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魂归古地
昏睡中的李茉一大吸一口气,惊恐地睁着眼睛醒来,久久不能平静。
看来自己这一觉梦魇缠绵,就连昏睡中都梦见自己在生孩子,她忧悒地自嘲到,自己这是被突如其来的车祸所祸害得神经都错乱了。
收回思绪,在她才惊愕地想起自己的孩子。
还是惯性般地摸摸肚子,只是肚子那里扁平已不复鼓圆。
心脏的地方狠狠地揪疼起来,李茉一泪如泉涌,哽咽难鸣。
她想爬起来,挣扎半天却还是难抵全身酸疼瘫软,重新跌回床上。现在,她急切地想下床询问医生自己孩子的情况,那怕她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可心里仍然抱有一丝希望。
此时夜阑人静,漆黑的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李茉一惊叹在人员车辆繁多的g市竟然能有一家医院深夜听不到半点嘈杂声。
这怕不是vip病房是超级vvip病房。
李茉一想起以前在医院住院的情景,半夜不是被街道的行驶车辆“呼拉拉”的响声吵醒就是被医院各种嘈杂的声音吵醒,总之没有一次是能睡好的。在医院住院三天,怕是花同样的时间也未必将失去的精气神补回来。
“林杨?”李茉一试着喊了喊老公林杨,这个时候,老公应该在病房里陪护吧。
没有人回答。
“林杨?林杨你在吗?”她干涩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心想该不是睡着了吧?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房间在“哧哧”扑朔的两对烛影中亮堂起来。
停电了?
“莫姑娘,你醒了!”一身碧绿的丫鬟眉眼欣喜道。
“杏儿,莫姑娘醒了,快去书房通知大少爷。”她转向侧间门房处急急道。
里面叫杏儿的丫鬟应声开门而去。
李茉一看着眼前的一切觉得不可思议,难到自己还在梦中?她悄悄使劲地拧了一把自己的左手手背,疼,疼!很疼!
不是做梦!?
她自嘲戏谑地一笑。
那,这是穿越了?自己如那些穿越小说一样穿越了?
李茉一是个无神论者,她断不会信心中刚刚产生的那个荒谬的想法。
自己会不会如上上个梦一样,哪种疼也是真真实实的,她抬起左手看着被自己拧红一片的手指,梦中梦?
再拧了一次,还是很疼。
不对,不对!她突然心下大骇。
眼前这分明不是自己的手!!
自己的左手食指背上有两道明显的白白细长疤瘌,一道是小时候自己割猪草镰刀割的,一道是某次做饭切菜切的。
而眼前的这双手除了手掌指根有细微的老茧外,是那么完美,指管细长圆润,根根白皙软嫩,标准的一双不沾阳春水的富贵手。
李茉一木讷地盯着自己眼前的这双手发呆。
莫不是真的穿越了!!!
那是不是说明自己这是死了?
她惊魂地想起之前发生的事。
2019年9月9日,g市。
天空阴沉沉的,好像酝酿着暴雨。
下班后的李茉一高高兴兴地从蛋糕店拎走中午给老公林杨订的生日蛋糕,在公司楼下很顺利地打到了出租车。
那天日子很特殊,不仅是老公林杨的生日,也是他们结婚领证一周年的日子。至从她和林杨相识相知到最后相爱,李茉一就决定结婚领证就要在林杨生日这天,这样不仅不会忘记,还暗含他们的幸福长长久久的意思。
出租车司机看着她灵活地上车,夸她锻炼保持有当,说自己老婆怀孕时候不仅胖了四十斤,腿脚浮肿走路都不便。怀孕33周的李茉心里乐滋滋的,加上今天很高兴,一路便和出租车师傅攀谈起来。
出租车师傅问她月份这么大干嘛还晚上去给朋友过生日,李茉一笑着说不是,是下班回家,生日蛋糕是给老公买的。
出租车师傅更是吃惊,笑说有老公上班养,干嘛这么辛苦,这还能上班?
她笑笑回到自己身体挺好的,上班也不累。
车师傅很佩服地说她真是个要强的女人,她老公遇到她真是他的幸福。她反驳到自己遇到自己老公也是幸福,生活总要双向付出才会更加美好。
出租车师傅喟叹着说道如今社会,坐享其成的人太多,同甘共苦的人却很少。
李茉一心里在想着师傅说的这句话,不置可否,笑笑没再说话。
车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师傅打开车里收音机,调到g市的一档常识综艺节目,节目里正说着“中国科普”的报道。
说不能用微波炉煮鸡蛋,例子是湖北某某用微波炉加热鸡蛋,打开微波炉后鸡蛋爆炸导致双目失明。原理是平时我们煮鸡蛋热量是从外到内,微波炉加热话会刚好相反,鸡蛋内部加热膨胀,而蛋壳却阻挡了气体的膨胀,就会出现爆炸。
李茉一暗暗记下,庆幸自己没做过这些事。
播完上面两个例子后就是插播广告,出租车师傅换了个台,女主播沉稳优雅地解说着: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那个先来临,所以珍惜当下,珍惜眼前人。下面送大家一首婉转动人的曲目。
李叔同的《送别》就那么戚戚悠悠地从朴树嘴里传出来。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瓢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天终于下起了暴雨,自己坐的出租车在浣纱路口时被侧面快速行驶过来的大货车撞飞了出去。给老公林杨买的蛋糕被自己压碎奶油糊了一车,自己的头撞向车窗又弹回撞向座椅,死死护着的肚子也受到了重创。因为自己坐在后座原因,他看不清车师傅状况,只知道师傅前面的车窗玻璃破碎声音响彻耳底。
李叔同的《送别》后半阙还在从出租车电台里戚戚悠悠传来。
问君此去何时还,来时莫徘徊。
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离别多。
后来是周围人惊慌报警声音,自己被抬上担架陷入昏迷。
再后来,醒来在医院睁开眼看着风尘仆仆赶来的老公林杨,林杨赤红着双眼流着泪,颤抖冰冷的手握着自己满是鲜血的双手,告诉自己不要怕,他会一直陪在身边,等她手术回来。然后她艰难地挤出了一个微笑,对他说好,最后自己就被推进了手术台。
泪水不知不觉就打湿了脸庞,看来自己是没能走下手术台。
她想起了自己那个不知道生死的孩子,想起了林杨。孩子活着的话,或许他心里会好受些吧。她祈祷,无论如何,若真再回不去还请天上带她来的那位神仙送佛送到西,再帮点化一下他男人吧。他还那么年轻,她不愿他沉沦不振。还不知鬓染霜白的双亲知道这噩耗会不会撑得住,白发人送黑发人,那种锥心之痛定是噬心难耐吧。愿他们两老能熬过此劫,福泽绵延,长寿安康,珍惜每一天日子
嗓子堵得难受,她死死揪住锦被,眼泪不听话地顺着眼角流淌而下。
“晚儿,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一道激动雀跃的男音响起。
从门口匆匆而入的男人抓住这双白皙的手,眉眼满是笑意。
“对不起,我不应该不信你任由我娘将你撵去庄子。”
他想起了不久前自己的仆从查到的事情,竟然,竟然真的是自己那温柔贤惠的妻陷害晚儿。当时他是如何昏聩了头脑才看不清真相,真就相信了是晚儿行不轨下毒害她。
“你知不知道你都昏迷半月之久了,再不醒来我就要求宫神医冰行险招了。”
宫神医的话还萦绕在他耳侧,尽管说得隐晦,他还是读出了晚儿可能一辈子醒不来的意思,叫他如何不怕。
他不怕她醒来责怪自己,他怕她永远醒不来,连责怪都来不及听到。
李茉一闻言一怔,半月了?
自己来这边昏睡这么久?
她迷茫地看着眼前的这个长相俊雅的陌生男人,他时而舒眉,时而深情款款,时而愧疚悒郁,每一分表情都尽显脸上,是那么简单得让人一览无余。
男人看着她那副茫然的表情有些错愕,用手连忙在她眼前晃了晃,女人还是那般若陌生人般的神情。
男人心神即慌又害怕,“晚儿,你你可认得我?”
李茉一心虚地摇摇头,乖乖,这是玩真的,比拍戏还真?
“她们两呢?”男人指了指身后的桃红杏儿。
李茉一依旧茫然摇头,她心下腹诽,她也想认得,可现下换了芯子,这幅身躯她连自己都不认识,何况他人。
她想起前世柏拉图的终极三问: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我是谁?”便从她喑哑嗓子里蹦出来。李茉一恨不得给自己翻个白眼,怎就说出口了。
“桃红,快去请宫神医。”男人惊惶地提高声音。
宫神医来得快,候于门外,桃红快步入室。
杏儿放下榻上帷幔,唤桃红的丫鬟进来忙将请脉绢纱覆于莫姑娘手腕,然后退于榻前两侧低头垂目安静立着,两人动作行云流水,不曾发出半点声响。
男人健步如飞地走向门外对着宫神医长揖一礼,“有劳宫神医。”
“大公子不必客气。”宫神医听出他声音里的不平静忙将人扶起还了一礼,匆忙进屋。
知道醒来,他便知莫姑娘已无大碍,现下莫姑娘脉象较之前沉稳有力,这已是大好的状态。
“莫姑娘已无大碍,我重写副方子,按之服足半月,固本培元后再换方子细细调养,她之前血气亏损得厉害,不是三五日便可见效,须得不受凉好好将养半年才能恢复如初。”
男人脸上一喜心如鼓擂忙应承下来。
“可为何晚儿醒来不识人?”男人的脸又快速转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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