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慢慢走失的那些年
石头被警察送回来的那天,屋子里挤满了人,一时间,石头成了小街上的英雄和典型的反面教材。石头妈妈一边哭着一边咒骂着,石头看起来虽像是在低头认错,但是眼睛却是偷偷瞄着蛋蛋和西西的方向,时不时的还得配合着嗯、啊、呀的应答着几声。
蛋蛋站在身旁本想着来替石头说上几句,但看着他那欠揍的模样,只好憋笑的看着,但他身旁的西西躲在看到石头一遍又一遍的滑稽表演后,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她这一笑惹得蛋蛋也跟着笑了起来,本是一幕感伤的画面,顷刻间被两人打破。
石头妈,泪眼婆娑的盯着二人,蛋蛋和西西连忙捂上嘴巴,悄悄的往后退去。
这时,石头过来拽起二人就往外走。
西西被拖拽着,一边往外走一边还不忘对着石头妈挥手说道:
“阿姨,再见!”
石头将他二人带到了老街外,三人蹲在梧桐树下,没有久别的感伤,也没有重逢的喜悦。
“石头,你为什么要逃跑?哦不对,是离家出走。”西西率先问道。
看着石头没有回答,蛋蛋替他说道:
“石头想出去闯一闯。”
石头不置可否,一言不发的靠在树上。
石头学会了抽烟,像电视上那样故作姿态。蛋蛋嫌烟味呛人,西西却说很帅,石头说香烟是个好东西,他能驱赶孤独,也能结交朋友。
蛋蛋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但是西西却直摇头。
三人围坐在梧桐树下,聊到了很晚很晚,后来,石头答应了妈妈再也不出去了,但转过天来石头又对蛋蛋和西西说道:
“我那是骗她的!”
石头,终究还是要走的,他们的心里都很清楚。因为,这个少年的心里已深深地埋下了远行的种子,这颗只属于石头自己的种子。
三个月后,石头再次离开了,虽然蛋蛋不知道石头是如何说服了石头妈妈,但显然这次石头的离开,其乐融融,好聚好散。
不过,石头这次的目标很明确,上海!
一个蛋蛋遥不可及,西西绝口不提的地方,但石头心驰神往。
石头离开的第一个月,杳无音讯。
石头离开的第二个月,杳无音讯。
石头离开的第三个月,一封从上海的信寄来,安好。
春节,匆匆又是一别,蛋蛋对西西说道,石头离我们越来越远了。
第二年,石头有了手机,拨通了给蛋蛋和西西的第一通电话。此后,在石头的电话里,似乎总有一个女孩的身影,石头不说,大家也不问。再后来,电话也不再频繁,内容也止于问候。
西西说,不想长大,长大就是一点点的失去,蛋蛋觉得她是对的。
不过蛋蛋觉得成长不单单是失去也是有获得的吧。
失而复得也好,得不偿失也罢,亦或是得失兼有,反正得失永远都是一个矛盾的纠结体,没有人能够解释清楚,也没有办法能够完全割舍,有时候人也是一样的吧,蛋蛋想。
在石头离开的半年后,一个女孩走进了蛋蛋和西西的生活。这个叫佳佳的女孩,逐渐取代了石头的位置,成了新的铁三角成员。
在此后的三年里,蛋蛋、西西和佳佳一起走过了那青涩的中学时代,和那些朦胧的情愫,这些石头并不知道,此时的他正在一家西饼铺烘焙着自己的爱情。
就在蛋蛋、西西和佳佳向着自己的高中生涯挥手再见时,石头回来了。一个快要被她们淡忘了的石头,竟然又回来了。
当石头驮着满脸倦容,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三个人都显得十分惊讶。黑黑胖胖的石头,已长成了成年人该有的模样,敦厚壮实。
石头依旧抽烟,可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神采,连西西也不觉得帅了。
石头的话依旧不多,似乎成年人的世界里总是以寒暄开头。
“回来了?”蛋蛋开口道。
“嗯,回来了。”石头答道。
“欢迎你回来!”西西却是热情洋溢的补充道。
“这是佳佳,我、我和西西的好朋友。”蛋蛋向石头介绍道。
石头向她点头问好。
时间,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它能使往日的热情一点点削减,友情也好、爱情也罢。
然而,还有另一样神奇的东西,它不仅能弥补时光带来的隔阂,更能迅速拉近陌生人间的距离,那就是:
酒!
三人给石头接风的那晚,说了很多很多,从小时候的梦想到眼前的生活,还有慢慢走失的那些年,在酒精的作用下,都一一回来了。
那些在大舌头边缘徘徊着的、纠缠不清的,
有友情,
也有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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