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曲水流觞

花澄霁听着白于术的陈述，心里也跟着拧到了一块，很显然，任晓天过去那几年必定是受到了非人一般的重创。

        花澄霁：“我方才与任晓天交过手，按她的身体素质应该是很健康的体魄才对，但是身上似乎总是有一股淡淡的草药味，好似用药多年了一般，这事你有没有查？”

        白于术：“这事我估计你得亲自去问红之玉，关于任晓天，红府之人不知是刻意隐瞒，还是本身就不知道，居然守口如瓶，好似红之玉将任晓天藏到不为人知的地方一样，居然没人在那几年见过任晓天。”

        花澄霁陷入沉思，下江南以来，白于术是唯一一个知道花澄霁心结之人，此时也只得白于术来宽慰。

        白于术：“如果按那过世的老者的话来判断，前任府家主离世后，任晓天一定没过上人们口中传那样千金小姐的舒坦日子，估计受尽磨难都说不准。所以说，如果方佳倾当时真的把任晓天带走，算来也是救了任晓天一命，两人走近些也就不足为奇了。你也不要疑神疑鬼的，任晓天跟方佳倾定没有那层关系。”

        这个道理花澄霁怎会不知道，只不过就是看不惯而延伸为吃醋了。

        白于术：“要想具体了解其中细节，我估计啊得从红之玉或者方佳倾下手。”

        花澄霁：“别人都不松口的话，那两个能说出来一个字才奇怪呢。”

        白于术：“行了，你也别想那么多了，早些歇息吧，再过一日可要举行任晓天的笄礼，又是上巳节的，还是任晓天的生辰，你还是慢慢想着给她备什么礼吧。”

        花澄霁嘟囔一句：“什么生辰，关我什么事，我备什么礼。”

        白于术已经起身离开，拉上房门了。而花澄霁的内心也没像表面上那么漠不关心，实则内心里不禁思索一把，是不是真该备个礼品啊，但是备什么好呢，自个从来没有给姑娘准备过东西呢。金银首饰吗，这个任晓天又不爱女装，除此之外还能送什么，同心结？香囊？梳子？好像又太明显，自己跟任晓天的感情似乎还没到那一步吧，今个儿还为婚约解除的事动手呢。真的是，为了这事，花澄霁躺在榻上辗转反侧。

        且说任晓天回房后心绪都还没平复下来。

        方佳倾还躺在床上，兴许是多喝了几杯，睡得格外好，连任晓天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道。

        任晓天躺在床上，只一闭眼就感觉上方浮现花澄霁那张英俊逼人的脸，顿时心跳就又加速了几分。

        方才交一下手，任晓天已经能试探出花澄霁的武力确实远在自己之上，在江湖上可真不是浪得虚名，真真是少年出英雄了。不过任晓天转而又开始唉声叹气，这样一个人，自己如何配得上呢，他不想解除这段娃娃亲才怪呢。

        第二日，任晓天自个在院子里练剑，哪都没去，直到一女徒过来问候，才稍稍停下。

        女徒：“大小姐，你怎么还在这呢，家主和花夫人他们都去结香亭参加曲水流觞的活动去啦，家主让我过来请你呢，没想到你果然还在这。”

        这种活动任晓天可没兴趣参加，不过今年不比往年，今年有花夫人在，多少都还是要去相陪花夫人的。

        花澄霁：“知道了，你去回话吧，我稍后就过去。”

        女徒退了下去，任晓天这才去叫方佳倾起床洗漱。

        结香亭乃任府后花园的一座亭子，亭子下建有小渠，专供欢愉用，自然，曲水流觞这是在那进行。

        曲水流觞乃是上巳节派生出来的一种活动，事先在亭子里挖一条小河或是延伸到花园里，然后大家坐在水渠两旁，仆人在河的上游将酒杯漂浮在河面上，任其顺流而下，当酒杯漂到哪位的面前时，谁即取饮，彼此相乐，故称为“曲水流觞”。亦或是饮酒对诗，对不出来就喝酒，这些都是文人骚客的爱好，任晓天可没这个兴趣。

        任晓天，方佳倾一路游玩前往后花园，远远的便听到欢乐喝彩声，走近时，各大宾客已经分坐在流水两侧置办好的蒲团上，对酒当歌，欢声笑语。

        花夫人：“晓天！来，坐这！”

        花夫人悠闲的摆着手，招呼任晓天。花澄霁对面刚开始是空的，花夫人本来是要留给任晓天的，怎奈任晓天迟迟未出现，这个位置早被任瑞香抢了去。白于术处在水流的上游位置，刚好临近花澄霁，白于术随即起身，将位置让给了任晓天，自己起身坐到下游位置去。

        方佳倾可不高兴了，白于术让的是一个位置，那自己呢，自己定是要挨着任晓天坐的。

        任晓天在花澄霁旁边坐下，方佳倾也不管任晓天再上游的那位客人是谁，就直接将对方赶走了，别人看来无所谓，都是轻松的氛围，没人过分纠结于这样的座次情况，只有花澄霁觉得膈应。心里不禁余光扫过任晓天，而任晓天却当作没看到，随意方佳倾胡作非为，失了点礼数也不介意。

        任晓天表面上无动于衷，实则心里压根就没心思去管方佳倾，自己的内心里还记得花夫人曾说过，花澄霁不胜酒力呢，所以，自个的心思全盯在那水流上，若是留下的是茶就让它过去，若是留下来的是酒，自己得先抢过才行，好在自己坐在上游，姑且认为自己的行为没有那么明显，他花澄霁应该看不出来吧。

        看着两边有耳的陶制羽觞杯小巧体轻，底部有托，放在荷叶上，浮在水中，顺水而行。古“逸诗”云：“羽觞随波泛”、“引流引觞，递成曲水”之说，饮酒赏景，可真是儒风雅俗的极致。不过在任晓天眼里，任家主这么做纯属讨好花城的附庸风雅的俗套行为。

        虽然表面上花澄霁，任晓天两人都相互不理睬对方，但是花澄霁的余光就没离开过任晓天靠近自己的范围，尤其是盯着水流面上，两三杯茶下肚，花澄霁才意识到，任晓天坐在自己的上游，一直在替自己挡酒。花澄霁心下不禁一阵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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