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真香定律
“大哥冷静，小弟这次来不是抢生意的，是真心诚意想跟大哥合作。”白露踮起脚，艰难地撑在地上。
俞小雪更是大惊失色，急忙冲过去拍打男人的手臂，“你，你快放了我阿，阿兄！”
男人半点不为所动，粗壮的手臂肌肉虬结，下一秒就把白露甩了出去，“带上你们的东西，赶紧滚！”
“阿兄！”俞小雪惊恐大喊。
白露只感觉整个人都飞了起来，眼前画面快速翻转，眼看就要摔倒在地，关键时候，有人猛地扯住她的手臂，才勉勉强强站稳。
白露心有余悸地站定，转过头发现救自己的，竟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北戎男人。
“多谢。”
男人深蓝色的眸子从她面上划过，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低沉地嗯了声。
白露这才注意到，满大堂的赤身大汉，只有他上衣还规规矩矩地穿在身上，仿佛一股清流。
见有人横插一杠，羊肉店掌柜结实的胸膛往前一挺，怒目而视，“你想多管闲事？”
他话音刚落，边上齐刷刷站起来五六个大汉，正是之前在瓦市问白露买冰粉的北戎人。
场面一时变得剑拔弩张。
双方都是彪形大汉，衬得中间的白露两姐妹跟进了巨人国似的。
俞小雪害怕地往白露身侧靠了靠，紧张地咽着口水。
白露抿了抿唇，说出的话倒还算镇定，“还请掌柜的能让我把话说完，要是你觉得没道理，我们二话不说，立马离开贵店。”
男人本来就有点骑虎难下，听到这话，顺势就下了台阶，脸色却依旧不大好，“好，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来？”
半盏茶后。
白露看着已经惊呆的男人，小声提醒，“大哥？大哥？”
古蒙男人连忙回神，竟还有些不敢相信。
他头一回知道，生意还能这么做。
两文钱一碗的冰粉放在店里卖，只要转个手就能有两三文钱的净赚。而这其中，根本就不用他费什么事，厨娘不用请，名声也有了，不用他再卖力去吆喝。
可以说，这绝对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
男人不由地庆幸，刚才没坚持把人赶出去，这可是送上门的财神爷呀！
一想到这儿，男人一改刚才横眉冷对的姿态，热切地招呼白露姐妹就座，“小伙子，来来来，坐！饭吃了没？后厨刚烤的羊腿，还热乎着呢，要不要来点？”
白露推辞，“多谢大哥，我们吃过了。”
生怕她还在记恨刚才的事，男人又道：“那喝口水，润润嗓子。”
这次，白露没再推辞。
她抿了口，继续道：“大哥贵姓？”
“什么贵姓不贵姓的。”男人豪爽地说：“你们晟国人就是这么文绉绉的，叫我哈鲁就成。”
“那哈鲁大哥，不知道贵店一天能吃下多少碗冰粉？”
哈鲁每天都要盘账，这些事心里头门清。他脑子飞快地转动起来，羊肉店一天下来差不多有二三十桌，加起来一共有一百个人左右。
要是人手一碗冰粉，每天就能有两三百文钱的净入账。少是少了点，但苍蝇腿再小也是肉。
再者，冰粉现在还是新鲜货，要是羊肉店里有卖，必定能吸引不少食客。
一想到这儿，哈鲁就有些摩拳擦掌。
“这样小兄弟，你先每天送一百碗冰粉过来。”
这个量跟白露推算的差不多，她点点头，“成。”
之后，双方又约定了供货时间。
把定金收紧袖笼，白露朝北戎男人走去，笑容可掬地道谢，“刚才，多谢几位大哥出手相助。”
其中一个络腮胡男人率先开口道：“小娘，不，小兄弟，当真好口才。”
刚才，他们几个在边上看得一清二楚，这小娘子可是用三言两语就让哈鲁的态度发生了惊天逆转。
另外一个圆脸男附和，“不光口才，做买卖也是好本事。”
白露一脸谦虚，“几位大哥过奖。”
说着，视线看向坐在上首的蓝眸男人身上，“相助之恩无以为报，大哥要是不嫌弃，我……”
还未说完，络腮男便跟边上的同伴耳语道：“这小娘子不会想对……以身相许吧？”
他声音不大但也不小，至少白露听得清清楚楚。
她不雅地翻了个白眼，嘴角挂着客套性的假笑，“大哥要是不嫌弃，我这里还有几碗碎冰粉，请几位大哥解解暑。”
不给几人反应的机会，白露手脚麻利地取出冰粉，再淋上糖汁，动作快得一气呵成。
从炙羊肉店出来，俞小雪的心情都还没彻底平复，刚才的一幕实在太惊险了，她都以为那些人要打起来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
“怎么了？吓到了？”白露瞧着她的神色，笑道。
俞小雪点点头，白着一张小脸，“万一他们刚才真的动手……”
她没说下去，但白露听懂了她的意思。
其实早在踏进羊肉店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白露笑着宽慰她，“你看，现在不是挺好的，他们也没动手，我们还做成了一笔买卖。”
“但是这样，不是把钱送给别人赚了吗？”俞小雪不解地问。
白露笑起来，不怪她有这样的想法，供货给羊肉店比自己卖确实会少赚，但做生意，赚钱重要，省心更重要。
白露一边走一边跟她解释，“我们一家五口，从采红姑娘到冰粉最后成型，一天下来顶天了也就四桶，差不多六百碗冰粉的样子。光靠我们四个人，能全部卖出去吗？”
俞小雪想了想，“可冰粉买卖这么好，大伙儿都抢着买。”
“确实，可你想想，因为这六百碗冰粉，我、你、阿爹还有小弟都得耗在镇上，家里就只剩下阿娘一个人。家里头那么多活，阿娘一个人来不及不说，再过半个多月就该秋收了。”
“给羊肉店送货一来可以省下时间干更多的活，二来哈鲁在崂山镇开了这么多年的炙羊肉店，比我们有门道。要是那泰丰楼掌柜找我们麻烦，哈鲁为了钱还能帮我们一把。简单来看，好像我们把钱送给了别人，但我们也得了好处，不一定赚得少。”
俞小雪眨了眨眼，里面闪烁着敬佩的光，“阿姐，你好厉害。”
她掰着手指头算起来，“除了瓦市那边要留两桶冰粉，羊肉店要送一百碗，镖局那明儿加送一桶，明儿过后还是剩下一桶冰粉。阿姐，我们再去别的羊肉店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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