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盖过章,你就是我的人了
一只长得丑陋的流浪狗进来,虎视眈眈的盯着她,嘴里的涎液滴了满地。
她害怕极了,她不想被吃掉,可是她动不了。
这时候假山后传来脚步声,很轻,却很沉稳。
紧接着她看到了一个男孩儿,一身精致的小西装,看起来是富贵人家的小孩。
她努力想看清他的五官,可是她什么也看不清。
醒来后,她睡在满目深蓝色的卧室里,床的旁边有一张写字桌,男孩儿坐在桌边写作业。
她张了张嘴,发现喉咙疼得难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好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男孩儿侧眸的一瞬间,岑今语看清了他的脸。
约莫7、8岁的样子,理着很可爱的妹妹头,五官精致漂亮,眼尾微红,雌雄莫辨,像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
只是身板瘦弱,加上天生雾蒙蒙的眼睛,看起来就像被欺负过一样,可怜兮兮的。
男孩儿放下手中的笔,倒了杯温水,将岑今语扶起来,仔细地喂下。
喝完满满一大杯,她终于能说话了,却因感冒发烧的缘故,沙哑难听。
这却一点不影响她对眼前这人的好感,她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往男孩儿跟前凑过去,浓密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唔,你这么漂亮,是哥哥还是姐姐呀?”
面对她的由衷称赞,男孩儿沉下脸,撇过头去不理她,径自拿起铅笔,认真地写字。
岑今语这才发觉房间里的装潢和她的公主卧室很不一样,到处都是深蓝色,墙角还放着一副网球拍,写字桌上有网球明星的手办,一点女孩子的气息都没有。
壮了壮胆,她试探道:“大哥哥?”
男孩儿终于侧脸看她,扔给她一颗牛奶糖,说:“你乖乖的,不要乱跑,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没一会儿他回来了,托盘里装着精致的小点心和一碗小米粥,一旁还有一杯水和几粒药。
他说:“你这风寒来得急,必须要吃药,不苦的,如果你听话,给你吃牛奶糖。”
嘴巴里甜丝丝的,染着他气息的被窝也甜丝丝的。
这个男孩子长得真好看,他给的牛奶糖也很好吃。
她的眼睛滴溜溜的转。
要是能把他拐回家,那是不是可以天天对着这张脸,还能天天吃到牛奶糖?
“唔,大哥哥,我可以问问,你叫什么名字吗?”
“我叫唐一悯,大唐的唐,一心一意的一,悲天悯人的悯。”
小小的岑今语还没读小学,怎么可能认识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呢?只知道这个小哥哥好有文化,说起话来都特别的好听呢。
“那,小哥哥你可以做我的男朋友吗?”
“咳咳咳……”帅气精致的男孩子呛得直咳嗽,脸上红扑扑的,更娇艳迷人了,像是诱人的红苹果,小岑今语想啃一口。
想着,她真就这么做了。
吧唧一声。
小唐一悯石化了。
女孩子柔软的唇还带着温软的湿气,如小鹿般漂亮的眼睛近在咫尺,她眨了眨,又眨了眨,一脸天真无害。
他恼羞成怒,红着脸一把推开她:“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小岑今语被推个猝不及防,跌在床上,却也不脑,气势汹汹地站起来,叉着小腰,眉梢的那颗小痣随着她的动作龙飞凤舞的。
“我当然知道!我妹妹说,要是遇到喜欢的男孩子,就要给他盖章。”
她指了指自己的嘴巴:“你现在是我的人了,以后不可以招惹其他女孩子,不可以不听我的话,我说的每一句话都要做到。”
妈妈看的那个电影,那女生好像说了好多字哦,她脑子浅,记不住来着。
小唐一悯气得跳脚:“哪有你这样的?土匪!流氓!电视剧看多了吧?”看她年纪小小,看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什么是土匪?什么是流氓?”小岑今语不懂那些,她彪悍地抱住他的脑袋,在他如苹果般的另一边脸颊啃了一口。
“你、你这、你这个……你!!”小唐一悯磕磕巴巴的,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指着她的手指都在发抖,那眼眶红红的,嘴巴鼓鼓,似乎要被气哭了。
小岑今语看着,丝毫不怀疑他下一秒就要跑去告家长,平时那些个想欺负她反被揍的家伙们都是这样干的。
这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男孩子,绝对要拐回家,起床看,吃饭看,睡觉看。
爸爸说,眼睛要靠养的,不能辣。
“什么你啊你?我不叫你,记住了,给你盖章的人是岑今语,我叫岑今语。”
画面远去,岑今语长成了大姑娘,却忘了他,原来无数次午夜梦回,她在十字路口追逐的那个背影,就是他啊。
唐一悯。
唐一悯……
他说他叫唐一悯!
岑今语想起来了,那段丢失的记忆就是唐一悯。
她和他居然这么早就认识了。
她突然有好多话想去跟他说,她想醒来,可是脑子太沉了,眼皮也太沉了,她睁不开。
喉咙和鼻腔火辣辣的疼,空气有点稀薄,似乎……还有些热?
梦境继续。
那是一个雪夜,她和小唐一悯坐在私家车上,他似乎是要送她回家。
那时候山海湾周边还没建设好,要回去,势必得经过一片林地,那林地平时无人,很是骇人。
但因为积了雪,白茫茫的一片,照得天地间干净而美好。
唐一悯的妹妹唐落落是岑今语的幼儿园同学,两人因为掏马蜂窝的事一见如故,秉着患难见真情的硬道理,形影不离,吃住都要在一起。
两家家长对此头疼不已,只得商量好,在唐家住一个月,又去岑家住一个月,如此交替。
是以被岑今语盖章认定的未来男朋友和她关系还不错,两人在车上聊一些学校的趣事,气氛和谐。
只突然,司机喊了一声:“不好。”
他说刹车失灵了,要想办法自救。
可她和唐一悯都是两个小孩子,面对这样的突发状况根本无法反应。
那是岑今语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离她如此接近。
在车子翻向林间的溪涧时,她害怕地扑进了男孩的怀里。
鲜血染红了洁白的积雪,她小小的身体躺在地上,不知今夕何夕。
那一次她似乎睡了很久很久,她听见男孩的声音在呼喊他,他听见成年后的唐一悯在呼喊她,然后是父亲的声音,外公的声音,交织杂乱。
她想睁开眼睛,可是她睁不开。
喉咙好疼,胸口也好疼。
周身似乎被火烤一样,又疼又热,皮肤都紧绷了。
警笛声,呼救声,哭喊声,杂乱无章。
她醒不过来,她看见自己光脚行走在沙漠中,白皙的脚底板踩在炙热的沙子里烫得生疼。
周围是一望无际的沙漠,热得连空气扭曲的涌动都看得真切。
筋疲力尽,极度缺水,她的眼前已经出现幻觉。
她想喝水。
她想就地躺下。
可是她知道不能。
一旦停下,这片沙漠会无情地夺去她的生命。
于是她只能继续往前走,漫无目的的走。
她走啊走,在感觉快要死时,终于看见一抹绿色,她奋力奔跑,沁凉的感觉袭来,她知道这是真的。
那是一片绿洲,绿洲旁有喝水的骆驼,她兴奋不已,一猛子扎进水里。
紧接着,她睁开了眼。
周围景色逐渐清明,入眼皆是雪白,和那天车祸时的雪夜一样的刺眼。
鼻子火辣辣的,她似乎闻不到习以为常的消毒水味。
然后,是唐一悯,岑明辉以及越齐贺放大的,紧张焦急的脸。
“醒了醒了,终于醒了。”
“谢天谢地,老天保佑,”
“阿语,你感觉怎么样?能说话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是不是不能说话啊?你看着我,我问你,你就眨巴眨巴眼行不行?还记得我吗?我是谁?哎呀她怎么一直不说话啊,是不是烧坏脑子了?”
岑今语从没见过唐一悯这么焦急的神情,他向来是持重沉稳的,严谨冷静,不容一丝差错的,哪里会出现这么前言不搭后语的时刻,这是真的把他急坏了。
她看着手腕上打着的点滴,有点儿缓不过神来,她这是发生了什么?
她记得她和霍曼珠在书房里谈话来着,后来……
后来她好像被霍曼珠劫持了,她用沾了迷药的手帕药晕了她,之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看眼前几人的样子,一定发生了很多事,而她也有很多事情想问。
感觉,纠结在脑中的谜团,似乎要解开了。
“发生……什么事了?”她开口,声音嘶哑难听,连自己都给吓了一跳。
“我的声音?!”
越齐贺挤到她跟前,抓着她的手一脸愧疚到死:“丫头,都是外公不好,外公不该自己去开门的,外公不该留你一个人和那个疯女人在一起,是我的错,你骂外公吧,你要是生气,揍外公几下都行,外公我……”
他说到后面,眼眶都红了,盛满泪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岑明辉当时骂得没错啊,要是今语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怎么和地底下的人交代啊?
“我说你,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没告诉你不要开门吗?你逞什么能啊?”岑明辉越想越气,更多的是后怕,气哼哼地骂完,又转向越齐贺。
“还有您,为什么不听我的话?让今语开门的事,是你的意思吧?我和您说,今儿这事儿,我不说,您自己个儿忏悔吧。”
有这么和岳丈说话的吗?
越齐贺踟蹰着,瞅了孙女一眼又一眼,似乎欲言又止,最终他咬了咬牙,说出了那段陈年往事。
【作者题外话】:唔,陈年往事终于要揭开帷幕了,看文的小伙伴不要方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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