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种牛痘
盛夏，随着爱德华·詹纳医生的到来，同时在镇子上展开了热闹的宣传活动。
天花可以通过种牛痘预防了！
一直以来困扰人类的重大疾病，竟然可以通过接种牛身上恶心的痘液浓浆来预防了！
开什么玩笑！
报纸上都报道过了，这都是那个哗纵取宠，沽名钓誉者的阴谋！
而现在这个谎言者竟然来到镇子上宣传来了。
谁相信谁就是大傻子！
“哈哈！种牛痘！他以为我们都是牲畜吗？谁知道这位先生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我就没见过比詹纳医生更加可笑的人了！天花要是那么好预防的，每年还会死那么多人吗？他简直就是哗众取宠！谁会想不开的去接种牛身上的脏东西呢！”班内特太太声调高昂，仿佛打了鸡血般的兴奋。
她对着一同品尝下午茶的太太们高谈阔论着。
发表着自身的‘高见’。
太太们悠闲的下午茶时间，都是每家轮番准备的。
今天恰好在班内特太太家喝下午茶。
“没有谁会傻的去种牛痘的！谁知道接种了牛身上的脏东西后，会不会头上长出牛角，身上长出牛毛来。”
“哈哈！或许还会四条腿走路，哞哞的叫呢！”
太太们纷纷发表各自的聪明见解，嘲笑提出种牛痘的爱德华·詹纳医生。
班内特太太议论得正欢的时候，家里的两驱翠轼马车停到了大门口，莉迪亚拉开车门身形灵活的冲出马车。
班内特太太轻轻皱了一下眉头，觉得小女儿的动作有些粗鲁冒失。
当着这么多太太的面就应该端庄淑女一点，给太太们留下好印象，将来才好找结婚对象。
“妈妈，简疯了！她竟然接种了恶心的牛痘！”
莉迪亚满脸的幸灾乐祸，几大步就扑到镂空大门处。看到在院子里喝下午茶的太太们，不管不顾的对着班内特太太大声告状。
当班内特太太听清莉迪亚的叫喊时，脑袋立刻就嗡了一声。脑海中一片空白，所有的想法都消失了。
班内特太太用钝疼的脑袋想了想，她们刚刚说什么来着？谁相信谁就是大傻子？
那简不光相信了，还接种了牛痘怎么算？难道简连傻子都不如吗？
震惊之下站起身的班内特太太，简直不敢去看跟她一起喝下午茶的太太们。此刻的她就只有一个想法，这回丢脸丢大发了！
她甚至都顾不上刚走下马车，让她丢脸的罪魁祸首。反而先凶狠地瞪了一眼，不分场合就咋咋呼呼告状的莉迪亚。
羞囧到脸面发烫的班内特太太，第一次认真的反省了一下，平时是不是太惯着莉迪亚了，竟然让她变得这般毫无顾忌。
莉迪亚推开雕花大门，快步跑到班内特太太的身边。
“妈妈，你不知道我今天有多丢人！我怎么劝说简都不听！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在嘲笑简，我以后都没脸去镇上买东西了！”莉迪亚满脸委屈地告状道。
“闭嘴！”班内特太太抓住莉迪亚的胳膊，低声呵斥了一句。
莉迪亚被呵斥声吓得一愣，悻悻地安静了下来。
看莉迪亚消停下来，班内特太太立刻看向大女儿，看看长没长牛角和牛毛。见吉英外表一切正常才放下心。然后就不可思议地质问道。“简，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妹妹说得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我已经接种牛痘了！”简侧身露出胳膊上的小伤口，坦然地承认道。
“我的老天爷呀！我的神经要胀裂啦！”班内特太太捂着抽疼的脑袋□□，看向站在面前神色淡定地大女儿。“简，你是不是疯了！”她抓狂的质问道。
伊丽莎白跟两个妹妹站在后面，看着气的脸面通红的妈妈，不知道要怎么去劝说。
毕竟当时在镇子上的时候，她就没能改变简荒唐的想法，反而被简的观点说服了。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再说什么也都没有用了。
班内特先生出现在了书房的窗口处，冲着楼下高声说道。“简，你来书房一趟。”
接着对班内特太太说道。“亲爱的，你继续招待客人吧！我跟简谈一谈！”
“好！我这就上去！”简答应着班内特先生。
她从容的问候了来做客的太太们，不理会她们那看异类的眼神，然后才不紧不慢的进入家门。
班内特太太勉强挤出一抹微笑，“不好意思，今天真是失礼了！”
太太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看出了主人家已经没有了招待的心思。
是呀！不论谁家发生这样的事情，都不会再有待客的心思了。
“没有，你招待的已经很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告辞了。”跟班内特太太特别知己的卢卡斯夫人，首先表态道。
“对呀！我们先回家了！你好好处理家里的事情吧！”
“简是个懂事的好姑娘，她就是年纪太小被骗了。你好好跟她谈一谈，别太着急了！”
班内特太太勉强维持着得体的神态，亲自送客人们出了大门。
简迈步上楼走到书房门口，抬手敲门听到应声后推门进去。
简一进入书房，就看到坐在书桌后面的班内特先生。
“别站在门口了，去沙发那坐下说吧！”班内特先生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说道。
“好的。”简点了点头走到了沙发旁坐下。
“吉英，你已经十六岁了，不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了，你已经可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了。报纸上已经刊登了皇家学会的态度，学会完全否定了爱德华·詹纳医生的牛痘接种法，认为詹纳医生是个沽名钓誉的医学骗子。这些报道我们早就已经看过了，你却在明知道这些事实的情况下，依然选择了接种牛痘。”班内特先生满脸不赞同的看着简。“那么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坚持接种牛痘的原因吗？”他语气严肃地询问道。
班内特先生心目中的大女儿，一直是温柔善良性格稳重的。印象中从来不做出格事情的简，却在今天办了一件这么不计后果的事情。
“爸爸，我去镇子上跟詹纳医生交谈过，详细的了解了接种牛痘的原理。牛痘接种术并不是凭空出现的，它是人痘接种术的继续和改良。既然人痘接种术是被肯定认可的，那么牛痘接种术就绝对不是谎言。”简从手拎包包里拿出一本书，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詹纳医生发表了这本《种牛痘的原因与效果的探讨》，书中公布了23个种痘而不得天花的病例。而这23个选择接种牛痘的案例中，没有一例死亡，更没有一例严重的后遗症。从这些案例中，已经很能说明接种牛痘的安全性了。”
“那你想没想过，这些案例如果都是假的呢？”班内特先生质问道。
“这种只需要较短的时间去验证，就能得出结论的事情。詹纳医生完全没有必要赌上自身的名誉，说这种早晚都会被揭穿的谎言。这种可以预防天花的办法，不管是真是假，一旦公布出去就一定会受到重视。就算国家现在否定不重视，早晚也会引起其它国家的关注。总会有人去证明这件事的。”简肯定地说道。
班内特先生注视了简良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但是这种方法毕竟没有经过证实。你在这种情况下接种牛痘，是很冒险并且对自己极其不负责任的行为。”
“对不起！”简沉默片刻，抱歉道。
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她，知道种牛痘是正确预防天花的方法。而这个时代的人们却并不知道这些，所以班内特先生的担心也不无道理。
“吉英，你不需要道歉。你只需要向我保证，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不要自己去做决定，必须回来跟我商量之后再做决定。”班内特先生严肃地说道。
“我保证！”简郑重地承诺道。
“好，既然你做出了保证，那么我就相信你！”班内特先生满意地点头。
他站起身走向沙发坐在了简的右手边，伸手拿起了茶几上的书，低头认真地翻看起来，看了几例病例后合上了书。
“我明天会去镇上拜访詹纳医生，再去跟他好好的了解一下情况。你刚接种牛痘，这两天要好好的休息！”班内特先生还是不太放心，想再去咨询一下。
“您放心吧！我会好好休息的！”简先保证会休息好，然后又提议道。“爸爸，可以给家里请一位家庭教师吗？”
“家庭教师？”班内特先生满脸地疑惑。“吉英，你为什么突然想请家庭教师了？我和你妈妈可以教导你们，完全可以省下这笔不必要的开支。”
“但我觉得这笔开支不能省，妹妹们需要一位优秀的家庭教师。特别是莉迪亚必须现在就开始严加管教了。”简说道。
“亲爱的吉英！你有些过分的担心了，要知道莉迪亚今年才九岁。她长大后就会慢慢地懂事，现在不需要对她那么严厉。”班内特先生轻松地说着。“至于说家庭教师根本就不用请，我要尽量减少开支多存些钱，给你们多存一些嫁妆。”
班内特先生一直认为，他早晚都会拥有一个儿子。他的继承人会继承庄园，然后照顾他的妈妈和姐姐们。
所以班内特先生从结婚以来，根本就没有存下一点积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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