旁有两位秽神的相助，秦澈对于黑纹术的学习，并不用和学习灵纹术时一样，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领悟和练习。

眼下，秦澈学习的这一道黄阶一品黑纹术，便是在凶神的帮助下直接领悟其精髓，所以能够速成——这亦是秽神的强大助益之一。

秦澈闭着眼眸，已经集中心神了片刻有余，他慎重对待，只因为凶神教导的这第一道黑纹并不寻常。

“唰唰——”

他手中动笔了，以翠雪灵纹笔在虚空之中铭刻，神魂力量凝聚于笔尖散发着点点星芒流光，只不过笔痕划过，引动的汇聚而来的力量却不是天地之间的元气，而是面前秽力之河中的秽力。

嗡！

数百道灵痕组成的黑纹术，最后一笔圆满落下，立即便有神异的力量和波动自半空中刚才笔锋划过之处传出，一圈一圈，宛如水中涟漪扩散开来。

秦澈的面前，半空中缓缓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黑暗虚影，既狰狞又恐怖，它的形体逐渐显实，最后完全出现在眼前，悬浮在秽力之河的上空，遥遥俯视而下，与下方的秦澈对峙。

这是一只黑色眼瞳。

秦澈睁开了双眼，目光毫无避讳和畏惧地迎面而上，与那只眼瞳的眸光正面碰撞。

黑色眼瞳之中射出一片黑光，扫过秦澈的神魂体，只是这一下便令他脸色一变。只见秦澈的神魂体被黑光扫中，瞬间变得虚幻了许多，点点星芒从身上洒落，那是他损耗的神魂之力。

身后，青帝亦是神情一沉，死死盯着前方，似乎怕打扰到前方的秦澈，只是口中沉声向一旁的凶神道；“只是第一次修习黑纹术，你竟然就教他这种东西？”

“技在精，不在多，既然要学，那自然就要学最好的。”

凶神淡然说道；“一些高不成低不就的东西，学得多了也不过只是徒然浪费精力罢了。”

凶神教导的这一道黄阶一品黑纹，名叫：神魔瞳。

它最大的特殊性便在于，它是一道能够成长的黑纹，虽然初始时期只是黄阶一品，但是修习大成后甚至能发出惊天动地的恐怖一击，瞳光所过之处，戮神弑魂，是直接灭杀神魂的绝强攻击。

“怪不得凶神要求我神魂境界达至星魂境，才开始教我这道黑纹术。刚才这一下，我的神魂之力竟是直接被削弱了一半之多！”

秦澈咬牙坚持着，一种危机感浓郁地弥漫心头。他知道，如果自己败在了这只眼瞳虚影之下，神魂崩灭便是最后的结果。

第一次铭刻黑纹，就要被凝聚出来的秽·物虚影杀死，仅仅是设想一下，秦澈就觉得万分憋屈。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就这么被这鬼东西干掉。

半空中，那只巨大的黑色眼瞳一闭一睁，再次爆发出更为狂暴的力量，一片比刚才更浓郁的黑光扫射而出，向着秦澈面前横斩而来。

“又来！？可恶，我就不信你还能攻击几次，拼了！”

秦澈的身体缓缓旋转起来，化作一个漩涡，就如修炼魂水涡轮涅槃法时，神魂形成一个旋转的水涡一般。

那片扫射而来的黑光斩在秦澈的神魂漩涡上，就被逐渐扭曲，仿佛被漩涡扯入中心口，一点一点地吞没其中。

这一下，不仅秦澈的神魂体没有被斩灭，还借吞噬了那片黑光带来的力量壮大了几分，更为凝实一些。

见此有效，秦澈再无忧虑，当即与那只黑色瞳眸僵持了起来。

又过了半刻时辰，那只黑色眼瞳前后激射出十数道，威力一次比一次猛烈的黑光，但最后都奈何秦澈不得。

“咻——”

在最后一片黑光被秦澈吞没后，那只黑色眼瞳逐渐缩小，化作几道流光飞向秦澈而来，没入他的身体中，在眉心处汇聚。

“成了。”

秦澈的神魂体恢复原样，伸手摸了摸额头，露出一抹轻松的笑意。

“太好了，澈哥，你成功了！”身后，青帝欣喜地跳了起来祝贺道。

凶神脸色平淡，没有太大的神色波动，道：“若是能碰到现成的秽母，也不必这么麻烦，直接替你给它炼成本源秽种，如此一来，你也可以直接役使它的力量。”

秦澈笑笑，倒是没有接话，如此就已经够知足的了，哪还能像凶神说的那么多要求？世间的黑纹师都隐匿踪迹了，何况是现成的秽母，岂能有那么容易寻到？

所谓的秽母，便是一道黑纹术被创造出来，第一次铭刻成功而诞生的那只秽·物。此后，这一道黑纹再被人铭刻，产生的便只是它的虚影。

这其中的关联，就好比是一幅画作——任何画都有一副原画，除此之外，这副原画可以被无数人、任何人临摹成另外一副一模一样的伪制品。

伪品与原画的内容和景象都是一样的，但是，临摹的技艺优劣，便也是一道黑纹术铭刻出来后，品质的高低，以及能够发挥威力的强弱。

世间有各种各样，品阶高低无论的秽·物，它们相当于一副原画，可以被人参详领悟后“临摹”出威力一样的黑纹术，但是，这却不包括秽神在内。

世间的秽神从古至今共有十位，它们的层次太高，是凌驾于其它秽·物之上的存在，哪怕是仅仅低一品阶的秽王，也完全不能与秽神相提并论。

因为，秽神已经达至了“半生灵”的层次，既不能算是纯粹的黑纹法则，也不能算是真正的生灵。

它们的存在极其特殊。这也是为什么凶神和青帝等秽神，会想化身成人的缘故，成人便是成为真正的生灵。

世间的万物中，石头坚硬无比，或许埋在土里千年万年都不会毁坏；海水广阔无边，只能随波逐流，飘荡无依；相比之下，走兽奔腾，飞禽乱舞，鱼儿可以在水中自由遨游，鸟儿可以在空中自由飞翔，即便是草木，也可以自由生长、开花、结果······

死物亘古难变，活者轮回更迭。

世间最复杂深奥的，便是活着的生灵万物。即便能培育出一个新生命，但想要培育出两个一模一样的生命出来，却是任何人都无法做到。

而秽神，也处于半生灵之层次，所以亦拥有无法复制和替代的独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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