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武道之心

时光是最无情的，不会以任何人的意志停留。也是最公平的，因为没有人能逃脱。火热的夏季，开始向青水帝国走来。

        建昌府，城主府练功房。眨眼间，一个月已经过去。钟蛮的一身麻衣已经破旧不堪，汗水里夹杂着血液一直往下滴。

        墙角水缸的水每天换一次，才能保证不那么血腥。水自流一身白衣，看不见丝毫血花，出手还是那么潇洒。

        不同的是，钟蛮的眼神更坚毅了，也更加明亮了。短短一个月，个子好像又长高了，满头的青丝都变成一缕一缕的，好像更茂盛了。

        水自流的快拳确实可怕，虽然他把自己压制在武者巅峰境界。但是，对拳法的理解和感悟，是没办法压制的。

        这一个月，对于钟蛮来说，是相当压抑的。感觉就是，你使出了浑身解数，打的都是空气，做的都是无用功。

        说实话，是很打击人，是从内心深处打击。有一点令钟蛮欣慰的是，经过天天受虐，在水自流的拳头打在自己身上之前，自己终于可以完整的出拳，虽然还是碰不到对方。

        水自流自带唠叨体质，一边虐钟蛮，一边唠叨不停。说自己创造的快拳如何厉害，迷倒了很多小师妹。

        说自己年少风流，当时受到多少姑娘的青睐。自己拒绝了谁，和谁牵手，最终和谁浪迹天涯。一副自恋的表情，真的很欠揍。

        钟蛮虽然一直在受伤，但是听到他的自言自语，都要忍不住笑出来。谁能想到，堂堂建昌府的府尹，竟然还有这么奇葩的一面。

        不得不说，这样的一个氛围，也让钟蛮压抑的心得到了一定的缓解。

        在练拳之初，水自流曾问钟蛮：“世间练拳者不计其数，出功夫者甚少，何也？”

        钟蛮答道：“不好好练啰……”

        水自流伸出一个手指晃了晃：“你说的是结果，根源在于一个信字。信，你可以理解为相信，也可以理解为信念。”

        水自流接着抛出一个问题：“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钟蛮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暗暗想：“不愧是一世风流，这问题和打拳有关系吗？”

        但是，还是得老实回答：“我不知道，也没想过”。在青水帝国，男女要达到十六周岁以上，才会考虑恋爱问题。

        水自流严肃道：“一见钟情有没有，取决于你信不信。你相信了，一见钟情才会发生在你身上。”钟蛮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经过一个月的磨练，钟蛮有点理解水自流所要表达的意思。武者，一定要有信念。

        对自己要自信，对别人要相信。这个别人，是指传道授业的老师。

        水自流的训练方式看起来不靠谱，却很实用。最起码，钟蛮正在一点点领悟，武者要必备的心态。

        到最后，连带着水自流的各种唠叨，钟蛮都感觉很顺耳了。

        钟蛮自身的恢复能力太强了，感觉像是一个打不死的小强。今天被打的遍体鳞伤，第二天马上变得生龙活虎。

        一开始，水自流都怀疑钟蛮是不是另类灵武者。毕竟，如此年轻，如此变态的恢复能力，真没见过。针对这个问题，水自流专门请教了师兄。也没得到准确的消息，钟一只是说，小蛮非灵武者，而是另有机遇。让他照常训练，不要有顾虑。

        这短时间的每天早晨，钟一都会准时出现在练功房窗边，看着水自流和钟蛮的对练。

        说实话，钟一也是真心喜欢这个小家伙。虽然他表现的很淡定，却也是真心疼。

        小灵儿已经整整一个月没见到自己的蛮哥哥了。不是她不愿意见，是被钟爷爷禁足了。

        一方面，是怕灵儿接受不了钟蛮残酷的训练场面。另一方面，也是怕灵儿打扰到钟蛮的正常训练。

        当然，钟爷爷也为灵儿制订了一个训练计划。上午跟着老书生识文断字，下午练习一些武术基础，主要包含肢体的一个全方位的伸展。

        例如，站如松，坐如钟等基础动作。小灵儿太小，不适合复杂的训练。做的这一系列训练，只是为了更好的把青色水滴的作用发挥出来。

        其实，水自流所做的，就是让钟蛮慢慢领悟武道之心。每个人的武道之心都不一样，但是精神是一样的。

        武者最注重精气神，你的内心，会潜意识影响你的气质。一入江湖，身不由己。武者的一生，注定不会风平浪静。

        一颗强大的武者之心，可以带给人无穷的动力，比任何灵丹妙药都有效，而且不会有任何副作用。

        就在月末，钟爷爷也是收到了风魔教的飞鹰传信。信中说，经教主和长老团审议，认命自己为风魔教第五长老。青水帝国最近不太平，让自己处理完手头的事，尽快返回风魔教。

        对于自己青衣卫客卿的身份，只字未提。看来，青水帝国各方势力的竞争，是越来越激烈了。

        好在，自己已经提前告知青水惊鸿。钟一看着青水令，整个青水帝国仅此一枚，是皇帝赐给青水惊鸿的。其珍贵程度，可想而知。

        看来，钟蛮还是不能入帝都。跟在自己身边，也是青水惊鸿想所表达的意思。其实，就算没有青水令，钟一也不会让钟蛮离开。无关其它，自己已经把钟蛮当成了自己的弟子。

        残阳如血，透过窗户，洒在钟蛮充满血水的侧脸，也洒在水自流雪白的长衣上，营造出不一样的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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