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回忆二
第一次有客人来家中,娘一再确认阿郎喜欢的东西,楚隐也在忐忑中度过。
阿郎那天拎着几只野兔,大块的野猪肉,身上还搭着一张虎皮笑嘻嘻的进了家门。
当时娘调侃道:“幸亏楚隐是个小子,要不我还以为你上门提亲呢,上门提亲都没这么重的礼。”
那天阿郎说着趣事将娘逗得哈哈大笑。
至此以后阿郎就成了楚隐家的常客。
阿郎会很多,他不但会打猎,还读书识字。他教楚隐读书,握着楚隐的手一笔一划教写字。
有一次楚隐被村里三个经常欺负他的男孩子堵在了小溪边,他们朝他扔石子,楚隐躲闪不及,石子砸伤了额头。这时一支箭从上而下射到了一个孩子的脚边,阿郎从山上跑下来,箭在弦上对着他们,三人见情况不妙灰溜溜的逃走了。
后来,阿郎送给楚隐一只小黑狗,如果再有危险他不在的时候可以让小黑狗保护楚隐。
阿郎说我比你大,你是我二弟;楚隐对着小黑狗说,我也比你大,你也是我二弟。所以小黑狗的名字是二弟。
楚隐以为他就会一直这样生活着,有娘的疼爱,有朋友的陪伴,可是有一天他所拥有的一切一下子全不见了。
那天娘一早便出门了,说是平水城有户人家一下子死了七口人,她要帮着官府将死人收殓了。天不黑就会回来。
那天他在家将阿郎的字临摹了几十遍,没有等来约好来他家教他读书的阿郎出现。
到夜幕降临,天下起了雨,楚隐坐在门槛上看着门前的山路,没有等回来娘。到后半夜,看着雨越下越大,他担心娘是不是雨天路滑,摔在了哪里。他带着斗笠抱着二弟提着油灯顺着去平水城的路,一路细细的找了过去。一路电闪雷鸣,好像一个野兽要将所有的一切都吞下去。他喊着娘,除了二弟的哼叫声,只有山中的回声,一声声回荡。
楚隐抱着二弟蹲坐在官府大门口,问当差的衙役有没有看到他娘,衙役将他和小黑狗一起丢了出去。
他到处打听,平水城有哪家死了七口人,他顺着大娘的指引来到那家,院中虽被雨水冲刷,仍无法掩盖浓烈的血腥味。他找遍所有角落不见一人,也不见一尸。
他失魂落魄的走回家,直到傍晚才有一个陌生的男子找个门告诉他:“你娘已经死了!”
楚隐不敢相信执意问道:“你说她死了,她的尸首呢?”
“尸首不见了”
“不见是什么意思?”
“被···被怪物吃掉了!”男子说:“你娘临死前让我带话给你,好好活着。”
楚隐坐在门槛上,看着远处的隐于黑暗中的山,一点山的影子都看不见。
他不相信,他没办法相信。他就那样呆呆的坐着,二弟蹭着他的手他都毫无反应。他就这样坐了一夜。
天渐渐破晓,远山露出朦胧的身影。突然间,楚隐想到了他唯一的朋友阿郎,他要去找他唯一的朋友阿郎,告诉阿郎别人说他的娘死了,阿郎肯定也不会相信。
楚隐往山里跑去,他去了他们经常去的溪边,经常爬的树边,都没见到阿郎。最后他来到他们第一次认识的地方,站在阿郎站的位置指了指阿郎当时指的方向,向着确定好的方向飞奔而去。
他跑遍了那个方向的好几座山,找遍了山里的角角落落,都没有看到阿郎描述的他家模样的房子。甚至山里都不见任何的人影。
若不是二弟真实的存在,他都要怀疑阿郎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存在。
直到楚隐疲惫不堪的再也迈不动脚,他才托着万金重的身体一点点挪回家。
“看!听说他娘死了!”
“本就是晦气人,死就死了吧!”
村里寥寥几户人指着他闲话着。
楚隐屏蔽了一切,只是朝着家的方向走。
当家一点点出现在视野中,确燃着熊熊的大火。
楚隐跑近,确见三个孩子围着着火的房子嬉笑着。楚隐看得清清楚楚,是经常欺负他的那三个孩子。村长的两个孙子,老大和老二,娘交代见到他们要躲着走。还有村里猎人的孩子,不记得叫什么了。
那三人见楚隐回来,笑着跑开了。
楚隐顿觉血脉膨胀,额头青筋暴起,他抄起门口的木棍追了上去。
那三人跑到溪边,楚隐追到溪边,他们又跑到山坳里,楚隐追到了山坳里。
他们没想到往日任由他们欺负的小绵羊,生气起来也会变成野兽。
三人跑的疲惫了躲在一块巨石后面,村长的大孙掏出一包药粉对着追过来的楚隐撒了过去。
楚隐痛苦的尖叫着捂着双眼在地上打滚。
“这可是从我爹那里偷到的毒粉,毒野兽用的,还能毒不死你个扫把星。”
一人夺取楚隐手中的木棍,直接给了楚隐一闷棍。
二弟冲上来护在主人面前狂吠着。死死的咬着冲在前面的人的腿。
狗叫声惹恼了三人,只听一句骂声“小畜生”,而后木棍的敲击声,二弟的惨叫声。
楚隐挣扎着起身,透过一点点的微亮将气息微弱的二弟护在身下。
木棍一下一下的落在楚隐身上,开始楚隐也会疼痛的喊叫着,而后只是疲惫的护着二弟趴在地上。
楚隐觉得好困,他已经两天没有睡觉了。好像就这样睡过去也挺好。
“别打了,人要被打死了!”一个声音说。
“打死就打死,反正他娘已经死了,没人会找我们的麻烦。”
一人拉起楚隐有些惊慌道:“好像真的没呼吸了。”说着企图将楚隐托起,楚隐看到他脚腕上被二弟咬的血肉模糊。“快来帮忙。”
楚隐和那人被轰然推倒:“你要干嘛”
“他要死了,送他去郎中那里,还有救!”
“你疯了,烧房子、打他你可是也有参与。如果事情败露了,你也逃不了!”一人威胁道。
“是你们逼我的,我不听你们的你们就会打我!我说了,房子不能烧。”
“那又如何,谁能证明你跟我们两兄弟不是一伙的。”
“就是,大哥,现在怎么办?”
“他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你说怎么办,哈哈,每年从山上失足掉下去摔死的人,谁知道有多少。”
“大哥,那边是悬崖,从那里丢下去!没用的东西,哭什么,快起来帮忙抬!”
只觉得身体被抬了起来,楚隐死死地抱着已经没有任何气息的二弟。虽然有些屈辱,就这样死去也挺好。
而后是冰冷刺骨的凛冽感!
那种在水中的窒息感迫使楚隐本能的挣扎。
楚隐从噩梦中惊醒,躺在身边的商离不知去了哪里。
太久没有想起往事了,让他一度以为自己已经完全忘记了。
环顾四周,先生和二弟也没有回来。
一早千峰山的所有弟子都沐浴更衣早早的等候着,今天是拂衣节最重要的日子。
所有弟子齐聚中天神树下,挨个绕神树走一圈,神树的枝丫会像两只手一样拂过每一个人的衣裙,这就是拂衣节的由来。
神树触碰拂衣时会将神力注入人的经脉中,达到洗灵的目的,所以拂衣的过程又被称为灵浴。
众人无比虔诚的走过神树,神树灵光大闪拂过每一个经过的人。
商离作为胜出者从欧阳玉手中接过一截中天神木,神木泛着灵光,商离拿在手中灵光隐去,感受到一种隐隐约约的力量。
拂衣仪式结束,易楼月拉住商离,想请他去一下帝台峰,他的师傅李景元想看一下商离的鬼刃之剑。
帝台峰铸造坊是一个深入山体的山洞,洞壁的木架上摆放着各种机甲,兵器,原石等,洞的中间位置燃着五米高的铜炉。
杳杳正无精打采的往铜炉里加柴,见到商离、楚隐的到来,像是见到救星一样,略过商离,直奔楚隐。
半途中就被商离一把拉开推倒一边,杳杳委屈道:“你们再不来,我就要被他们折磨死了!”
“你打翻师傅的铜炉,只是罚你在这里烧火,一日不准外出,已经是格外开恩了!还不知足”易楼月抱起几根柴塞给杳杳说:“继续干活。”
杳杳瞟了一眼易楼月,不知嘟囔着什么,一把将柴丢进了铜炉。
长满胡茬有些邋遢的李景元隔空抚摸着还未出窍的无用,啧啧称叹:“这竹节状的剑鞘材质像是极为罕见的丘生陨石铸成,这种陨石我也只是在书中见过。”李景元说着跑到书架前翻书。
“师傅,要找哪一本?”易楼月问道。
“找那本《天外来石》,对,就是这本!里面记载了一些关于丘生陨石的模样。”
楚隐心不在焉的坐在石桌前,商离唤了一声,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的手中无意识的一直碾着一根随手拿起的钉子。
“在想什么?”商离问。
在想昨晚做的那个梦,楚隐没有回答,只是把玩着手中的钉子,这个钉子大小、长短,还是上面的螺纹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是什么钉子?”楚隐问道。
易楼月看过来说道:“那时锁魂钉。”
对!这个钉子与先生尸骨上的锁魂钉一般无二,“只有你们千峰山有这种钉子吗?”
“嗯!”易楼月拿起一颗钉子说:“这是师傅的独门制法,上面的螺纹并不是普通的螺纹,每个螺纹上都有极细小的符文组成,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所以也仿造不了。”
所以先生来千峰山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山主夫人叶瑶兮,还是将他杀死的人在这千峰山上。“这锁魂钉最早铸造出来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山主继任千峰山掌门那一年,差不多有十二年了吧!”易楼月说。
“比那还要早”李景元专注在无用上头也不抬道:“早在欧阳师弟还没有当上山主,最早是二十年前,当时造出来六颗,师傅说有违天理不让用。”
“那六颗锁魂钉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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