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夜袭
当了人家祖宗还要考试啊，世间还有这种事……
“师祖都能降服得了魔尊，小小试炼定不值一提。”蓝思齐恭维道，却偷偷叹了口气。
云意狠狠瞪了他一眼，瞪的他摸不着头脑，但也不敢问。
云意背着手由他领路，两个人都心事重重，半晌到了一座悬浮的小山前，四周也都是这样悬浮的山，高低大小各不相同，上头建着宫殿房屋，而眼前这里院中是一座朴素的小木楼。
蓝思齐道:“此处便是道成长老的修所。”
正好方才那个去替云意取东西的男弟子也来了，同行的还有个女弟子，手中抱着一个大匣子，看着云意行了个礼:“弟子虞衡。”
“过来”被放在篮子里带来，云意一把将它提起来，那男弟子道:“道成长老有要紧事又下山了，吩咐弟子告诉师祖自己安顿在此。另将此物交给师祖。”
断了的戮魔刀？
那男弟子解释:“道成长老说这刀虽断了，不能做兵器，但还很锋利，师祖自有用处。”
云意接过来，自有用处，切菜呗。
那男弟子离开，女弟子领她进了院子，院子里正面是二层小楼，两边是一层的厢房，木楼的后面还有个套院，院子里随意长着些花草，却也并不显得荒，房屋看着不大新，可非常干净。
脱鞋上台阶推开门，屋里也很干净，但也没什么东西，几乎不像有人住。一共三间屋子，左边有一架书柜，还有通往二楼的楼梯，中间是个小厅，右边是卧房，有一大张木榻，再向里的屏风后是架竹床。
转了一圈回到小厅，虞衡将箱子打开，里面竟是许多衣服，将衣裳整理好一一展在衣架上，道:“师姑，这里是四季四相十六套道服，四相为祭典法事时穿的礼服，上课论道出门时穿的常服，练功时穿的武服，院内闲散穿的居服。一年四季，各有一套。从发冠，配饰，内外衣裙一应皆有。”
他们这么讲究比凡人还凡人，真的能成仙吗，云意不禁有些怀疑。
衣裳都挂好，桌上还剩一个小盒子，云意打开，里头是一个青玉手环，虞衡却赶忙过来有些抱歉道:“师姑，弟子疏忽。这是入门弟子的手环，置办衣裳的小弟子不知事，便一道给拿过来了。”
云意拿起那手镯瞧了瞧，却忽然觉得一丝清纯凉意从指尖渡了进来，一把扣住手环问:“这手环有何用处？”
虞衡道:“回师祖，这手环是灵璧石所琢，里面蕴有灵力。因刚入门的弟子刚打开灵池却尚无法修炼出灵力，身体比俗世凡人更加虚弱，难以承受山中灵气激荡，若感不适便从这手环中吸取一些灵力便会安稳许多，不多日便能修炼出灵力。师祖也知修道之人过了基础修行后，灵力只会因灵池太小无处盛放用不完，很少有人会缺灵力，这手环便无用了。”
云意想了想道:“虽用不上，留下把玩把玩。”
虞衡笑了笑点头应了，将衣裳理好便退了下去。
云意又把那手环拿起来，闭上眼静下心，果然又感受到了那丝气息，这就是灵力？
别人的灵力不能直接得到，但这灵璧石手环是可以注进灵力的，然后她可以从灵璧石中直接得到灵力。方才的女弟子还说修道之人大部分灵力都会超过灵池可存的白白废掉，若她能得到那些人不用的灵力，岂不是不用修炼也能得到灵力？
可她不能暴露自己是吸人精，不能直接向别人讨，那怎么才能得到别人的灵力呢？
她正琢磨，外头又来了一波人，是来搭灶屋的。不过这些不仅是门中弟子，还有凡间工匠，那些工匠指挥着弟子们用法术搭砖修木头，一个时辰便搭好了一间灶房。
不过这里还什么都没有，云意也有些饿了，但她万万不敢再去招惹那个老头，便想着下山去买。
山门通往市集的地方有一个阆风布的法阵，虽门中人都会御剑，但往里面送货的凡人不便走那么远的路，有些偷懒的弟子便也常常走这个法阵了。
来到市集中，好不热闹。这原书里倒写过，此地名为清都。
原本赤山道崎路险，不通人烟，也不是什么著名的仙山福地，但因巽泽被镇压在此地，便有几个道士猜镇魔之地定然清气强盛，在此结庐修炼，创立了阆风与其他大小十几修仙门派。后来时间更久，阆风不仅门内弟子多，外门弟子和一些散修也多，聚集在赤山，便又吸引了许多小商贾和逃避战乱的农民百姓，此地便成了一座还不算小的城镇，定名清都。
清都很是热闹，云意在街上随意逛着，两边茶肆酒楼戏台子，布庄银楼花粉铺应有尽有，两边吃的很多，可看起来很贵，方才她在屋里翻了半天也就几十个铜板。
身边也有几个穿道服的过去，云意赶忙侧过脸，这几个却停在了她附近的凉粉摊前，问:“大娘，这凉粉能不能便宜些？”
大娘不耐烦道:“没钱就莫买。”
那两个悻悻走了，大娘和旁边的人抱怨:“这些个大小伙子一个个钱袋比脸还干净，偏偏还嘴馋又没钱买。”
另一个道:“可不是嘛，吃吃不得，钱钱没有，要我说修仙也没意思。”
云意一边看热闹发现这凉粉还真瞧着好的很，便掏出几个铜板买了一碗，果然又爽滑得很，吃了一口突然想到:这些修道的虽然没有钱，可有她想要的东西啊。
云意吃完凉粉打听到粮油店的地方，买好东西便赶回了家。
豌豆淀粉放上二倍的水搅匀，锅里放上一些清水，水烧到气泡便把淀粉水倒进去，边倒边搅匀，小锅一直坐在火上用勺搅动，直到里面变成透亮的凝白便从火上移开，然后倒进白瓷碗里。
不多时碗里的凉粉便凝固起来，变得软软弹弹，再去以酱油醋汁麻油放上葱蒜小红椒碎，便调成了料汁，搅匀浇在切成小块的凉粉上，不吃便瞧着那么得透亮爽快开胃。
云意夹一块尝一口，凉滑的小粉块裹着酸香的汁在唇齿间滑过，实在是让人口舌生津，舌头都想要一起吞下去。
这不说比街上大娘的好，却也不差什么，先少做些一定卖得出去。
云意便又舀了几勺豌豆淀粉做起来，傍晚便做出了十碗来，切好装在匣子里，但料汁还不能浇，泡久了凉粉口感便不够脆了，只调好了单独装在瓦罐里，然后打包，带上“过来”，趁着天将黑出了门，又来到清都。
清都夜里灯火通明仍然很热闹，街上人来人往，可道士并不算多。她记得不仅阆风，其他门派也并无宵禁，只是外人不能进门，也不知他们都去了哪里。
不过虽人不多，还都是些小弟子模样的，却也还做的，不过还有个问题，灵力这东西修道的都有，凡人用不上，她只收这个实在奇怪，容易被人怀疑身份，所以她不能亲自出面。
不过她早走打算，一把将“过来”提了出来。
云意把带来的凉粉放在一个夜里并不做生意的摊子上，然后自己躲起来，只把过来放在了摊子旁，将灵璧石手环放在它肚子底下，在它旁边支了个牌子，写道:“一份凉粉三分灵力，请将灵力注于此处。”
此处的箭头指向过来的肚子。
不多时有两个小道士结伴过来，路过凉粉摊子前，那小姑娘惊讶道:“师兄啊，仙山果然好厉害，小狗都会做生意呢。”
高个子的少年低头认真看了看，也惊讶道:“这是灵兽，还是结了契的，竟然出来赚灵力，大约是想快些结丹，可真是义兽。”
少女想去摸摸过来，少年便赶忙将少女拉了回来，取了两碗凉粉递给少女道:“尝尝好不好吃。”
少女咬了一口呜呜道:“好吃，好吃极了。”
少年倒也没啰嗦，直接往灵璧石里注了灵力。两人便走了。
之后又来了三个结伴而行的小道士，把剩下的九碗都拿走了，灵力倒也没少给。趁着没人云意赶忙提起过来和手环就走，一摸手环，竟已注了很多灵力。
云意匆匆带着过来回了家，把手环里的灵力收了，在屋里翻到了一本入门的术法书，从运转灵力学起。
就这么一直学到了深夜，云意披着被子搂着“过来”，默念口诀对着不远处的灯一指:“灭！”
灯呼一下就灭了。
云意高兴得把“过来”一顿揉搓，“过来”几番挣扎不过心如死灰，云意笑的要死，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学到点灯的口诀，只好十分遗憾得明日再继续求知若渴了。
许是穷人乍富，云意突然有了灵力睡得竟有些不安稳，翻了个身觉得手边一凉，一下醒来，竟看到“过来”在扒拉断的戮魔刀。
尤其夜里“过来”的眼睛格外亮，竟吓了云意一跳，她突然想起那句话:想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云意突然惊觉，戮魔刀的刀灵都受魔气侵袭堕魔，“过来”不会也是吧！
云意一把按住它的爪，低声问:“你想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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