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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遥遥无期


余音眼睫微颤了颤,应声:“这貌似只是杨小姐的自以为是。”
她这句话说的可谓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杨舒月留。
杨舒月不甘心又看了看裴聿,小声地唤他:“殿下……”
这酥麻又委屈的声音,听的余音浑身不适,觉得她连矫揉造作的根本都没有掌握。
但余音也没出声,只是静静看着裴聿要说出什么话。
她的目光,裴聿自然没错过,眉梢微动,抬眸看向杨舒月,声线淡漠:“既裴微说了,与杨小姐不相熟,那杨小姐便回吧。”
这话说的虽淡,却又不容置疑。
杨舒月手中拧着帕子,看着床榻上一脸虚弱的余音,怎么都不愿意离开,扭捏地说:“殿下,皇后娘娘也让臣女多来寻寻您呢。”
她说着,似又想起什么,眸子一亮,先是得意看了余音一眼,才又问裴聿:“对了殿下,上次臣女送您的那块玉佩,您收下后,用的感觉怎么样啊?”
收下二字,她咬的格外重。
还收了玉佩啊。
算是定情信物?
余音心里不舒服了,面上也表现出来了,就是故意让裴聿瞧见的。
她以为他怎么都该出言安慰她些,却不成想,他只是淡淡一句:“孤有玉,所以玉佩便送了孤的属下,他说,用起来很是温润养人。”
这话说的,既撇清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但也没让杨舒月过于难堪。
既然没让杨舒月难堪,那就是护着杨舒月!
狗男人方才还对他含情脉脉!
原来是四处留情啊!
余音不开心了,原本紧紧揪着他衣袖的手也倏地收回,偏过头,不去看他说:“皇兄,我想休息了。”
她得好好缓缓,不然,上不来气。
裴聿眉梢微抬,低睨她一眼,也不多说什么,起身时,不冷不淡叮嘱了一句:“好好休息,等身子好时,再抄写些清心经为好。”
抄个鬼!
余音不应他,紧闭着眼睛,满脸写的都是“我生气了”四个大字。
小宠生气了,怎么办?
晾着自己便会好起来。
所以秉承着万物皆有自己的造化一说,裴聿没理她,直接走了出去。
杨舒月见状,脸上的笑掩盖不住,连忙追了上去:“殿下,等等臣女!”
直到听着房门被关上,余音才睁开眼睛,忧愁叹了口气。
看来,裴聿对她的态度转变,仅限于不那么冷漠了而已,剩下的该怎样还是怎样。
离得到他的心,遥遥无期啊!
裴聿出了屋子后,瞧见外面守着的宁儿,思虑片刻,还是叮嘱了句:“晚时再备药,记得准备些蜜饯。”
“蜜饯?”宁儿先是有一瞬的不理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了,原来太子殿下这是注意到公主怕苦的事情了啊。
太子殿下这个兄长还真是体贴呢。
“是,奴婢谨记。”宁儿福身行了一礼,目送着他与杨舒月一前一后离开的身影,不由地想,也不知太子殿下与杨小姐成婚后,是什么样子的。
她这样的想法,在晚时给余音送药时,也说了出来。
“咳咳……”
余音一听,顿时就后悔了自己的追问,早知这话她真的不喜欢听,打死她都不会问出来。
还裴聿与杨舒月成婚?
这件事除非她死了,不然绝对不可能发生!
宁儿不懂她的心思,以为她是期盼,将蜜饯递到她面前,笑着问:“公主是不是也觉得这是好事?”
“……”
余音接过蜜饯,也觉得是苦的,不想再继续这个事情,便挥了挥让宁儿退下。
不然,她觉得自己迟早要让这个小婢女给气死。
宁儿以为她是被药苦到了,又自责地说:“还好早时是殿下提醒奴婢,让奴婢备些蜜饯,不然奴婢又要疏忽了。”
余音一听,原本紧皱的秀眉也渐渐舒展,欣喜地问:“是皇兄让你为我准备蜜饯的?”
宁儿点点头,如实地说:“太子殿下看出了公主觉得药苦,便让奴婢去准备了。”
“这样啊。”余音觉得自己的心又再次鲜活起来了,眸光流转一瞬,又言:“宁儿,你去趟东宫,替我谢谢皇兄,就说蜜饯很甜,我的心也很甜。”
“这话……”
宁儿有些难为情:“也太肉麻了吧。”
哪有兄妹之间说这种情话的,这不都是那些有情人之间才说的么。
余音不以为然,甚至又补充了句:“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还有这句,也转给皇兄听。”
宁儿听不懂这句诗的含义,只是纠结于公主方才的那句话,但又不得不遵命,行了一礼,嘴里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她的话。
在她准备迈步房门时,就听余音又道:“还有,宁儿你与皇兄说,等我身子好些,就会抄写一些佛经,到时请皇兄来为我指教几分。”
宁儿点点头,满脑子都是她的这三番话,所以去了东宫,刚在佛堂见到裴聿,怕自己将话忘了,便一股脑说了出来,也没顾及佛堂中有哪些人在。
“公主说,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檀香阵阵弥漫,裴聿闭眼念经的声音不知在何时停下,神情不明。
直到宁儿将所有话都复述完,才发觉佛堂内的气氛静寂的吓人。
比杨舒月率先炸毛的是一个看起来便还未到弱冠之年的少年,他一双剑眉皱起,双手抱胸,怒气冲冲道:“放肆!那裴微竟敢对哥哥说这种情诗!”
随着他的动作,他身上挂着的各式各样的小铃铛也随之轻轻晃动。
宁儿一听,便立即跪下了,哆嗦地说:“四皇子息怒。”
少年的一双眼睛神采奕奕,但在提及裴微二字时,里面却透露着浓浓的鄙夷。
他看不惯这个才被从民间寻回来的皇姐,因为她的出现,哥哥原本在他身上的注意力才会都被分走!
佛堂内气氛凝重,杨舒月在旁,善解人意地开口:“四皇子莫言多想,也许……三公主只是不知道这诗是什么意思呢。”
“如若不知晓,她能说出来?”
少年说着,更是来气,着急看向裴聿问:“哥哥,她这是对你的不敬,要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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