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似曾相识
来人说软烟姑娘自杀了,不等武七有什么反应,萧羽已经转身就往教坊司跑去。
等所有人到教坊司,软烟姑娘已经被救下来了,萧羽在旁边守着寸步不离,手还有点抖。
武七看了他一眼,问旁边同样被吓傻了的柳白。
“这是怎么回事?”
“卑职也不知道哇—”
柳白吓得直擦汗,大冬天的,他被吓得官服都湿了。这件案子本就事关国本,圣上极为重视。自己处理一应事情自然也小心翼翼,不敢有一点差池。可是这个软烟,刚才自己只不过就问了几句话,她忽然就以头撞墙,当即就晕了过去,流了好多血。
“卑职真的什么也没有问,也没有逼供打骂。”柳白指了指外边站着的几个录事官差:“这几个人当时也都在,他们都瞧的真真的,真的是什么也没有做啊将军。”柳白跪在地上磕头。
“是的,确实什么也没有做。”旁边的人也跟着跪在地上,纷纷在说自己清白。
听着此起彼伏的声音,武七被吵得有点头疼,摆摆手让他们下去。
“你们先出去,我先来问问她。”
“是将军!”柳白爬起来,忙不迭就往外退:“我们就在外边候着,您有什么事随时叫我们。”
“站住。”武七叫住正要往外走的柳白,头也不回,点了他身旁的一个人:“留一个录事下来。”
“好的好的。”柳白连声答应。
其他人都退到外边,姜云和萧羽在门外守着,武七和卫王李慕凉并一个录事侯在屋里,等着软烟醒来。
门外,姜云站得笔直,目不斜视,一身威严吓得一旁的柳白诸人有点怯怯,离他和萧羽两个人又站的远了一点。姜云看他们离自己远了点,自己往有些魂不守舍的萧羽身边靠了靠:
“喂”他用肩膀碰了碰萧羽,低声问道:“你刚才,跑得可真快,一溜烟人就没影了。”
萧羽没搭理他,棱角分明的脸紧绷,时不时往屋里看。姜云没看出他不想搭理自己,还在跟人套近乎:
“诶萧小将军,跟我说说你家武将军呗,你们这次在京城带多少天?不会等这件事过去后就又要回碎玉城了吧?”
“说起那碎玉城,虽然我没去过,不过听我家王爷说过,说是美酒”
屋内,软烟悠悠醒过来,她苍白着一张脸睁开眼,看到武七坐在自己床前,愣了一瞬,然后忽然就落了泪。
“武将军烟儿终于见到你了。”
原来,武七曾经救过软烟的命,是软烟的救命恩人。
那是五年前,软烟十二岁的时候,她与自家的丫鬟走在街上,忽然有匹受了惊的马不知道从哪里来,朝着她们两个人奔过来。街上其他人都吓得四散逃开,软烟想逃,奈何吓得腿软,以为自己就要被马蹄子踩中的下一刻,武七忽然从旁边冲过来,一招止住了那疯马。
“那时候奴虽没有看清您的脸,却听街上其他的人说,您是京城武侯府的女儿。”软烟轻轻拽住武七的衣角:“我回家与我的爹爹说了你就救我的事,爹爹还说改日定要登门谢谢将军,可惜,”
软烟惨笑了一下,眼角泛红:“可惜没想到,一朝全家入狱,奴也到了这吃人的地方,报恩竟成了奢望。”
武七仔细回想,印象中五年前回京的时候好像是在街上制止过一匹疯马,不过当时被救下的那个小姑娘没有什么印象了,竟然没想到是软烟。
看着床上眼睛通红的软烟,武七想起自家映雪妹妹,说起来,这姑娘也没有比自家妹妹大上几岁。
“刚到教坊司的时候,我原想着还不如死了好,可那时候紫芙姐姐对我很好如今,紫芙姐姐也走了,我就想着,还不如死了好。”
软烟泪流满面,哭得声音沙哑,门外的萧羽听到了想进来,武七一个眼神扫过来,瞬间又不敢动了。看萧羽被自己制止住,武七回过头上前坐在床边,将随身的帕子递过去:
“紫芙娘子若是在天有灵,必然是希望你好好活着的。再者说,她如今被人冠上了刺杀太子之罪,若是一日不能查清真相,她的尸身便一日不可下葬,便要在京兆尹躺一日,日日不得安宁”
“不要—!”
软烟哭着从床上下来,抱住武七的腿,哭得悲痛又可怜:“我们这样的女子一辈子关在这教坊司,是我们自己的孽,我们认了!可,可也想着死后入土为安,来生能投胎生在一个好人家,再不要过这样的日子。”
“将军,您当初救过烟儿的命,如今你可怜可怜紫芙姐姐,也救救她吧,烟儿给您磕头了。”
话音刚落,软烟就要往地上磕,被武七眼明手快拦住,一不小心碰到了手上伤口,眉头微皱。李慕凉忽然上前,一个指头点住软烟的穴道,叫那已经在旁边看傻的录事把人扶到塌上。
他背手站在床榻前:“你要是真想为紫芙洗刷罪名,就把你知道的都如实说出来。如今你求武将军帮你,也不会有更好的办法。”
李慕凉说得直接,软烟被他冷着脸的模样吓得往塌上缩了缩,怯怯看了看武七,犹豫了犹豫,说了一件事。
半个月前,紫芙的小丫鬟流竹出去过一次,当时她以为那流竹不过是例行去教坊司外采买胭脂水粉。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天流竹回来的特别晚,回来之后也不知道和紫芙说了什么,就听着紫芙哭,好像很伤心。
“我本来想问问紫芙姐姐怎么了,可是她关着门不让人进,也就以为没有再问。”软烟说道:“那后来,紫芙姐姐就整日闷闷不乐,看着好像有心事。”
武七沉吟,又问了一句:“那小丫鬟现在在哪?”
“跑了。”
“跑了?”
软烟点头:“除夕那天就跑了的。她说要出去买东西,到了天黑也没有见到人,后来教坊司派人出去找,也没有找回来。正好又出了紫芙姐姐那件事,管事怕事情闹大,就不让我们说。”
武七低头沉思,觉得这个跑了的小丫鬟可疑,看来务必要想办法找回来才行。
“还有没有其他觉着可疑的事?”李慕凉问道,软烟连忙摆手:“没有了,武将军是我的救命恩人,烟儿不敢有隐瞒。”
看着软烟的神情,武七看着不像是作假,想了想,让录事着人看着软烟,起身和李慕凉走出来。
看到萧羽有些心虚的站在门外,淡淡说了一声:
“你要是愿意在这里守着,就继续守着吧。”
看出武七有些不悦,刚才还有点这心思的萧羽是一点心思也没有了,连忙跟上自家将军。
武七出了教坊司,与一同出来的李慕凉告别。
李慕凉看了看天,小雪已经止,天空阴霾,看着已经天晚了。
“可惜今日没有与你去了那酒楼。”他眼睛看向远处的建筑:“那西凤酒楼有一种酒,也叫忘归酒,与碎玉城的忘归酒一模一样。”
武七想起当初在碎玉城的时候李慕凉好像就说过,京城也有忘归酒,却没有想到,竟然就是在这教坊司不远处。
“那碎玉城玉燕楼的真正老板是京城人士,应该是极为喜爱这个酒,将碎玉城的忘归酒搬回了京城卖。本王喝过几次,味道与碎玉城的忘归酒一般无二。”
他扭头看武七,明亮的凤眸上扬:“只可惜今日去不成了,改日有机会,可以同去品尝一番。”
武七不置可否:“忘归酒一坛就要二两银子,殿下也太过大方了。”
李慕凉笑,回忆起当初自己在碎玉城的时光。那段时间父皇不管自己,任他到处走,他就天天喝这个酒。
“说起碎玉城,除了一个人之外,最让我难忘的,便是这忘归酒了。”
武七看着李慕凉满是回忆的神色,好奇问道:“当时殿下在碎玉城是住在哪里,在下在碎玉城八年,竟然从来没有碰到过殿下,也是稀奇事了。”
李慕凉笑笑,拢了拢身上的长袍,抬头看西边微红的天色:“说不定我们在哪里见过。”转头认真看武七:“不过你可能忘了。”
武七怔住,看他的神色不像是说谎,可是她脑子里又实在是没有一点印象。
李慕凉没有等她继续想,看姜云将马车赶过来,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递到武七眼前。
是一瓶药。
“府上自己调制的一种金疮药,治疗伤口极为有效,回去可以试试。”
武七结果药瓶,拿在手里温凉,仿佛还带着那人的体温,握在手里。
“谢过殿下。”
李慕凉点头,坐上马车,又掀开帘子。
“这件事兹事体大,你不要一个人贸然行事,若是有需要,可以找本王。”
话说完,帘子撂下,姜云坐在外边扬鞭,马车缓缓驶动,朝着北边疾驰而去。
看着远去的马车,武七站立许久,继而也翻身上马。
驾——
双脚夹击马肚,她一声轻喝,策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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