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最近张世界新交了一个女朋友，对方是一个挺乖的姑娘，两人也一直都挺稳定的。
“哥，你今年生日总得过了吧。”张世界拿着一个苹果咬的嘎嘣脆。
“不……”
还没等江寒多说一个字就被张世界抬手打断了。
“诶，你别说你不过啊，”张世界说，“之前就没怎么正经过过，今年你可就成年了吧？成年那不得好好筹备筹备！”
“对我来说都一样。”江寒毫不在意地说道。
“那怎么行！诶对，乔安逸……”张世界觑着江寒的脸色，小心开口道，“你俩……是同一年的吧？她生日是什么时候啊，她今年过完生日也得十八了吧？”
“……”
那天晚上的事，江寒回来后并没有和张世界提过，不过从那之后，他和乔安逸也没再见过了。
说是说要发消息，可到底谁也没先发。
不过，说真的，认识也挺久的了，江寒居然还真不知道乔安逸的生日在什么时候。
江寒垂着眼没说话，心里默默盘算着要不生日的时候叫下乔安逸？可那天她不是说要回外婆家吗？这都过去多久了，她爸妈应该也早就回来了吧？
江寒心下叹了口气，寻思着还是算了吧。
“你俩……还没和好啊？”张世界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没。”江寒说。
还没等张世界一口气提上来，就听见江寒又开了口，“和好了。”
“？”张世界听得一头雾水，“到底是，和好了，还是没和好啊？”
“……和好了。”江寒清了清嗓子说。
“什么时候的事？！”张世界一下就从沙发上跳起来，一脸震惊，“你俩现在是什么情况啊？不会已经……”
“打住。”江寒斜睨着他，“别乱想，什么都没有，就是和好了。”
“啥？”张世界眯着眼看他，一脸八卦的样子，“看你这样可不像什么都没有的样子啊。”
“别把多余的精力浪费在无聊的事上。”江寒说，“有这个时间，不如多去陪陪你女朋友。”
“……”
张世界住了口，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脸上堆出一个笑来，“哥。”
“说。”江寒眼皮都没抬一下。
“就是，你生日那天……陈瑶能不能也来啊？”
陈瑶就是张世界女朋友的名字。
江寒沉默了几秒，开口道：“随你便。”
“好嘞！”
江寒之前确实没什么过生日的习惯，只不过张世界每次都特别爱操心这些事，江寒也就随他去了，毕竟以前这里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现在多了乔安逸，还多了陈瑶，感觉好像突然就热闹起来了。
不过真到了那天，他估计还是会不适应的吧。
那乔安逸到底要不要喊她？喊了就一定会来吗？万一不来怎么办？
江寒这么想了一通，马上制止住了大脑想要继续想下去的念头，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
“哥——”张世界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干嘛。”江寒回头应道。
“安逸那边你叫还是我叫啊？”张世界拿着手机问。
“……我叫。”江寒静默两秒后给出回答。
话是漂亮的说出去了，可等到张世界都走了快有两个小时，江寒这消息也没发出去。
手机在手里一下一下地转着，被扔到沙发上又被捞起来，最后店内时钟的时针快指向10的时候，江寒终于一鼓作气直接拨了个电话过去。
喜庆的音乐再一次从听筒里传出来，电话响了大概有十多秒还没被接通，江寒有点打退堂鼓了，刚想挂断电话，电话就突然被接通了。
“喂？”
乔安逸的声音久违地出现，江寒愣了有两秒。
“嗯……乔安逸。”
“有……什么事吗？”乔安逸问。
“呃，那个，”江寒清了清嗓子，“明天……明天你有时间吗？”
“明天？”乔安逸顿了一下，“啊，明天是你生日对吧？”
江寒愣了愣，正疑惑着她是怎么知道的。
“哦，我之前问过张世界来着。”乔安逸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一样解释着，然后又开玩笑地问了一句：“怎么了？你要请我吃饭啊？”
“嗯，请你吃饭。”江寒说。
乔安逸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行啊，明天什么时间你发消息给我吧。”
“好。”
挂了电话后，江寒舒出一口气，随后勾起嘴角，无声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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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乔安逸就准时到了answer，一开门就见到了新面孔。
“这是……”乔安逸看向江寒。
“张世界女朋友。”
从乔安逸一进门，江寒的目光就锁定在了乔安逸身上。
“！”乔安逸震惊地看向陈瑶，惊呼道：“张世界居然交女朋友了？！”
陈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交女朋友至于这么震惊吗？！”张世界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巨大的蛋糕。
“张世界！”乔安逸笑了起来，刚想伸手拍拍对方的肩膀，却突然想起人家女朋友还在边上看着，只得悻悻收回手，笑道：“好久没见着你了。”
“嗐，可不是嘛。”张世界也笑了，“这我女朋友，陈瑶。”
张世界走到陈瑶身边，笑得一脸宠溺。
“hi”陈瑶朝乔安逸打了个招呼。
“你好你好。”乔安逸也笑着打了个招呼，“张世界你可以啊，女朋友这么好看。”
“那是！”张世界笑得一脸得意。
陈瑶是高职的学生，学的是幼师，性格温和，有点内敛，由于家里管的严，所以不到八点张世界就送她回去了。
店里只剩下乔安逸和江寒，两人又干起了收拾饭后残局的活，一时之间谁也没开口说话，只默默地收拾着。
忽的，两人的手同时触碰到桌上的一个蘸料盘，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
“让给你了。”乔安逸自认为很大方的收回了手。
“……谢谢你。”江寒有些无语，但还是收拾了起来。
刚才有张世界他们在还好，这会儿就剩他们两个人，一时还有些莫名的尴尬。
“那个……”
乔安逸试探性地开了口。
江寒抬头将目光看向她。
“我……”乔安逸一时有些不知道手该往哪放，便干脆都背到身后去，“我下学期过不久就要去集训了。”
江寒依旧看着她，不掷一词，像是有些没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可能得过很久才回来。”乔安逸继续道。
“……”江寒缓缓点了点头，将视线移开，“嗯，知道了。”
乔安逸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能说出点什么。
“那我先回去了。”乔安逸说。
“我送你。”江寒再次将视线移回来。
“……不用了，”乔安逸说，“郊区很远，我打车过去就行了。”
江寒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点点头，“好，路上注意安全。”
“嗯。”乔安逸抿着唇应道，“走了。”
乔安逸手刚要碰到店门的时候，江寒突然开了口。
“乔安逸。”
乔安逸手抖了一下，一脸镇定地回过头看他。
“到家之后……”江寒看着她，“发个消息。”
乔安逸刚要说话，江寒又补充了一句。
“打电话……也可以。”
乔安逸眼底闪过一丝惊讶，抿着唇点头“嗯”了一句。
乔安逸走出店门后，心脏才后知后觉地加速起来，她将双手捂住脸颊两侧，刚才强行克制住的嘴角终于在这一刻疯狂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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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逸走了？”张世界回来后，江寒已经把残局都收拾好了。
“嗯。”
“你没送她回去啊？”张世界边脱外套边问。
“她不要我送。”江寒拿起鼓槌在鼓面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
“她不要你送你就真不送啊？”张世界一脸惊讶，“女生都是爱说反话的。”
“什么反话？”江寒抬起头看他，眼底带着一丝疑惑。
“女生说不要就是要的意思，不要你送的意思就是要你送，只是不好意思直说罢了。”张世界一脸过来人的模样说道。
“可是是我先提出要送她的，被她拒绝了。”江寒一脸不解。
“啧啧啧。”张世界大喇喇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无奈地摇摇头，“要我说，你就还是经验太少了，等以后你就明白了。”
“……”江寒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滚一边去。”
“你怎么又回来了？”江寒看着坐在沙发上抱着手机笑得一脸猥琐的张世界问。
“我以为你还没收拾呢，”张世界依旧两眼不离手机，“就想着回来帮帮你。”
江寒没说话，开始打起了架子鼓。
不知过了多久，鼓声已经停下，江寒独自坐在架子鼓后发愣，张世界的一个哈欠打破了空气中的安静。
“张世界。”江寒声音不大不小地喊了一句。
“嗯？”张世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沙发上躺下了，他扭过头应了一句。
江寒看了他一眼，起身走到沙发旁的小椅子边坐下。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多大决心似的开口说道：“我有事想问你。”
张世界扬了扬眉，“你问呗。”
“喜……”刚说出一个字，江寒就止住了话头。
张世界拧着眉，一脸奇怪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江寒抬眼飞快瞥了他一眼，又倏地垂下眼睫，清了清嗓子，“就是……那个……”
“哪个？”张世界问。
“喜……”再一次成功卡壳。
最后江寒自己都受不了了，干脆破罐子破摔似的，问了出来，“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
张世界张着嘴，一脸呆滞，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说啊。”江寒催促道。
“呃……这个……”张世界大脑有些宕机，“你……我……”
“快点。”
“就是……那什么……”张世界有些没反应过来，“你、你等我捋一捋！”
江寒靠回背椅，双手抱胸地垂着眼看他。
过了老半天，张世界才开口说道，“喜欢一个人就是……就是你想对她好。”
“忍不住，无意识的那种！”张世界补充道。
江寒垂着眼，思绪似乎飘向了别处。
张世界继续道：“还有就是，你会忍不住找她，即使没什么事也想发个消息的那种，如果对方没有及时回复，你就会特别容易多想，想着她为什么不回我，她干什么去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所以没看手机之类，恨不得立刻出现在她身边看看她，总之就是整个人会变得有些神经兮兮的。”
江寒依旧沉默不语，一脸陷入沉思的模样。
“那，如果对方和你表白了，你拒绝……也不是拒绝，就是……你不知道怎么回应，所以对方可能认为你就是拒绝了……那怎么办？”
江寒突然问道。
“我怎么有点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呢……”张世界二张摸不着头脑，“乔安逸和你表白了？”
“！”江寒眼底闪过一丝错愕，“不是，没有，我随便问的。”
张世界眯着眼看他，“这么急着否认……肯定有鬼！”
“你别乱猜，快点回答我的问题。”江寒皱着眉说。
“这个嘛，你这有点复杂啊。”张世界笑着说，“那人家表完白，你是什么感觉啊？”
“我是……”江寒猛地反应过来，“都说了不是我！”
“是是是，是别人，别人可以吧？”张世界摆摆手说，“那‘那个人’，听完对方的表白后，是什么反应？”
“就是……”江寒回忆了一下，开口道：“心跳有点加快，大脑一片空白，感觉又开心又不开心的。”
“这样啊。”张世界故作玄虚的点点头，“那……就是喜欢呗，再不济就是你对人有好感，只是你自己都没意识到而已。”
“好感？”
“就是比喜欢还低一点的感觉，也可以理解成有一点喜欢这样。”张世界靠在沙发上说。
江寒再一次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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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已经快到尾声，乔安逸在家捧着手机再一次哀悼之前被删掉的成百上千张照片，突然手机顶端弹出一条深圳市市内新闻的推送，本想直接划掉的，却不小心点了进去。
“寻亲……”乔安逸喃喃道，好奇心驱使她继续往下看下去。
“十二年前……这么久啊，这怎么找？”乔安逸自言自语道。
新闻的最后附上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五岁左右到小男孩，照片有些泛黄也有些模糊，但小孩的五官还是依稀可辨的。
“十二年前的事了，现在这小孩应该都长老大了吧，长相肯定都变了。”乔安逸看着照片说。
突然，她觉得这小孩看着有些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于是她把照片放大再放大地看，依旧是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兀自想了一会儿，她把照片发给了江寒。
【乔安逸：你觉不觉得这有点像张世界的感觉？】
江寒几乎是秒回。
【江寒：像。】
【江寒：哪来的？】
乔安逸把那篇新闻转发给了江寒，好长时间过去了也没收到回复。
她也是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张世界，想起之前江寒和她说的张世界小时候的遭遇，然后脑子里想着张世界的脸，再看看照片上的小孩，就突然越看越像了，但她也不太确定，于是就发给江寒看看。
张世界这会儿就在店里，江寒看到照片的时候有些恍惚，但再仔细看看，那确实就是张世界小时候的模样没错，只不过他第一次见到张世界的时候，张世界已经一个人在外流浪有一段时间了，整个人看起来瘦瘦小小的，跟照片上还有那么一点差别。
江寒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张世界，最终还是朝沙发走了过去。
“张世界。”江寒站在沙发边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正在跟女朋友聊天的张世界。
“怎么了哥？”张世界正聊的不亦乐乎，眼睛都离不开屏幕。
“你看下这个。”江寒把手机举到他面前。
“什么？”
张世界伸着脖子往屏幕上凑了凑，眯着眼瞧了半天。
“这不是……我吗？”张世界拧着眉说，“这是我吧？”
“你自己认不出你自己？”江寒依旧保持着举手机得动作。
几秒过去，店里爆出一声惊天国粹。
“卧槽——”张世界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这他妈真是我！”
“你冷静一下。”江寒看着他说。
“这什么情况？！我刚瞅着那顶上几个大字，”张世界一脸惊恐的说，“寻亲？什么意思？有人偷了我小时候的照片拿去骗人？！我靠！这可不行！我得去实名举报！”
江寒拉住跳下沙发的张世界，“不是，万一……我是说万一！这要是你亲……你亲生父母来找你呢？”
“我……亲生……父母？”张世界脸上的震惊还没褪去，声音都有些飘忽。
“不可能——”张世界斩钉截铁地说，“要找早就来了，非得等这时候吗？！”
“这上面说前段时间刚抓到拐卖儿童的人贩子，然后才知道了部分当年被拐儿童的消息。”江寒朝他解释道。
“什……”
张世界有些难以置信，突然红着眼圈笑了两声。
“世界……”
江寒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如果乔安逸在的话就好了。
江寒这么想。
“我、我没事，这是我得缓一缓，缓一缓。”张世界摆摆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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