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这小姑娘向着康王嗔道:“哥哥着朋友来玩,也不叫上我。”笑起来的样子特别好看,一看就是不染世尘的样子。而且言语明快、淘气,却不失皇家的雍容。
康王宠溺地笑着介绍:“舍妹佩茞(chǎi)。”
郡主绍佩茞道:“绍嫾(lián),绍佩茞(郡主字是出生时皇赐,所以不用到十五且订婚就有字)见过三位哥哥。”
三人起身揖礼:“见过郡主。”
郡主:“不得不得,和我哥哥一样,我们不拘礼。”
康王嗔道:“嫾儿,难不成一直偷听。”
郡主:“哪有,明目张胆地听,不让你们看见就是了。”
接着郡主说:“我学了新茶法,给你们演来。”
将茶具换成玉茶瓯,跪在座首,用茶磨将白桃、白梅、梨、雪莲等白色花朵与千层雪顶茶研磨成粉,取炭焰活火,七成半开千年冰山融泉,将茶粉置玉罐,不着盖,去其沫,倒洗茶水:“来,请端坐,清凝其神,接茶。”几人一一接过这玉洁冰清茶。
再问:“怎样?”
骆羽轻品后摇头:“白活了,岂是寻常人家见。”
康王温笑。
程凛:“是好,极清美,就是过于阴柔。”骆羽看程凛表情,感觉他好像对郡主和茶都过于温和,不知为何心中有味升。刚好,程凛看向自己,眼目清白,但骆羽不知为何白了他一眼。
应淯:“我倒是喜欢,竟如入极虚清幻美之境。”骆羽用余光看了下,有些不屑。
郡主:“嗯,人人皆品茶品自己。”
骆羽噗地笑:“怎么会,我品不出啥来。”
郡主:“刚刚骆公子之琴,妙在清上。虚极,静笃,气凝,神采自在,无栓绊,指音实脆,却不似人指……整首下来,仿佛没有人的拘泥,琴艺真仙品。”
应淯:“说得是,骆弟弹琴,艺、声、境,均不似在人间。”
骆羽:“我倒没想那么多,只是指一按琴,就出了况境,不知身在何处。”
程凛:“心适气自和,眉宇常蔼然。”
骆羽叹:“只是近来心中有腌(ā)臜(z)。”
程凛听到静静看着骆羽,骆羽察觉,装无事躲开。康王若有所思。应淯浑然不觉。
于是郡主提议,每人弹一曲,只弹琴,不杂其它乐器,大家来品味,送字。
应淯弹,大家送“雅、古、澹、远”;
郡主弹,大家送“明、丽、采、短”;
程凛弹,大家送“宏、健、重、促”;送程凛“宏”字的,正是郡主。她还热情赞到:“程公子琴如其人,宏大而沉稳,气宇轩昂,身有正气,眉有英气,将来必有大气象、大作为!”程凛听到笑了,道:“不敢,郡主谬赞。”骆羽看到程凛笑了,心道:“哼,笑得,笑得如是甜!”扭头看程凛,程凛正笑盈盈看向她,她又白他一眼。
康王弹,大家送“圆、润、细、迟”……
之间,换茶,换茶点,不觉天黑。该用晚膳,举步换场地时,康王邀三人到其藏宝室,送应淯宝笔,欣然受。送程凛宝剑,辞,过贵重。送骆羽宝琴,辞,“君子不夺人所爱,况虽琴艺佳,但日常并不怎么弹琴……”康王:“也罢,改日做它赏。”
席间有歌舞。酒亦珍品。但程凛提醒骆羽不得喝酒,骆羽倒是听话,仅仅呡了几口。大家谈舞,骆羽说喜欢战舞……隐约忆得天上事……大家相处算酣畅,无人醉,各自相别。
路上,程凛忽面对骆羽,压低脸道:“宇弟今天居然白我,甚难看。”
骆羽:“哪有哪有。”
程凛仍用脸压近骆羽:“你说有没有?”
骆羽:“那,我可没什么好茶演给你喝。”
程凛笑了,起身。继续走,道:“止渴就好,茶不茶的,无甚大碍。”
骆羽有点不开心,道:“那嫾儿真是怜人,生得好看。”
程凛笑而不语。
骆羽看他,又白他:“见你看她好生温柔。”
程凛:“她又没什么错,我需严厉吗?”
骆羽看他,不说话直往前走。程凛笑而跟上。
这边,康王知妹心事,问三人谁好,妹妹说三人均宋玉、潘安貌,都是好的,都好生喜欢。
哥哥道:“一女只可嫁一夫。”
妹妹言:“为甚不能如男人三妻四妾。”
哥哥:“话不能乱说,小心惹祸。况你有甚持家本领,来养活这些人呢。”
妹妹:“不公平,家业传男不传女。老师授你天下知识,却只让我读到《女书》。而且,你们出得了门,我们却成日锁家中……”
哥哥:“你成日坐家中,怎知世事艰难……又怎是你能应对的……以后万不可在外人面前轻言,我们的日子,一直都过在刀刃和网罗下面……”
妹妹:“嗯,听哥哥的。”
哥哥:“在他们秋试前,哥哥办个少年百戏会,聚城中少年,给妹妹观察、挑选可好?”
妹妹:“好着呢,我要准备准备。”
另一边,程凛和骆羽还在路上,话题已转。
程凛在僻静处,转身面对骆羽:“说说你心里的腌臜。”
骆羽:“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从没见过,不知道会怎么发展,怎样举措才能击中而不致险致败。”
程凛:“我们一起来面对,共同解决。”
骆羽:“程凛,我们都还这么小,这个世界却这么老。旧问题挤着新问题,如风吹梓湖,波浪一个接一个。我不敢预见哪一个会打翻船,哪一个会吞没一切……”
程凛:“别怕,一个一个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骆羽:“感觉没那么简单。离开父母,来到这里,说要多长个心眼,但好像多一个不够用……”
这时,他们听见深巷有人挨揍,听起来比较严重,遂互看一下,跑了过去。
见街拐角死胡同里,一群街痞、流氓正在群殴一个人。这人鲜血淋漓,声音微弱,且熟悉:“别打了别打了,饶命,我才借了五十两银子,我都还了五百两了,剩下的,实在还不起啊……”
有人答话:“规矩你不懂啊?你是第一天来赌场?你是第一次借钱?你借钱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骆羽脑海闪过:偷儿让她带点金子出来……那晚酒后深夜,偷儿越窗来寝舍,问骆羽弄到金子没有,骆羽说:“根本没来得及碰钱,根本没想起钱这回事……”偷儿走时直嘟囔:“完了完了,死了。”
赶紧示意程凛,两人上前去阻止殴打偷儿梁尚的人。
那些人根本不是两人对手,留下话跑路:“你们等着。”又指偷儿:“燕儿三,你等着,早晚弄死你。”
两人扶起偷儿,已被打得奄奄一息。骆羽发了个口哨,璐儿、绿耳并程凛的随从程忠赶来。骆羽对璐儿:“看看他怎样了。”璐儿急上前,检查一番:“腿断了,腑脏有闷伤,但人没事,我先简单处理一下。”叫绿耳、忠帮忙,找东西固定了伤腿,被忠背起,往巷外走。
这时,巷口有个身影面向他们而立,外光内黑,看不清模样。
等一行人靠前,那人道:“程公子,骆公子,借步说话。”二人靠前。那人轻声揖礼:“本人梁全,梁甫迅,梁尚的父亲。”
两人相视还礼:“梁堡主。”
那人继续:“随我来。”
一行人专找黑僻之地,三拐五拐,确认没人跟踪后,来到了一座深宅后门,有人守候,放一行人进去。
梁甫迅先叫人去找郎中,吩咐安顿好梁尚后,请程凛、骆宇内堂说话。
按:偷儿父来历
本就是个偷儿,但人仗义。慢慢结识各路各色人等,自己做起了营生。因触犯窃盗律,判死刑,被老康王救下,归属康王。利用自己在江湖中的人脉,加上康王的势力,建立咸聚堡,以网罗天下消息为任。老康王死,改卖消息为生。仍归属少康王。因良心未泯,凡利国利民之人消息不卖,算暗中帮助过程凛和骆羽……
梁堡主再次诚谢两人相救梁尚。再解释梁尚恋赌,久禁不改,不插手他人报复整治,是希望他能得到真教训,彻底戒赌。这夜他正观察,准备适时救出儿子,不想被二人先救了下来。
另,偷儿与自己父子关亲对外是一直隐瞒的,这孩子自会上梁,就没走过家门,也不参与家中营生。
程凛、骆羽两人杀屠村金人,骆羽救梓湖妇,骆羽闯邢府密室等等,他都知道。程骆两人面面相觑……程凛猜到邢家事跟骆羽有关,但并没能从骆羽嘴里问出来……
“在下亦是个有血性,有自己规矩之人。二位少年屠金兵,救村民,免灭村之灾,实为景仰……”揖礼。两人还礼。
“两位壮举,实并无什么人知晓,但金人正在查,意欲报复、追杀。他们已查得是两个少年所为,且武功高强,手持稀有贴身宝刀……”(这个消息,偷儿已经告知骆羽,骆羽也已经告知程凛,梁堡主这样细道,估计偷儿透消息,并不是其父安排……这里还有些问题,偷儿是怎么得到的消息?这个堡的消息是否真的牢靠、保密?偷儿的一举一动,是否也在父亲的消息源内?为什么一个社会上的人,会靠卖消息为生?我们会在他这里得到什么真相?又有什么是不能从这里得到的?此刻,骆羽和程凛都这么大概地想着)
程凛展示自己的短刀“黄麒麟”,是其父护驾有功,当朝皇帝是时从身中解下,赐予的;骆羽展示自己的短刀,是师缣素所赠,柄有“素电”二字。其金属和工艺,都看起来非凡品……
梁父赞叹。又提大巫祝欲报复“妖女”之事,偷儿也早告诉了骆羽。
程凛问:“知大巫祝会用什么手段报复吗?”梁堡主摇头。
“骆公子闯邢府密室,是多年来成功第一人。但却引机关自毁,密室正在重建。”梁堡主继续道。
程凛看骆羽:“我就知道是你!”
梁堡主:“我不知道你取了什么重要文件,邢府那边很是重视。他们基本上认定是你,因为密室几乎非人力能过……所以你的处境比较危险……”
程凛:“你拿了他什么?”
骆羽:“我不能说。但却反而让他不敢轻动我,除非他有把握连那些东西和我一起灭掉。”
骆羽对堡主揖礼:“谢堡主相告,提醒。”
堡主揖礼:“小儿偷您盘缠,让您饱受难为,而您还屡次救他,相友相善,实是我当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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