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差距
“点，都给我使劲点！”蒋敬函把菜单拍给几人阔绰地说。
江玖笑眯眯地和郝甜甜趴在菜单上研究，蒋敬函去招呼服务员开高一点暖风，邵昂无奈地靠在后座盯着某人的头，眯着眼睛。
万琳暗暗松了一口气扭头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刘丹竹，她脸色煞白看起来依旧不太好看，万琳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袖子，“丹竹，你还好吗？”
刘丹竹侧过头，勉强一笑，“我没事，放心吧…”
这顿饭几人都吃得不亦乐乎，郝甜甜更是满嘴油光，还嚷嚷着再加两份牛五花，蒋敬函呲牙咧嘴地想揪她的耳朵，“郝甜甜，你真是认准了我宰！”
邵昂一个眼神轻飘飘地挡回去，“怎么了？我付钱。”
蒋敬函:“…”
听着几人插科打诨，万琳也笑得花枝烂颤，气氛融洽，显然已经忘记了刚才吃饭的不愉快，刘丹竹突然附耳对万琳说:“万琳…这顿饭大概要多少钱？”
万琳一愣，扭头宽慰她说:“没关系丹竹，这顿饭蒋敬函请客，我们这几天正帮他拍电影，他犒劳犒劳我们，没事的。”她又轻轻捏捏刘丹竹的手指，“放松点。”
刘丹竹轻轻吐出一口气，微微点头。
可是等到快结账的时候她还是借口去厕所偷偷溜到总服务台，她轻轻咽了一口，“请问…31号桌多少钱。”
服务员微微颌首，瞄了一眼菜单说:“一共890，请问是微信还是支付宝？”
刘丹竹睫毛颤了颤，“支付宝…”她举起手机，突然一只手拦过来半路截走了她的手机。
刘丹竹仰头看到了蒋敬函，他脸上明晃晃的笑意，“你也是阿江朋友？”他手里拿着她的手机却并不着急给她，反倒是又扯起别的话题。
“嗯…”刘丹竹脸蛋又有些红。
“阿江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吃饭的事情怎么能让女孩子付钱，我来吧。”他轻轻拍了拍刘丹竹的肩膀，顺便把手机还给她。
“可是…本来就说好的…”刘丹竹咬住嘴唇，想伸手去够自己手机。
“行了。”蒋敬函一手付钱，另一只原本拿着刘丹竹手机的手却突然反悔收回去。
“我的手机…”刘丹竹怯怯开口，不明白蒋敬函要做什么。
“你拿着手机免不了还要多事，既然这样，加个微信？”蒋敬函逗她，“以后也找你拍电影啊。”
“啊…”刘丹竹有些惊讶，脸变得更红，“可是我…”
蒋敬函已经按着她的手机返回微信主页面，“滴”地一声扫上微信，“拿回去吧，想要请吃饭下次再说。”他把手机递回去给刘丹竹，挥了挥手率先离开服务台。
“好…”刘丹竹两手接过手机，突然觉得脸有些发烫。
“怎么去了这么久？”江玖不满地嘟囔。
“碰见你那个同学了，她非要付账。”
蒋敬函指了指服务台，江玖这才看见刘丹竹慢吞吞地过来，脸还红扑扑的。
江玖忍不住皱眉，“蒋敬函你干嘛了，她脸为什么这么红。”
蒋敬函无辜摊手，“天地良心，我就付了个钱，她自己容易脸红好不好。”
江玖哼哼地戳了戳他的胳膊，“你少对她动什么歪脑筋！”
蒋敬函笑嘻嘻地凑近江玖，“怎么阿江…你…”
“哎呀你讨厌不讨厌！”江玖一把推开蒋敬函，“都跟你说了她怪怪的！”
蒋敬函收敛笑意扯回身子，“知道了知道了，不过我看她就是不爱说话，容易害羞，没你说的那么夸张。”
“爱信不信。”江玖哼哼道。
蒋敬函又笑笑没说话，几人吃完饭就一起去他们学校继续拍东西，走之前蒋敬函指指街道，问走在最后落单的刘丹竹，“要帮你打车送你回学校吗？”
刘丹竹鼓起勇气抬头看了他一眼，“我想和你们一起去看看拍电影，可以吗？”
“当然可以。”蒋敬函挑了挑眉，“我去叫车，你和她们一起等在这。”说完就跑上前对江玖几人耳语几句，又指了指刘丹竹，这才跑到马路边。
刘丹竹走快几步站到江玖她们旁边，“我能一起去吗？”她怯怯开口。
“当然可以。”江玖几人也愣了一下，本来以为她会和之前一样立刻回学校。
万琳顿了顿，主动伸手挽住了刘丹竹的胳膊，“那我们一起走。”
“好。”刘丹竹感激地望了万琳一眼。
车很快来了一辆，邵昂扯着郝甜甜说要先去宿舍取器材，郝甜甜苦着个脸，求救地看着江玖，江玖无奈也被她拽上了车。
蒋敬函带着万琳二人等下一辆。
上车的时候蒋敬函习惯使然，伸手替刘丹竹护了一下头，“小心点。”他笑着说。
“谢谢。”刘丹竹眼神闪烁，呐呐一声就钻进车里。
今天的电影拍摄比较顺利，收工的时候还不到五点，蒋敬函嘴里叼着一支笔翻着剧本念念有词道:“阿江我说你们效率可以啊，拍的好快，差不多都拍了一半了。”
“本来也就是个微电影好不好…”江玖仰头喝下一大口水，“差不多还要拍几天？”
“按照目前这个进度顶多还有三天，明后两天走一下剩下的剧情，大后天补拍拉下的，再拍拍空镜…对了，你们可能还有抽出时间来配音。”蒋敬函拿出手机记录道。
“还行，来得及。”江玖擦擦嘴巴。
“怎么你有事？”蒋敬函撞撞她肩膀。
“唔…我不是在宣传部工作，刚来事情也比较少，主要是培训，估计下周我们就可以自己去出活动了，我怕排到我。”江玖皱皱眉。
“怎么，你害怕了？”蒋敬函调笑道，“你给我电话，我陪你去。”
“得了吧你…”江玖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没有学长学姐教，不用你来回跑。”
蒋敬函失笑，也没在与她多做争执，用下巴点了点不远处的器材，示意她帮忙收。江玖斜他一眼，慢吞吞起身去帮邵昂他们收脚架。
蒋敬函看着她慢慢走远，又笑了笑，刚要起身，一道身影凑近，是刘丹竹。
“你…你好厉害…”她有些结结巴巴的。
蒋敬函微愣，眯了眯眼笑着说:“怎么厉害了？”
刘丹竹指了指周围的脚架和相机，“刚才看你操作这些很熟练…真的好像拍电影一样…”
蒋敬函哑然失笑，“编导专业，这些都是基本功而已。”说着他站起身，“也就是看着复杂，你来，我教你这些怎么收…”
刘丹竹咬了咬下唇，紧跟上他的脚步。
蒋敬函遇到自己的专业问题就显得特别正经，非常耐心地告诉刘丹竹怎么区分这些线，怎样收放脚架，摄像机怎样开关等等…
刘丹竹呆呆的，忍不住发出低叹，“你真的很厉害…”她由衷地佩服道。
“那是自然，我以后可是要成为大导演的。”蒋敬函吹吹刘海，朝她爽朗地笑笑。
很久以后，刘丹竹已经不在这所学校了，和江玖她们也没了联系，甚至连样子在脑海里都变得模糊，但是只要想起这个下午，就能清晰地回忆气蒋敬函的神态、语气和表情，他意气风发，是世间最好的少年模样。
…
晚上几人回了宿舍后，惯例讨论起了最近的八卦，新买的衣服，新做的指甲等等。而刘丹竹今晚似乎变得格外主动，她询问万琳化妆品的牌子，询问江玖新买的包，又找郝甜甜要了她新买的进口零食链接。
也正是因为她的主动和热情，今晚宿舍气氛异常热络，气氛高涨。
几人一直谈到将近十一点，这才回到自以位置纷纷卸妆，准备洗漱睡觉，刘丹竹朝她们笑了笑，扬了扬手机，“我去阳台打个电话，你们先去洗漱吧。”
江玖几人点头。
等她走到阳台关好门，江玖这才表万琳她们挤挤眼，“有没有感觉刘丹竹变化挺大的，今天。”
万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话多了，人也变得热情了。”
郝甜甜忙不迭地点头，“对对对，她这样多好，大家一起讨论讨论八卦，聊聊天。”
“可能就是之前还不太熟悉，以后多相处相处就好了。”万琳耸耸肩。
“但愿吧。”江玖也学她的模样耸耸肩，“看她今天和蒋敬函说了几句话，难不成是蒋敬函这个妇女之友和她说什么了？”
“妇女之友！”郝甜甜被成功逗笑。
“怎么了！”江玖撇撇嘴，“蒋敬函本来就是这样啊，我跟你们说他从初中开始就…”她又开始喋喋不休吐槽蒋敬函。
…
阳台上。
刘丹竹谨慎地把阳台门锁好后，慢慢呼出一口气，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她低低开口，“再给我打两千块钱吧。”
电话那头是一道疲惫的女声，“小竹啊，怎么又要钱，昨天不是刚给你转了三百过去？”
“三百够干嘛的！”刘丹竹一改之前在外人面前的怯懦模样，脸色有些冰冷，“你不知道我今天受人白眼了吧，因为我就三百块，我去不了高档餐厅，我被别人看笑话！”
电话那头似乎叹了一口气，“小竹…咱们家条件你又不是不知道，去什么好餐厅，能吃不就行了…”
“闭嘴！”刘丹竹清秀的脸庞似乎有些扭曲，“我好不容易和舍友们熟悉起来，你不给我钱，我怎么买和她们相似的东西，怎么融入她们的生活，我怎么交朋友！”
电话那头顿了顿，又小声嘟囔了几句什么，紧接着又传来隐约的抽泣声，听见这声音刘丹竹脸色更加难看，“一千也行，你有钱给他，没钱给我对吧！快点，这周之前打给我！”说完她狠狠挂了电话，重重吐出一口气。
阳台上隐约能听见寝室里江玖几人玩闹的欢快声音，刘丹竹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它好亮，好圆，她低头抱了抱自己肩膀，突然感觉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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