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没离
打扮得美美的时斯带着美美的心情出门了，她在商场扫荡一上午，大包小包堆满后备箱，见塞不下才罢手，然后转战美容院。
时斯是这家店的常客，花钱大方，什么贵来什么，里头的技师都争着抢着招呼她。
她趴在美容床上，闭眼享受舒服的按摩护理。妹子性子开朗，有着一张巧嘴，开始会问她感觉如何、谈一些护理小技巧之类，到后面就开始推销。
时斯卷翘的睫毛轻动，但依旧没睁眼，不在意地问了句：“多少钱？”
妹子一听立马比刚才精神百倍，报出一个高昂的价格：“这是给其他顾客的价位，但时小姐是我们的vip顾客，可以给您打个八八折。”
系统突然冒出来：【宿主，拒绝！】
时斯懒洋洋的：【为什么？】
系统：【这礼拜消费已经远超过一百万，不需要再加码。】
时斯好一会没说话，放松的身体在恰到好处的力道下舒展开来。半晌，她才说：“做一个吧。”
技师欣喜若狂，生怕她下一刻就反悔似的，手下愈加卖力：“好的时小姐，马上为您安排。”
系统气急败坏表示：【为什么不听我的？你知不知道你那两亿嫁妆已经快花完了？！！！】
时斯无所谓道：【这不正好？反正又带不走，花个彻底吧。】
于是，“不用打折了，我付原价。”
系统：【？！！！！！】
结束后，时斯正想着去今天光顾哪家又贵又好吃的餐厅，结果一出房间，就撞上几位容光焕发的贵妇。其中一个，好像还是她婆婆。
赵雅芳今年五十不到，看着却不过四十出头，跟几位略显臃肿的富太太站在一起，妥妥的c位。
原主是比较怕这个婆婆的。
一是自己的身份带来的自卑感，其次，这位婆婆高傲强势，这让她感到畏惧。再者，赵雅芳不喜欢她。
但时斯知道，赵雅芳不是个恶婆婆。她面冷心热，刀子嘴豆腐心，虽然不喜欢但也不曾为难原主，只是恨她不争气罢了。
在书中，她对女主同样不喜，但知道自己儿子认定人家后，还是一心为他们打算。
而时斯这两年跟这位严肃的婆婆接触并不多，多数时候，她还是扮演原主的行事作风，不是沉默就是顺从。
方才还趾高气昂的人瞬间变身鹌鹑，低眉垂眸：“妈。”
赵雅芳目光平静地瞧她一眼，转身跟同行的太太们交代几声。待其他都离开后，她回头，语气淡淡：“吃饭了吗？”
来美容院必定要待上个把小时，现在又不到十二点，时斯想撒个谎都容易露馅，只好老老实实回答：“还没。”
“那就一起吃吧。”
--
包厢内，两人食而不语。
赵雅芳默默观察自己的儿媳妇。除了两年前刚来那会畏畏缩缩，显得莽撞不懂规矩，这两年虽性子还是弱了点，但举止间颇有名门太太之范。
在赵雅芳吃完后，时斯也很有眼力见地放下餐具。观察对方脸色，猜测余湛应该还没有把要离婚的事告诉家里，书里就是先斩后奏。
但饭肯定不是白吃的，所以做婆婆的要开始提点儿媳妇了，果然——
“最近跟阿湛怎么样？”
怎么样？
快离婚了可还行？
不过这也不能说，自从余湛两个月前外派回来，他俩连面都没见上，就打了几通电话，内容还全是出轨和离婚，估计您听了受不了。
见儿媳妇不说话，又联想到自己儿子工作狂的属性，赵雅芳狐疑：“你俩不会还没见过面吧？”
完全正确！
赵雅芳见这反应就料到自己猜得没错，顿时气得差点拍桌，但她的教养让她忍住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们俩是要气死我，啊？结婚快两年了，之前相隔两地是没办法，现在人都回来了，还以为自己是单身汉呢？”
时斯虽不是原主，但也被骂得脸红，弱弱回一句：“他工作忙，不回来我也没办法啊。”
“是！他工作忙，你也忙吗？不好好培养感情，也不过来老宅，真不知道你整天躲在房子里瞎干什么？”赵雅芳气得头疼，说教起来毫无留情，“他是个闷葫芦，你又这么个性子，不见面不说话你们俩还过什么呀？直接散了算了。”
这主意好。
时斯偷瞄她脸色，面色涨红，怒目圆睁，果真气到了。
“你看我干嘛？”偷瞄被抓住，又是一顿，“怎么？你还想真散了？！”
时斯乖巧认怂：“不是。”
听到否认答案，赵雅芳激动的心情稍微平复些，叫服务员进来：“打包一份特色虾饺。”
时斯默默不语，等服务员走后，想着自己吃人一顿午饭，多少也要卖点好，便殷勤道：“妈，您是没吃饱吗？”
赵雅芳瞥她一眼，高冷得像只受气的贵族猫。她不答反问：“我下午约了人打麻将，你要一起来吗？”
时斯感受着婆婆深沉的注视，虽然她也喜欢摸牌，但是跟您一起我太憋屈了，还是不打扰您吧。
她拒绝道：“我不会打牌，就不去了。”
服务员敲门，将打包好的虾饺放下又离开。
赵雅芳听完也不生气，无所谓地将东西朝她一推：“也好，那你就替我把这份虾饺带去公司给阿湛吧。”
时斯：“……”
乖乖，上当了。
--
半小时后，时斯站在锦江大厦一楼服务台。
前台妹子谦逊有礼：“您好，请问您找谁？”
时斯：“我找……余湛。”后面声音变小。
妹子一怔，不确定是否是自己认为的那两个字：“呃……是我们余总裁吗？”
时斯点点头。
几个妹子相互交换眼神，有一种终于有女人找上门的感觉。别看她们总裁有钱又多金，但一直没有除了合作伙伴以外的女人找上门，导致她们在与同行小姐妹八卦时什么料也拿不出，实在太丢人了。
虽然有传言说总裁早婚，但毕竟没有实锤。
因为无八卦可聊，几人闲着没事只能找网上的女明星组cp，因为喜好不同，还都不带重复的。
不过，好奇归好奇，作为一名合格员工，还得按流程来：“请问您有预约吗？”
时斯摇摇头。
“那……”妹子不想放过这个八卦，十分贴心道，“要不您打个电话联系下余总吧。”
时斯一眼看透妹子的心思，摇头：“不用了。”
妹子：“？”
她将手里的虾饺递上：“这是你们总裁母亲托我带过来的，麻烦你帮忙带上去。”
“……您不见下余总？”
时斯：“我还有别的事，就先走了。”
几个妹子一脸懵：到嘴的八卦飞了？
然而，时斯刚跨出一步，后面的刘叔匆匆跑上来：“少夫人，不是让您等等我吗？您没来过，对这不太熟悉。”
时斯抿唇。她这位婆婆为了让她“顺利”将虾饺送到，特别贴心地贡献出自己的司机。
妹子们面面相觑。
少夫人？
眼前这个漂亮女人她们是不认识，但这位刘叔却是常客，经常伴随董事长夫人来给余董送餐。如此说来，他嘴中的“少夫人”岂不是余总太太？
这个问题很快有了答案，刘叔直接越过时斯，对前台解释：“这是我们少夫人，特地来给余总送点心。”
特地？
时斯：怎么感觉怪怪的。
不是时斯不想承认，只是两人是即将离婚的关系，这一弄男主以后少不得多解释一番。
她也是为他好。
过了前台这一关，刘叔领着时斯去坐电梯。刚好有一部要上楼，人也不多，时斯一只脚刚踏进去，就被刘叔阻止：“我们坐旁边那部。”
时斯不解：“这部刚好要上去啊。”
刘叔：“旁边那部快一点。”
电梯里的其他人还在看着她们，时斯考虑两秒还是选择先出来，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旁边那部会快一点。
这个疑惑在她出来后得到解释：那是总裁专用电梯，可以直达二十八楼。
但是这样一来，不是搞得人尽皆知？
果然！
电梯里的人都是这幢楼的员工，哪能不知道隔壁是总裁专用电梯。时斯一出来，纷纷探出脑袋，一双双好奇的眼睛注视她。
时斯：“……”
这就很尴尬了。
紧接着，更尴尬的事来了。
刘叔笑得和蔼可亲，好脾气地向众人解释：“这是余总的太太，专程来看望余总，第一次来不知道可以坐专梯。”
众人脸上皆是惊讶、是不可置信，而后才管理好表情，一个个殷切地问候——
“总裁夫人好。”
“总裁夫人好。”
“总裁夫人好。”
……
时斯：“？？？”
“叮”地一声，电梯开门，刘叔作为时斯的“发言人”，笑嘻嘻地招呼：“我先带我们少夫人上去了，小两口多日不见，比较心急哈~”
已经石化的时斯：她是不是被余湛他妈给坑了？
电梯缓缓上升，越想越不安的时斯出声试探：“刘叔，妈有跟你交代什么吗？”
刘叔非常谦卑有礼：“夫人只说您第一次来怕找不着地方，让我照顾好您。”
“……”
这不就是变相监视？
时斯忍了又忍，委婉表示：“其实，我们可以低调一点。”
刘叔：“是少夫人太谦逊，您是少爷明媒正娶的妻子，这些是他们两年前就该知道的，不需要低调。”
“……”
行吧，您这么忠诚我还能说啥？只是你这么明目张胆你未来少夫人可能会不太高兴。
时斯本以为刘叔最多也就做到在前台和电梯那种情况，但——
是她低估他老人家了。
电梯门开的一刻，入眼是一群西装革履的男士，为首那位格外年轻，身量颀长，站姿笔挺如松柏，白衬衫只解开最上面一颗，形象高冷而克制。
时斯还没将人看清，身边的刘叔就十分欢喜地冲出去：“少爷。”
男人微微颔首：“刘叔，你怎么在这里？是我妈过来了吗？”
这个声音清冽而干净，上一次听到还是电话里。
作为即将离婚的妻子，时斯正想着用什么样的方式打招呼最不突兀——
下一秒，刘叔洪亮的声音几乎席卷整层楼：“是少夫人心疼您，她怕您一工作起来就忘记吃饭，还特意去徐记餐厅买了虾饺，一路过来护在怀里，这不，还热着呢。”
话毕，时斯瞬间接收到来自男人意味深长的眼神，以及后面所有高层恭敬的注视礼。
时斯：“？！！！！”
这一刻，她深深地感受到了被婆婆支配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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