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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阳城奇案


这一夜,纪锦棠把自己折腾得够呛,耗费体力和精神不说,脸颊上手掌上尽是伤口,胸前还被王发财结结实实地打了一拳,若不是刘珩挺身而出,自己就小命不保了。

        下车时李小飞发现纪锦棠行动有些迟缓,他看见纪锦棠的脸色发白,呼吸不均。李小飞也没多说什么,扶着纪锦棠缓缓走向电梯。纪锦棠在陆鸢和李小飞面前,始终把自己包裹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万事都能摆平,刀枪不入的样子,可跟了他这么多年的李小飞,是不可能察觉不到纪锦棠的不对劲。两人在电梯里什么话也没说,纪锦棠闭着双眼,把手搭在李小飞的肩膀上,李小飞眼睛死死的盯着电梯上的屏幕。

        一到家开门,陆鸢便大骂起来,双手叉着腰,站在客厅里,像极了母老虎。

        “你们两个家伙这么晚才回来,不是找个失踪人口吗?我以为你们去抓鬼去了呢,不知道我很担心你们两个吗?”话音刚落,陆鸢假装生气往沙发上一坐,气鼓鼓的样子,令人发笑。

        “我的大小姐,失踪人口哪里是那么好找的?”李小飞辩解道。李小飞边说边看着脸色惨白,呼吸虚弱的纪锦棠。

        “而且,我们今晚是真的去抓鬼了好吗?没看见老板受伤了吗?还不过来帮忙!”

        陆鸢听了立马站起来扶着纪锦棠往房间里走,并埋怨自己给纪锦棠找了个麻烦的活儿,差点搞出人命。熟不知正是因为今晚的活儿,让纪锦棠重新燃起心中的正义感,躺在床上的他,翻来覆去,下定决心要查明事情的真相。

        纪锦棠把被子盖过自己的脑袋,决定这会儿先睡个好觉,此时客厅里传来李小飞评书一般的声音和陆鸢清脆的笑声。他发自内心地笑了笑,有时候觉得,这俩傻子是老天派来给他带来家庭温暖的人,想到这里,纪锦棠幸福的睡着了。

        万丈幽冥大地阴风肆虐,横冲直撞,黄泉路边的彼岸花瓣被风吹散,火红一片。鬼门关外的两个小鬼差极目远眺,欣赏着这不可多得的美景。

        陆续有几个鬼影从鬼门关逃了出去,小鬼差们视而不见,被后面追赶鬼影的阴差大声怒斥:“你们两个是瞎了吗?有鬼魂逃了你们没看见?”

        看守鬼门关的小鬼差缓慢抬眸,轻曼地说:“鬼魂是从你们手中逃走的,与我何干?有本事你们自己去追!”

        话音刚落,这两个小鬼差立刻转身,站在鬼门关旁,擦拭着自己手中的镰刀,斜眼瞪了其他鬼差一眼。

        领头的阴差气得差点七窍生烟,大骂:“就是你们这群酒囊饭袋,如今地府才是这副德行,我定回禀阴帅大人,将你们这群家伙打入地狱受刑!”

        小鬼差闷哼一声,笑着说:“大人,如今地府的情况您不会不知道吧?回禀阴帅大人?恐怕阴帅们根本没时间搭理你们吧,说不定人家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我劝大人还是得过且过,鬼魂逃离鬼门关,常有的事,大人何必较真呢?”

        “你们!”领头的阴差怒甩衣袖,扬长离去。

        这说来也奇怪,自从王富贵事件后,找纪锦棠看风水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懒惰了几个月的纪锦棠似乎有些不习惯,他整天在办公室和客户之间来回穿梭。办公室大门口的青苔都被客人们给踏平了,空气似乎更加流通,八卦镜仿佛更加明亮,神像也更加精神,挂在窗前的葫芦和铜钱也更加耀眼。

        李小飞忙得满头大汗迎接来访的客户,陆鸢则在电脑上敲打,记录客户的诉求和地址,纪锦棠则在办公室里给人批字算命,一派繁荣的景象。

        人逢喜事精神爽,纪锦棠这几天脚下生风,只见他一大早就风风火火,手里拿着两份早餐,嘴里叼着根油条,一个转身,将两份早餐分别塞到陆鸢和李小飞的手里,然后头也不回得冲进了办公室。

        “最近几天,公司进账比前两年还多,难怪他这么嘚瑟。”陆鸢把手托着下巴,抿着嘴角微微一笑,对李小飞说道。

        “也不知道刘珩警官是怎么对外说的,老板斗恶鬼,灭僵尸,抓凶手的光荣事迹又不能被外界的人知道。”李小飞说,他憨厚的表情让人忍俊不禁。

        “刘珩警官?哪个警官?就是你们在王富贵家里认识的那个刑警队副队长?”陆鸢问。

        “嗯,刘警官很帅,你要不要考虑下?回头让老板介绍你们认识认识?”李小飞凑到陆鸢的桌前,嘴里咬着一个包子,手里拿着豆浆,已经开始幻想喝喜酒的场景了。

        “有多帅?跟老板比如何?”陆鸢的眼睛清澈明亮,骤然间闪着光。一听到是帅哥警察,她立马就来劲了。

        “比老板帅,身段也比老板好,老板太瘦,刘警官一看就是经常锻炼的那种,哎呀,我也形容不出来,回头你见着就知道了。”李小飞不耐烦,挥挥手就撤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这一整天,三人都没有歇着,不停的有人来预约看风水,纪锦棠在办公室里眉飞色舞,跟这群顾客扯淡。陆鸢的电话就跟热线一样,她有一种错觉,觉得自己好像在医院的急诊科似的。一边忙着电话预约,一边还要去门口迎接之前预约好的客人,端茶送水的。

        李小飞反而是那个最闲的人,通常情况下,他的职责是陪着纪锦棠跑外勤,这源源不断的客人自动送上门,反而让他这个外勤没了事情可做。当然,陆鸢是不会让他好过的,她看到李小飞在那儿打游戏,一脸不屑的走了过去,利索地把网线给拔了。

        “陆鸢——!”李小飞的怒吼响彻整座大楼,但当他看到办公室里等待的客人齐刷刷的看着他的时候,他立马捂着嘴巴闭了口,浑身的怒火无处发作,只能默默承受。

        陆鸢笑的在办公桌前抽搐。

        忙碌的一天总是过的很快,转眼间天就已经黑了,外头的车流渐渐静了下来,空气里弥散着一股闷热潮湿的味道。纪锦棠是个有空调依赖症的家伙,可陆鸢和李小飞喜欢自然的空气流通,何况他们的办公室在24楼,夜晚对流的空气,凉爽的很,可纪锦棠却把自己办公室的门关上,开空调憋在里面。

        一个女子行走在一条小道上,路灯下她长长的影子显得那么纤细,高跟鞋踏出有节奏的步伐,在无人的四下,听起来非常清晰。

        女子披着长头发,穿着一身整洁的职业装,曼妙的身姿十分出挑。夏天的夜晚十分闷热,一天的工作忙碌,让她的妆都花了不少,可能是脸上的汗珠让她十分不适,女人停下脚步,打开随身携带的包包,拿出化妆镜,开始补妆。

        借着路灯微弱的光,她也能简单的给自己重新装扮上精致的容颜。

        不知道为何,女子突然觉得背后一阵发凉,是那种由内而外散发的恐惧,让人战栗。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却什么也没有,只有路灯在静静地站着,路灯下那一群细小的虫子在飞舞。

        当她转过头再次看到化妆镜的时候,镜子里却不是自己。那是一张惨白的脸,披头散发,一双无神的眼睛里还渗着血,嘴角已经裂开,一路撕裂到了耳根下,张开的下巴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一样。

        女人尖叫了一声,扔下了化妆镜,浑身发抖的瘫在了地上,她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傻了,一个劲的在喊着:“放过我,放过我。”

        只见她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汗水浸湿了她的秀发,黏在脸上,散成一缕一缕的搭在身上。紧接着她神经质一般的用手指搅着自己的衣角,东张西望,仿佛被一只惊吓的小野兽。女人听到了窸窣的脚步声,好像很近又好像很远,一直萦绕在她的耳畔。

        她突然起身,伴随着再一次的尖叫,她拔腿就跑,嘴里还不停的喊着:“不是我,放过我,对不起。”这九个字就跟复读机一样,被她一直重复的念叨着。

        可那股寒意和脚步声却一直跟着她,就如同跗骨之蛆一般。

        就在路的尽头,一道身影挡在了她的身前,果然,那身影就是镜子里的女子。

        她跪了下来,开始嚎啕大哭,嗓子都快扯破了,嘴里念叨着:“阿秀,对不起啊,你的死真的与我无关,我也没想到你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就自杀身亡了。”

        黑影没有理她,只是一步一步的靠近她,直到完全遮住了跪在地上的身影,犹如被泼出的一片浓墨。

        城市的另一头,殡仪馆门口的一家寿衣店,尽管此时夜色已深,可寿衣店的老板依旧在忙着扎花圈,可能是长期从事这个行业,老板的脸色显得有些阴沉,他娴熟的动作透露出一股淡定和从容。

        一阵不知道哪里钻出来的阴风,将花圈吹得有些摇晃,那些被捆好的纸钱冥币被吹的散落一地,老板的头发被阴风扫过,形成了一座鸟窝。

        不远不近的地方传来几声诡异的笑声,那笑声仿佛从地底而来,直戳人的后脊梁骨,在盛夏的夜晚竟然让人内心产生莫名的寒意。笑声越来越近,阴森冰冷的气息也越来越浓,明明老板为了省钱,没有开空调,这郊区的殡仪馆附近本就比城市里要凉一些,可这寒意却仿佛即刻入秋,玻璃门上都泛起了白色的霜花。

        两股黑影盘旋着从寿衣店外悄悄的飘了过来,老板的脸上依旧写着淡定,他面不改色,稳如泰山,仿佛这一切他都见惯了。两个黑影从玻璃门的缝隙里挤进了店里,一头扎进了两个纸人之中。

        纸人突然间就像活了过来一样,那笨拙的眼珠刹那间就有了灵气,伴随着忽远忽近,忽大忽小的诡异笑声,纸人的嘴角也微微上扬,脸上抹的腮红也瞬间有了生气。随着一阵大风吹过,玻璃门竟然被吹开了,两个纸人就这么从门口飞走了,只留下阴冷的笑声在寿衣店里徘徊,无尽的寒意依旧在店里笼罩着。

        老板一边扎着花圈,一边叹息。他停了下来,缓缓走到店门口,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摇了摇头。

        西城区一座高级小区里,顶楼大平层里,一个油腻的中年男人正在抽着他价格不菲的香烟,他书房里尽是奇珍异宝,一张巨大的办公桌横在书房的正中央,他静静的躺在椅子上,享受着眼前的一切,目光所到之处满目琳琅。

        一阵大风霎时间席卷他的书房,顶楼的风沙本没有这么大,可此刻却吹的中年男人睁不开眼睛。窗帘被风吹的呼呼作响,桌上的书被吹得自动翻开好几页。

        男人的耳畔响起仿佛地狱里传来的恐怖阴笑,就像无数根针扎进了他的脑子一样,怎么也挥之不去。男人的脸色变得煞白,仿佛失了魂。

        笑声越来越强烈,两个活灵活现的纸人从窗户外飘了进来,在书房的上空盘旋了一阵子,缓缓的降落到男人的跟前。

        中年油腻男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两个纸人,只见他们伸出双手,笑着朝他走了过去,笑声里带着强烈的杀意。

        男人额头上直冒冷汗,浑身上下仿佛洗过澡一般。纸人慢慢朝前走,男人就往后退,吓得直哆嗦。他内心紧张,可身上却冰凉冰凉的,风吹过他裸露在外的皮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两个纸人把他逼到了窗户角落,突然他们张开血盆大口,嘴里伸出长长的舌头,上面还滴着血,舌头配合这纸人的双手朝着男人袭来。

        男人已经吓得神经失常,从窗户一纵而下,只听见一声闷响,男人把自己摔死了,一地的鲜血,摔死的人就好像成为了真正的纸人,浑身都软的可怕,五脏六腑都碎了,好像一个人偶娃娃。

        两个纸人仿佛是完成了某种任务,伴随着他们那阴森的笑声,消失在了天的尽头。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没素质的叼着根烟,迈着大步走了进去,他用力摁了楼层,电梯门应声合上了。男人死死的盯着电梯的屏幕,一边抽着烟,一边嘴里吐出一阵烟雾,将他的轮廓淹没了。

        男人嘴里哼着小调,将烟灰弹在电梯里,他捯饬了一会儿自己的衣服,又继续看着电梯屏幕上跳动的数字。

        只听见“轰”的一声,电梯毫无预兆的抖动了一下,随后就停在了当前的楼层,电梯灯也忽明忽暗的闪烁着,好像是接触不良一样。男人凶恶的表情一瞬间转为惊恐,他诚惶诚恐的环顾四周,想按警报铃。可就在这时,一个慢悠悠的声音仿佛透过电梯墙壁渗了进来。那声音极具穿透力,好像能戳进男人的心脏。

        “潘总的日子过得不错啊,可还记得手底下有几条人命?”那声音幽幽地,拖着长长的气息,语速极慢,这话一出,男人的脸瞬间惨白,嘴角强烈的抽搐。

        片刻后,一只手从电梯冰冷的墙壁里伸了出来,掐住了男人的脖子,把他硬生生给拽了起来。那只手力气巨大,仿佛这个百斤重的男人对它来说只是一只小猫小狗一样。

        第二天一早,保安就发现这位潘总死在了电梯里,面目狰狞,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微张,仿佛死前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四肢已经僵硬,扭曲的躺在电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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